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下旬,谭小姐准备出发前往纽约。
徐知竞的母亲与之同行,说是为先前的并购收尾,顺便也去看看唐颂。
夏理和徐知竞要稍晚几日动身,乘一架被当作生日礼物送给徐知竞的湾流,自迈阿密起飞,直达那不勒斯。
徐知竞在去往机场的路上状似无意地提起,他为夏理准备的礼物已然比他们更早抵达了索伦托。
“你要不要猜猜礼物是什么?”
徐知竞歪在窗边,年轻迷人的五官被东海岸午后的阳光染得愈发璀璨。
夏理见他闲适地眨了下眼,深褐色瞳仁被流动的光影映得透亮,英俊得寻不出半分恶劣,只有纯粹的青春与肆意。
车内空间宽敞,徐知竞说话时并不靠近,懒怠地倚着,让小腿优雅地向前舒展。
夏理盯了会儿对方腿边垂坠的褶皱。裁剪合体的布料在错落的明暗间细细密密织出肉眼可见的昂贵,如深色涓流缓慢淌过,成为徐知竞脚边再寻常不过的尘埃。
“表?”夏理随口一猜。
徐知竞已经送过他戒指,即便要猜也有了排除选项。
“不是。”徐知竞拍拍腿,示意夏理坐过去。
夏理有些犹豫,半晌才朝对方挪了挪。
徐知竞坏脾气地捉住了他的手腕,顺势往前一带,心满意足让夏理坐到了自己膝上。
“但是接近了。”
窗帘被徐知竞关上了,说话间他便肆无忌惮地揽着夏理撩拨。
出发前夜徐知竞单方面地宣布愿意试着认真与夏理恋爱。
然而直至此刻,除了对两人身份的定义,似乎依旧什么都没能改变。
夏理还是一味顺从地任由徐知竞把玩。
剥去外衣,塌下腰肢,以最原始的姿态去逢迎他所谓的‘恋人’。
徐知竞喜欢美丽温驯的玩物,因而夏理就连眼泪都只能代表沉沦。
“宝贝。”
车内很安静,除了窗外的白噪音便是稠滞缭乱的呼吸。
夏理原本垂着眼帘出神,在脑海里回想些七零八落的琐事,忽而被唤回去,很茫然地让睫毛跟着颤了颤。
徐知竞托起夏理的下巴,拇指摁在脸颊旁,赏玩器物一样细致地摩挲。
夏理怔怔看他,时间一久便开始失焦,朦胧留下一副深秀的轮廓,以及浅淡飘忽的草木香。
阳光透过纯白窗帘,变得细腻且柔和,影影绰绰隔在两人中央,为徐知竞眼中的夏理披
上游移的薄纱。
他用目光轻缓地描摹,流过夏理茫茫然微启的唇瓣,见湿红沾着纯白,靡艳得耀人心目。
徐知竞将指腹挪上去,摁着丰润的下唇饶有兴味地揉搓。
夏理于是无措地又一次让视线落下,低敛着,温驯地遮成两片蝶羽般轻盈的影子。
模糊的,根本无法辨清的身影便在此刻纡尊降贵地靠近,小动物似的用鼻尖轻轻碰了碰夏理的鼻尖。
夏理因而在漫长的失神过后倏然聚焦,看着徐知竞一瞬清晰,无比温柔地赐予他一个再纯情不过的吻。
“好乖啊。
徐知竞没有离开,停在相同的距离,抬眼注视着夏理,毫不吝啬地赞美。
夏理知道自己在紧张。
两人的睫毛随着他细碎的颤抖一次次触碰,交织分离,不断产生新的回馈。
徐知竞乖张恶劣,是夏理心底最残忍的存在。
徐知竞又纯真热忱,让夏理只能在他手中徘徊,勾勾手指便失衡,追着早已逝去的过往心甘情愿跌回掌心。
夏理试探着回吻,小心翼翼轻抿徐知竞的唇角。
湿热的舌尖探出齿缝,断断续续,黏着而不舍地舔舐。
他学徐知竞的样子邀请对方接吻,生涩地引诱,老练地撩拨。
徐知竞掐着他的皮肉嗤笑他装纯,一双手倒是紧握腰肢不肯松,慢条斯理掌控住夏理的每一次哼吟。
——这样就算是恋爱吗?
夏理攀着徐知竞的肩膀,纤细指尖浅薄地透着红。
徐知竞将他的手捉下来,挤到两人之间十指交握。浸满欲望的眼睛弯出一道足以让任何人沉沦的弧度,坏心眼地咬上夏理耳尖低喃。
“喜欢你。
夏理眯着眼,倦怠地趴在徐知竞的颈侧听情话,迷迷蒙蒙又看见自己留给对方的咬痕,已经结痂剥落,变成一道尚未褪去的疤。
他成为一个能够让自己感到快乐的人了吗?
夏理实际上并不明白。
但他似乎愿意继续演下去,愿意试着去骗一骗自己的心。
——
航程漫长,期间无外乎是平流层广阔无垠的天空,以及途经的飞驰流云。
夏理看过一场日落。
世界自舷窗中央开始分割,由浓烈的一线余辉横越而过,泾渭分明地划成自青蓝染至靛色的苍穹,以及夕阳之下迅速沉落的黑暗。
他跪在沙发上,等到夜晚彻底降临方才回眸。
雪白莹润的脚尖点着一张精美的手工地毯,天真烂漫地在徐知竞眼中晃啊晃。
夏理身上有一种不常见的割裂感。
譬如此刻,分明神情飘忽而淡然,身体却好像还没来得及忘掉往日纯粹的自由,无意识地展示一些并不显得沉重的举动。
徐知竞走上前握住夏理的脚踝,虎口卡着踝骨挪过半圈,而后舒展开手掌,贴着细白皮肤缓慢爬向小腿。
属于他人的体温随指尖的重量肆意游弋,终于换来夏理的回应,不做声地轻轻按住了徐知竞正作乱的手。
“天黑了。
这句话伴着徐知竞的啄吻甜蜜轻盈地洒落。
夏理不懂对方的意思,兀自猜想,天黑了又该怎样?是要上床吗?
他犹豫了几秒,旋即转身,乖乖往徐知竞脸侧献上一个吻。
夏理发觉自己似乎不会爱人,哪怕变换了身份也还是只会照搬旧历去逢迎。
“徐知竞。
“嗯?
“……你来亲亲我吧。
夏理试图改变两人一贯的相处模式,一厢情愿地猜想,或许爱情这样抽象的概念也需要学习才能够掌握。
他攀着徐知竞的肩膀,好认真地望进对方眼底。
徐知竞幽深的眼瞳中躲着另一个夏理,沉静优柔地对视,无声无息地审视着徐知竞所见到的世界。
夏理仿佛受到感召,奇异得像要掉进去。
他越发凑近,甚至嗅到了缠绕在草木间淡淡的薄荷味。
徐知竞的眼睛不再是眼睛,变成两湾陷阱,温柔地蛊惑,直到骗来夏理的又一次亲吻。
“不是说让我亲亲你吗?徐知竞噙着笑问道。
夏理此刻再做解释似乎多余,倒显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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