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枚分七成，哈哈哈哈，”宴永江穿着渔夫胶皮雨衣哈哈大笑，“作为商人他还是太仁义了。”
诡病师也是贼不走空，论做交易诡病师人均奸商，山新雨不懂宴永江这个老收藏癖怎么还笑得出来，“发生什么了吗？”
鹤俸和郁夏两人都换上捕鱼用的胶皮背带裤，鹤俸手里拎着两个铁桶，郁夏则是测算同步助手的高空飞行维持时间。
“你尽管答应他，记住五百枚迷你异象的七成，不多也不少。”宴永江鼻子里哼哼小调，开心得不行。
“老宴头儿，你有诈！”山新雨太熟悉宴永江身上这股掺着老人味的得意洋洋，论诡计多端乔誉闻少活了三十年。
祝无虞找到透明雨伞分给每个人一把，宴永江接过雨伞当拐杖用杵着雨伞往穹顶天窗下走，“你们三个动手吧，小山你跟我过来。”
郁夏将悬浮屏划到一边接过水桶，拧开封闭箱的水龙头，粉白的流质物流出来散发淡淡的咸味，郁夏接完鹤俸也接一桶，祝无虞将两桶绯太岁冻上，
山新雨看不明白随即跟上宴永江，“您要干什么？”
“我还要问你呢，小山你要干什么，乔誉闻是什么人，你招惹他干什么？”
在异象里跟诡病师漫天要价的寻常人这世界不存在，除非是要死的人，要死的人也不会惦记做生意。
山新雨扣扣眼下不太想说。
“欺骗老人可没有好下场，别觉得你的肩膀能挑起我们踩过的阅历。”
“老爷子你绝对不想知道。”
宴永江抓起胸口的烟杆细抿了一口矩管烟，“现在我想知道，别提前替我做决定。”
“您为什么躲到碧山我就因为什么在这里，不一样了，宴老，这次我直接被……”
山新雨没有说完，宴永江的老脸已经臭成踩瘪的臭大姐比老人味还让生人勿近。
“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放弃挑衅非常世的力量！”
“那不是人类能掌握的，不是人类该好奇的！”
宴永江突然提高声音呵斥山新雨，穹顶下的中央大厅中来来去去的人都暂停下脚步围观。
山新雨面对愤怒的宴永江不敢怒不敢言，神的力量有多残酷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
战争结束之后人们疯狂举办庆祝和平的狂欢，鲜血淋漓伏尸百万的焦土在人们沉醉节日和葡萄美酒时由教廷派遣使者迅速打扫干净，一切像旧屋翻新被刷大白。
人们心甘情愿删除那段充斥着残忍和殷红的记忆，之后就真的淡忘。如果还能想起来，心中燃死了悲伤和仇恨就去当地的教堂喝一杯教廷免费赠送的贵腐甜白提醒自己珍惜战争之后的甜，别再去找不痛快。
可对于忘不掉的人来说太痛苦了，一切美好都像是上妆浮粉，身边人都在强行粉饰，可那就是一张动过刀、流过血、填充过的千篇一律但看起来真不错的整容脸，不小心就会变形、移位、鼻子下露出一点点线头或者肋骨上已经尽力隐藏的刀疤流脓。
没关系，来点酒精吧，别忘了你曾经多丑，现在那么美丽的你只需要承受一点点代价。
可以忍受的，所有人都可以，你当然、应该也没问题。
鹤俸走上前，“宴老，我们没有挑衅，只是了解和探索。”
“你算什么东西！”
“……”
“宴老头儿，他是个孩子，你对他吼什么！”
宴永江丢掉被他杵断的雨伞愤然走向大厅边缘，“人类的了解和探索是挑衅的开端，神不会担忧自身但乐意看人们自讨苦吃。人最终能挑衅的仅仅是人。”
年迈老者的声音撞上空荡大厅的墙壁反复回响，那声音没找到出口最后消失在窃窃私语里，如同水消失在水中。
山新雨安慰鹤俸，“别介意，他以前不这样。”
祝无虞：“师父平时也不这样。”
郁夏拎着桶拍拍鹤俸肩膀，“我们能消化，先执行任务吧。”
三个年轻人走出壁垒实验室看向阴蒙蒙的天，鹤俸问同样年轻的同僚，“我们敬重神，了解祂，靠近祂，为了更好地侍奉祂，有错吗？”
郁夏撑开伞，“常世有神，异象有鬼，但人们也说64级高危异象鬼是神，安监局不承认异象神那祂们到底是不是？我们这些小脑袋分不清且不用自己分清。”
下雨了，郁夏的伞撑得及时。祝无虞撑伞给鹤俸遮雨，“别在意，卫兵的职责是保护队员，行动比争辩重要。”
鹤俸在那双沉静的蓝眼睛里重新锚定自己，他也撑开伞向前走，“嗯，快下雨了，我们尽快到娱乐区。”
乔誉闻站在实验室的玻璃后目送三人一起离开，宴永江迈着稳健步伐悄然站到他身旁。
“我刚刚查了你，乔家的孩子。”
“勾起你的故人情怀了吗，友情提示如果你和乔家关系不错最好别跟我说话。”
“成年之前你在哪？”
“这都没查到，你情报网不太行。”
“我们不能好好聊聊吗？”
“除非你给我全部收益的七成，”乔誉闻侧目瞥宴永江，“成交吗？”
“你的反应力不错。”
“与时俱进，与人俱进。”乔誉闻回头看看向这边靠近的山新雨，二周目出现一位深不可测的诡病师，他可以考虑换个合作对象。
贫民窟的垃圾桶和富人区的垃圾桶能捡到的东西可是天差地别。
“成交吗，其实我这人非常念旧，”山新雨越走越近，乔誉闻一口喝完咖啡准备上前攀谈，“时间差不多了哦。”
“你的提案算了，”宴永江没有答应。
乔誉闻勾唇迈开腿。
“异象是76区的，我在这里必须原封不动放回去。”
乔誉闻才不管。
“这个够资格吗？”
乔誉闻不经意回头看一眼立刻后退几步将杯子扔了，双手接过初代诡病师同盟的青瞳赤龙空间钮勋章，“给我？”
“你得值这个价。”
“收破烂的，没有身价。”
“那就是无价之宝，聊聊吧。”
乔誉闻的嘴角差点咧到耳朵根，“您老竟然是初代诡病师，失敬失敬，能得到您的指点十分荣幸。”
山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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