但只一瞬,赵湑恢复往常孤冷,朝她摆摆手,“罢了,贵妃辛苦,下去吧。”
舒静时没心思猜测他用意,颔首离去。
回到谢春殿,十几个宫娥分站两边,伺候舒静时喝补药。
瞧着这架势,舒静时蹙了眉。
虽说在景宫伺候她的人,还要多上几倍,但却并没有,此刻这般被监视的不适感。
舒静时将药咽下,朝众人挥手,“只留秋绪在就好,其他人都下去吧。”
宫娥们闻言,皆颔首,身子却一动不动。
站在跟前的秋绪,温声解释:“还请娘娘恕罪,圣上吩咐了要奴婢们寸步不离的守着您。”
舒静时不满地抿唇,没接话。
秋绪复道:“娘娘您尽管视奴婢们不见,不然奴婢可不好向圣上交代。”
舒静时轻叹口气,妥协地吩咐众人伺候她沐浴。
直到舒静时沐浴梳洗,安然躺下后,众宫娥才熄了灯离开,只留半数人在殿内守夜。
躺在榻上的舒静时背过身去,手上拿着孙从郢送的宫符和太后送的龙头扳指。
借着窗边倾泻的月光,她能瞧见两个物什的轮廓,握在手上轻轻摩挲。
她不知孙从郢何时会来接自己,便将此事暂时抛之脑后。
心头开始盘算着明日去找太后。
既然皇帝准她自由出入大相国寺,那她必须把握住这大好机会。
次日辰时,不等舒静时主动去找太后,太后身边的宦官纪宣倒找来宫里请人。
纪宣带着舒静时来到大相国寺,太后的寝居。
房内宽敞,却只一桌两凳,布置清雅。
博山炉中的伽蓝香弥漫整个屋子,香炉案几紧挨着佛龛。
太后跪于佛龛前的蒲团上,手转佛珠,低眉阖眼,嘴上默念着经文。
舒静时候在门边,纪宣踱步上前,凑到太后耳边低语。
纪宣刚说完,太后徐徐睁眼,起身朝舒静时走去。
舒静时见状,垂眸躬身一礼。
太后温和一笑,“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舒静时回以一笑:“妾能得太后召见不胜欢喜。”
说话间,她将太后打量个遍,一身朴素的礼佛布衣,面上不染铅华粉黛,发髻高盘只一白玉簪,一颦一笑说不出的慈祥。
与传闻中那个绞杀三千禁军以扬威的女魔头,有着天渊之别。
太后擒住她手,要带她内室谈话。
不想舒静时每走一步,身后跟随着的宫娥也朝前一步。
太后看了看几个宫娥,又朝舒静时看去。
舒静时颇带歉意的看着太后,“这些…都是圣上赏给妾的宫女。”
领头的秋绪恭敬一礼,浅浅开口:“禀太后,奴婢们尊了圣上旨意,要寸步不离地保护贵妃娘娘,还望您恕罪。”
太后面不改色,看向秋绪的眼神却变得犀利,“是嘛,就连哀家私下跟贵妃说些体几话也不成?”
她声音温和,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见秋绪为难地低头,就是不发一言,太后复道:“哀家内室不过是由屏风挡住的隔间,你们在此候着,亦能听到内室里头的动静,还是说…你们以为哀家会害自己的救命恩人?”
不知是迫于威压,还是有旁的缘故,秋绪沉吟片刻后,终于松了口:“既如此,奴婢们便在此处候着,贵妃娘娘要是有事,只管叫奴婢。”
舒静时只觉诡异,以往不论她如何找借口驱赶众人,这群人总有借口驳回,这次竟这般好说话。
太后不知舒静时心中诧异,只面色和蔼地拉着她入了内室。
临走时路过纪宣,吩咐了声:“看茶!”
秋绪瞧着舒静时入内,眼神紧紧盯着屏风后。
舒静时跟着太后在茶案前落座,没多久,纪宣端来茶盏。
太后朝她使个眼色,蘸了些茶水,在桌案上写出一个‘噤’字。
随后太后起身,走到内室的檀木柜前,长柜打开惊现一木门。
舒静时挑眉,太后抬手示意她上前。
她刚起身,就见纪宣大胆地坐在太后座位上。
纪宣挺直腰板,一开口,便是太后的声线。
那一模一样的腔调语气,难以想象是他人模仿。
她惊叹着走去柜门前,临离去时,又听见纪宣仿起自己的声音,那真切又一般无二的音色,她听了都要慌神。
只听纪宣你一句我一句的模仿着,生动形象,活像个口技表演,屏风外的人听着,还真以为是太后和舒静时二人在交谈。
木门外直通大相国寺后院,太后来到拉她进入一间偏房内。
舒静时故作震惊,擦了擦脖颈冒出的薄薄香汗。
“太后娘娘还真是计谋过人,竟如此轻易就将妾带了出来。”
“这算甚”,太后说着,面露同情地握住舒静时的手,心疼道,“万万比不上贵妃的卧薪尝胆,好孩子,哀家知你来汴京必定有甚大谋划。”
舒静时没想到太后这般直接,面上保持着淡定,只眼中挤出几滴泪,“太后娘娘实在高估妾了,家国不在,妾不过是世上浮萍,苟延残喘的活着罢了。”
她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就着太后的话诉起苦来。
太后沉沉叹口气,“好孩子,哀家也是景国人,母国被灭,如今又沦落大相国寺,与你的处境也并无不同。”
忽而,太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舒静时。
舒静时接过,一眼瞧见信封之上印着她父亲特有的花押印。
于是乎,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太后,“您……”
“想必你也识得此印,你父亲早在你来汴京的半月前便给哀家传信。”
舒静时万万想不到,太后竟跟她父亲有勾连。
太后轻笑一声,又从怀里拿出一枚药瓶。
那药瓶玲珑小巧,瞧着只能装下一两颗小丹丸。
太后笑眯眯地将药瓶伸到她面前。
“你父亲说,你需要这个。”
舒静时死死盯着药瓶,猛地抬手去夺,却被太后眼疾手快地躲过。
太后饶有兴趣地看着舒静时,面上依旧挂着慈爱地笑:“可怜的孩儿啊,你父亲也是狠心,将你好生生的姑娘,弄成半死不活的病秧子,这药你若是服下便会气虚体虚,但若不服,一个月后,将遭受万蚁噬心之痛,生生疼死。”
舒静时皱眉,一言不发地瞪着讪笑的太后。
当年,舒家衰败,她父亲得知新登基的景帝,酷爱病柳扶风之姝。遂,命她放弃习武和读书,整日苦练病态娇姿,并习得一身床笫之术。
而她习武之身,身强力壮,总显不出娇柔态,于是她父亲不知哪里得来的蛊虫,命她服下。
自此她身子羸弱,每月只能靠服药来续命。
太后见她不说话,带有威胁意味的开口:“好孩子,这药可以给你,不过日后你都要听哀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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