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与那人大眼瞪小眼互相对视了片刻,确定自己不认识此人,他起身拱了拱手道:“您稍坐,我师父去欧阳公府上取桂花茶了,大概快回了。”
自有苏府的婢女前来奉茶,福身道:“章检正,请用茶。”
章惇放下手中的马鞭,略略坐了,见眼前的小童粉雕玉琢,应答得体,十分合他眼缘,不由问道:“听你的口音,有些许巴蜀味道。”
谢晏不卑不亢道:“小子眉之眉山人。”
章惇点了点头道:“原是子瞻的同乡。”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道,“我向你打探户人家,也是住眉山的。”
“您请讲。”谢晏道。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谢逸的人,虽然此人是个泼皮破落户,相貌平平,才学庸常,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很是辛酸,但他的妻子倒是一等一的好人物,嫁与他这辈子算是完了。”章惇快人快语,摇头叹息道。
谢晏沉默不语,越听脸色越青,隐隐有动怒的迹象。
章惇不为所动,继续追问道:“你认不认得?”
恰在此时,苏轼手中拎着两个茶罐急匆匆的推门进来,嗔道:“章子厚,越发出息了你,好不容易休沐一日,不在家好好歇着,跑来我这里欺负我徒儿做什么?!”
章惇皮笑肉不笑道:“我这不是听说你新近收了个徒弟,特意来逗逗嘛。”
苏轼从琉璃盏中拾起一只蜜橘朝他掷了过去道:“少装,你打量我也才七岁呢?”
章惇一把接住飞过来的蜜橘,剥开一口投到嘴里抿了抿,将迸裂的蜜汁咽下,品评道:“好甜,市面上可没这么甜的蜜橘。”
“前两日去西园参加雅集,顺便带回来的。”苏轼解释道,“蜜橘你也吃了,后头的话可要拣着好听的说。”
“哼!”章惇冷哼一声,故作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他乜了谢晏一眼,单指敲了敲桌案道,“喂,小鬼,过来给我按按肩膀。”
谢晏压下心底的怒火,走到章惇身后,抬起手来使劲往章惇肩膀上一捏,痛的章惇“哎呀”一声,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谢晏又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按在椅子上,一字一顿道:“您说的相貌平平,才学庸常,泼皮破落户谢逸我不认识,我认识的谢逸高大英俊,博闻广识,文采斐然。”
谢晏以为这样说,那人会生气。
岂料那人哈哈大笑道:“如此伶牙俐齿,倒颇似我章家之人!很对我的胃口!”他抬头看向苏轼道,“这小子我带走了!”
“且慢!”苏轼伸手拦在门框前,似笑非笑道,“章子厚,登门入室抢人弟子,非君子所为,更何况他知道你是谁?”
见章惇收敛了唇畔的笑意,苏轼继续在人胸口上戳刀道:“更何况他是他父亲亲自托付给我的!”
听到这里,章惇更怒了,气急败坏道:“谢家小子忒是无状,进京不知道先拜会岳家亲友。”
苏轼慵理衣袖,好整以暇道:“岳家?什么岳家?谢逸正经八百的大舅兄不是上个月才外任了吗?”他淡淡笑道,“在下好赖不济还是他少时好友呢,论交情不比你浅。”
章惇又冷哼一声,将脖子扭到一旁,抱怨道:“当初就不该将好好的侄女嫁予他,一把年纪了,文不成武不就的还逼着个垂髫小儿上进,岂有此理?”
“过了啊,当子不言父,当着孩子的面莫要为老不尊,待会儿再把我的小徒弟气死,你给我赔啊!”苏轼捏了捏谢晏气鼓鼓的小脸,抬眸对章惇说道,“王介甫现在一刻也离不得你,你还有闲心在我这里逛?”
章惇摆摆手道:“今日休沐,好不容易松快一天,莫谈公事了。”说着,他一把抱起谢晏道,“外叔祖带你去樊楼搓一顿去!”
谢晏闻言,果断收起愤怒的小爪子,理直气壮道:“我要吃玫瑰糖糕!”
章惇轻轻拍了他的屁股一把,放声朗笑道:“你小子有点出息,进天下第一酒楼只点个玫瑰糖糕吃多亏呀!”
苏轼轻轻弯了弯唇,随着二人来到了樊楼。
谢晏一进门就被眼花缭乱的传菜方式震惊了,一个跑堂手臂上摞的盘子跟孔雀开屏似的,在厅堂的食桌旁来回穿梭着,给每张桌上放的菜却分毫不差,有真功夫的。
章惇特意要了个临窗的齐楚阁儿,将谢晏安安稳稳的放在凳子上,有阁内侍人立马奉上香茶,少倾数盘看菜依次而入,摆放在精致的黄花梨木八仙桌上。
跑堂的伙计特意询问道:“官人今日什么口味?可要小的报菜名?”
章惇爽朗道:“今日招待家里来的小郎君,上些合他口味的吧。”
谢晏落落大方道:“我喜欢吃甜,吃辣。”
跑堂的伙计笑道:“好嘞,本店招牌有辛辣酸甜的梅子姜,爽脆清甜的三脆羹,软糯可口的八宝饭……”
伙计口齿伶俐,一连点了数十道或甜或辣或甜辣兼具的菜肴,谢晏一一听过之后,抬眸问道:“藕子呢?”
伙计道:“有糖醋藕片和藕粉甜羹。”
岂料,谢晏摇了摇头道:“都是好菜,只是不够应时。”
伙计懵了一瞬,秋后正是吃藕的时节,新鲜的藕子或炒或炖或炝或拌,怎么都好吃,为何这位小客官反而说不够应时。
见伙计不语,谢晏又道:“抱歉,我是打南边来的,忘了京城风物少了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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