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不疼？”
小狼身后尾巴愉悦地甩来甩去，今天是他遇到虞舟的第二天，昨天晚上两个人都忙着休息调整状态，赤泉恢复得更快，一大早就去河里拍晕两条鱼带了回来，清洗干净串起来正在篝火上烤着。
虞舟被他的动作惊醒，还没完全清醒，就被小狼抓着手捧在了手心。
“什么……什么疼不疼？”虞舟眨巴眨巴眼睛，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原来是他昨天咬破手指后，手指上的伤口因为太深迟迟没有愈合，小人鱼把手从他手上抽回来，“不疼。”
赤泉被他拒绝了好意也不恼，就这么坐在池塘边笑盈盈看着他。
微黑的肤色让他看起来很健康，赤着的上半身肌肉流畅，看起来比亚修斯还要强壮……虞舟眼神躲闪地收回视线，但并没有要求赤泉穿上衣服，毕竟他也没穿。
“对了，你饿了吧？”赤泉指指身后的烤鱼，“河里快没有水流了，鱼就很好抓，我们一人一条。”
虞舟的鱼尾在池塘里拍拍，看起来心情不错，他想要撑着手爬上岸，但手指上的伤口一碰到地面就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赤泉动作迅速托着他的腰侧将他拖上了岸，虞舟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这家伙动作太快了！
“果然还是很疼吧？”赤泉这回学乖了，没有碰他，只是问道，“你看，你都疼得嘶嘶了。”
“疼，疼也没有办法。”小人鱼把手指在水里清洗干净，“我自己咬自己，就是很难愈合的。”
“我可以帮你。”小狼往他身边凑凑，经过了昨天的事，他们虽然还有些生疏，但看起来关系已经好了不少——虞舟不抗拒赤泉的靠近，但不能随便伸手摸他，而赤泉也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感，却对他非常关心。
虞舟把手藏到身后，小声道：“不用你帮。”
赤泉沉吟道：“那你想要洗洗身上吗？”
虞舟闻言垂下脑袋打量着自己身上——上身没有织绡的保护之后，虽然说没有晒黑，但也因为在草地上爬粘上了草叶和泥土，有的都已经干透，看着就像是一个又一个泥点子。
银白色的鱼尾也变成了灰白色的鱼尾，在水中还能看出光泽，但仔细看上面不仅有细小的擦伤，有的鳞片也脏兮兮的。
总而言之，现在的虞舟，是一条脏脏的迷路小人鱼。
他已经尝试过在池塘里清洗自己，但池塘实在太小，能把他的尾巴放进去就已经塞得满满当当，转个身都费劲，更别提洗澡了。
赤泉勾起唇角，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吃完烤鱼，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虞舟刚问完，手中就被塞了一条热气腾腾的烤鱼，两面焦黄，鱼皮酥脆，闻着就有一股鱼肉香味扑面而来，虞舟咽了口唾沫，从小到大良好的修养让他想要等到赤泉开始吃，他再吃，谁知道一抬头就看见赤泉一口咬下鱼头，咔嗤咔嗤就是嚼。
根本不吐鱼刺。
虞舟看得忘记把嘴闭上，赤泉吃完了半条烤鱼才发现他在盯着自己：“怎么不吃？”
“你怎么不吐鱼刺？”听那声音就觉得牙疼嘴疼，虞舟拿着烤鱼硬是咬不下去，“不扎嘴吗？”
“那你是怎么吃的？”小狼把还剩一半的烤鱼放下，兴致勃勃地看向虞舟，“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鱼呢。”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野狼。”虞舟缓缓低头咬下一块鱼肉，灵活的小舌将鱼肉捋下，等待鱼肉咽下之后，舌尖又将鱼刺顶出来，他吐着小舌展示给赤泉看完，扯过之前用来装鱼的叶子，这才将鱼刺吐在叶子上。
非常优雅。
赤泉随着他吐出鱼刺之后抬起头的动作看向他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小舌，虞舟的舌尖……是粉色的。
好，好可爱。
赤泉脸上发热，但他微黑的肤色很好地遮掩了他突如其来的脸红，不至于让他在刚交到的朋友面前窘迫。
虞舟虽然对小狼的进食方式感觉到恐惧，但也不会要求他和自己一样细嚼慢咽，两人用各自的方式吃完了早饭，人鱼吃得太慢，以至于到了后面，早就吃完烤鱼的小狼就这么一直撑着脸盯着他看。
虞舟顶着他灼..热的目光，好不容易吃完烤鱼，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我只想听你说话，说什么都好。”赤泉长出一口气，满足道，“去洗澡吗？”
“现在是旱季，要去哪里找水源？”虞舟小声道，“而且就算找到水源，你也得喝吧？弄脏了多不好。”
“但你的尾巴好像很高兴。”赤泉歪头看向他银白色的鱼尾，鱼尾正小幅度晃来晃去，明显对于“洗澡”这个提议很心动。
虞舟被他揭穿心中所想，耳尖有些发红：“那，那又怎么样？你不缺喝的水吗？”
“在关心我啊？”赤泉一手撑在地上站了起来，“放心吧，那里的水我也喝不了。”
“喝不了？”虞舟仰起头看着几乎将他面前所有阳光都遮挡住的赤泉，心中感慨道这家伙站起来都快比他整个人加上鱼尾巴还要壮实了。
“因为是海水啊。”赤泉朝他伸..出手，虞舟闻言眼睛一亮，“距离有点远，我背你过去吧。”
虞舟犹豫着伸..出手，在两人指尖触碰到对方之前，赤泉就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技巧，单手将也不算轻的人鱼拎了起来，另一只手接住他腾空想要扑腾的鱼尾，弯腰低头，再起身时就变回了昨天虞舟看见的那只巨大的野狼。
他狼尾用劲，将小人鱼甩到了自己背上，粗硬的狼毛扎得虞舟有些疼，察觉到这一点的小狼甩甩脑袋，迎风跑了起来。
被风一吹，狼毛也变得柔顺许多，虽然还是扎手，但虞舟已经学会了怎么在他背上把自己摆正，只是鱼尾上的鳞片太过娇嫩，只能忍一会儿——赤泉要带他去海边！
天知道他已经多久没有看见过海水了！
……
“不是你说要带我来洗澡的吗？”虞舟晃晃赤泉拉着自己的手，“为什么不松开我？”
他的鱼尾已经碰到了冰冰凉凉的海水，水中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气息诱..惑着他快些进去游一圈。
但赤泉拉着自己不放，这让只有鱼尾能碰到海水的虞舟心急不已，小狼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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