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澄狐疑,视线追去看。
那人又已经垂下了头,神情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笙苗笙箍,方才被凝视的不自在好像只是向澄的错觉。
“忘忧妹妹?殿下?”
殷珞见她走神,小声唤她,也顺着她视线往屏风后望:“可是这些优伶真有何不妥?”
向澄回神,安她的心:“父皇都赞过的伶人自然是没有不好的。”
向澄才想起今日最该在的一人,竟然从始至终都不见踪迹。
她低声问:“殷小侯呢,今日怎么不见他?”未来要袭爵的小主人怎么不出来待客?
殷珞吐了吐舌,羞赧道:“替我挨了阿父一棍家法,才刚养得能下地呢……”
这事说起来也是无妄之灾。
虽说殷珞当街打人闯下祸事来,可她作为建军侯膝下独女,平日里千娇百宠养大,再说殷家人向来护短,她是为自家未婚郎婿出头,也算情理之中。殷战又怎会真的狠心动用家法?
怎奈殷珞那一顿马鞭甩得太过威风,打跌在地的可不仅仅是那几个纨绔子弟的屁股,更是几家勋贵世家的脸面——家中子弟如此不成器,恃强凌弱、以多欺少还输得这般难堪,可不是沦为全都城茶余饭后的笑柄了吗?
建军侯对殷珞摆出喊打喊杀的架势,也不过是为了给几家交代,持表面上彼此心照不宣的体面罢了
做戏做全套。侯夫人赵氏早早就暗中给下人使了眼色,让人去请休沐的殷琅回来劝和。怕他赶不及,两人刻意多等了一刻钟,方才大张旗鼓地命人抓殷珞前来领罚。
建军侯看得也是好好的,一直按兵不动。等门房下人来报,说远远看见殷琅策马赶回来了,建军侯才煞有介事地摆开阵仗,郑重其事地请出家法要打人。
可殷琅是个憨直的,见父亲要责罚妹妹,心急如焚,慌乱中扑上来护住殷珞,本来该打到地上的棍子,就不偏不倚地打到了殷琅侧腰上,留出道触目惊心的瘢痕。
事已至此,建军侯将错就错,干脆以养伤为名让殷琅告假在家,也算是给那几家勋贵一个过得去的交代。
毕竟是自己惹出的祸事,殷珞挠头,红着耳根连声保证:“已经快好啦!只是走路姿势还有些不雅,这才让阿兄多躺躺……多躺躺好得快。”
向澄想着那殷小侯古板端方的脸因为伤痛只得龇牙咧嘴地小声抽气的样子,很不讲道德地笑了。
今日算是向澄以六公主身份与众人正式见的第一面,她身份尊贵,又和殷珞一起坐在主人席位上,饶是她专心吃着殷珞的爱心蜜饯,也能感觉到四面八方偷摸投来的隐晦视线。
她不是在乎别人看法的人,吃的不亦乐乎,向澄自认颇有“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意味。
“听闻这满都城的俊俏公子今日都来了建军侯府为老夫人祝寿。”一身着粉色云纹宽袖曲裾深衣的小娘子微微一笑,对下首坐着的一身着绛紫色的小娘子问,“宣家娘子,今日衔子可也来了?”
那被问的宣家娘子看着应有十六七岁,长相清秀,正是时下受人喜爱的乖巧娇美。
但向澄观她唇部紧抿,背部挺立,两眼平静,坐姿是已成惯性的板正,配上那身颜色沉稳的衣裳,相比在座的其他小娘子更多了一分拘束古板的气质,也比面貌更显了一分老。
宣娘子闻言放下手中的铜箸,拭了嘴角才答:“衔子入宫多劳小君费心教导,宣家也常受建军侯府关照,今日黎老夫人过寿,自是应来恭贺的。”
“瞧我这记性,差些忘了衔子可是皇后养子呢!”那粉衣女子不动声色地撇了嘴,将“养子”二字念得极重,又转身笑盈盈地问向澄,“殿下重回都城不久,可曾见过衔子?”
衔子,不就是那个闯入她家医馆,又张口说她“亲缘淡薄”的神棍吗?向澄实话实说:“是有过一面之缘。”
她见那宣娘子面色不愉,转头想用眼神问殷珞这事,却看见殷珞不大高兴地瞪着那宣家娘子。
“那可真是巧了……殿下回安都不过几日,怕是连殿中侍奉的下人都见不全呢,倒真是与衔子有缘……”那粉衣女子眼波流转,意有所指地略点几句,又娇笑道,“是该见见的,日后在宫中殿下可与衔子要共同相处很长一段时日呢。衔子既是陛下养子,也该是殿下的阿弟呢。”
她用手帕捂唇娇笑,又歪头对那宣家娘子道:“有殿下照顾衔子,宣轸阿姊也应当放心许多吧。”
“瞧瞧我这张笨嘴!”她装腔作势地“哎呦”一声:“宣家阿姊可莫要怪罪!我这般说,可不是说衔子日后就不认你这个亲阿姊了……”
她这才装模作样地道歉:“哎呦,是我不会说话,宣家阿姊大度,万万不要同我这等笨嘴拙舌之人计较……”
她手执团扇,半遮脸面,很是自责的样子。
向澄承认自己对人情往来不是很敏感,但她还不至于这样都听不明白。
向澄不懂那粉衣女子的意图,却也听出了那浓浓的挤兑意味。前有柳柔然,后又有着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子,她实在不懂自己怎么又被人看中要拿她当枪使?
向澄无语凝噎,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发育极其不良的小破身体,这一马平川的,也实在不像是胸大无脑的样子啊……
她施施然起身,走到席末的宣轸面前。没看见殷珞上来拉她的手。
她含情脉脉握住宣轸的手,回头对粉衣女娘道:“宣家阿姊自是不会与你计较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人疼衔子,宣家阿姊定是会为衔子开心的。”
“你这话确实说错,是该掌嘴!”她挑眉问那粉衣女子:“阿姊与衔子血浓于水的亲缘怎么会被区区几句话挑拨?”
她见那女子脸色微变,也学着那人的模样矫揉造作地一捂嘴,摆明着虚伪:“哎呦,是本宫不会说话,绝没有说这位阿姊是那搬弄是非、制造祸端的多舌鸟儿之意,阿姊大度,万万不要同我计较……”
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维持不住一瞬,显然是故意让人难堪,又笑着对宣轸道:“宣家阿姊大可放心!皇大母说,过了中秋便让本宫与衔子一同读书,他若被博士责罚,我定不会独善其身,必会抱住博士的腿,让衔子先跑的!”又晃着宣轸的手,像小孩子被人反驳了般,故意大声道,“你信我!你信我!”
太后年岁大了,哪里管得了如此多琐事?让宣澈泧上学之事自是没说。
只是向澄这人气量极小,念着宣澈泧与她那点龃龉,此刻自己又因为他这个话头,被迫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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