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临三年,三月初一。
宣政殿。
“陛下,祀部郎中已备好祭祀大典相关时宜,陛下若要亲去,须提前斋戒七日,五品以上文武官员也需斋戒五日。”
礼部尚书裴言溪上前开口,“还请陛下决断。”
“自然是要亲去的。太后、太妃以及二位长公主也同去,除元臻长公主斋戒七日外,其余斋戒五日即可。”
“这……陛下,太后娘娘斋戒五日……怕是不妥。”
裴言溪声音微顿,“太后娘娘……是先帝……理应斋戒七日的。”
沈修烛见状,立马上前挑火:“陛下,不若听听庆国公的意思。”
薛明远闻言,笑容却是莫测:“这是陛下的家事,没有臣能置喙的地方,当然谨遵陛下旨意。”
她薛明月。
不是早就不认薛府了吗?
只是陛下心里一直芥蒂着罢了。
薛明远思忖着,抬头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沈修烛。
对上薛明远的目光,沈修烛愈发得意:“陛下,看来,朝野上下也没有人有异议。臣也觉得,斋戒一事,本就该分个亲疏。昔日继体,本非元后,礼当降等……也不必……”
“陛下,这……中书令所言,怕是不妥吧。”
薛明远脸顿时黑了,“陛下,就如此让人把薛家,踩在脚下?”
“舅舅莫气。”
萧煦瞥见薛明远气得七窍生烟,却无计可施的模样,一时心里竟舒畅至极。
言语却听不出一丝波澜:“沈卿许是近日觥筹交错,宴饮多了些,才一时失态。再者,朕日后也要称中书令一声国丈的,舅舅,您这个庆国公,可不许跟国丈急眼啊。”
言毕,抚掌大笑。
沈修烛趁热打铁:“那陛下,斋戒之事,就按裴尚书说的办?”
“允。”
萧煦抬了抬手,裴言溪如蒙大赦,立马行礼,匆匆回到自己位置上。
“先帝祭祀大典定于三月十一,朕将率众人亲赴归陵。朕最重孝道,自然是要好好操办。”
“陛下圣明!”
众臣齐齐跪下行礼。
看上去与往日并无什么不同。
薛明远的眼神却愈发阴鸷。
三月十一。
“公主……今日是去祭祀大典的日子……您……您要穿什么样子的……衣服……”
玉蘅似是被吓狠了,嗫嚅着,手里捧着那件红衣,“虽然……虽然陛下特意派人传话,说……说公主穿什么都可以,不会有人置喙……可是……可是公主,我……我担心他们又说你……”
萧璃看着眼前带着哭腔的玉蘅,心里泛酸,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有哥哥在,谁敢欺负我啊?”
这话萧璃自己都不信。
玉蘅闻言眼睛亮了一瞬,声音依旧低落:“公主,您要是难过的话,可以告诉玉蘅的。”
“今日我穿素服。”
萧璃言语轻轻。
“该尽女儿的本分的。”
……
“玉蘅,凤仪宫那棵海棠树怎么样了。”
萧璃身着素服,未施粉黛。
相较平日,倒多了几分宁静平和。
“公主这样很像……”
玉蘅思索着。
“像谁?”
萧璃笑了。
从来都是,她像谁。
就好像无人在意,她是谁。
“像……像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对别人总是淡淡的。前几日庆国公在朝上丢了好大一个脸,还让宁小姐入宫送信,娘娘肯定会见宁小姐的啊,不过,宁小姐自己半路上倒把信给丢了,还是太妃娘娘身边的越谷说的呢。”
玉蘅见萧璃笑了,心里石头顿时落地,喋喋不休起来。
“越谷?”
萧璃眉心一跳。
“朝中那日发生的事我知道,哥哥是要制衡薛家,那沈家发难也没什么。不过,越谷是如何知道宁姐姐把信给丢了呢?”
“说是……太妃娘娘思念家人,时常让人送信。越谷那日去送信,正巧就看见宁小姐把信丢在路上了。越谷赶上去追,也没追到。”
“后来呢?”
萧璃言语急切起来。
“后来,越谷知宁小姐进宫必然是见太后娘娘,就把信……送到了太后娘娘宫里去……莲枝姑姑亲自接的……后来听素心说,莲枝姑姑当场就把信丢到了火里。”
“母妃也说过,她早就不是薛家人了。”
想起上元那夜,萧璃轻叹。
“马车该到了,走吧,别误了时辰。”
“是。”
……
马车浩浩荡荡,穿过长雍城的街道。
有孩子好奇地打量着车队,人们纷纷避让,眼神里却带着些神往。
“这皇家的车队,就是气派!”
“娘……娘这是什么啊……”
嘈杂声不绝于耳。
车队渐渐远去。
人群中,一男子望着远去的车队,面容似是神往。
“这就是大雍的皇家车队啊……”
这男子衣饰寻常,手上拿着一把折扇,俨然一副文人打扮。
“今年科举……我必不负众望……”
每思及此,容觅闲总觉得,自己定能大展宏图。
“公子,这书画怎么卖?”
一名女子上前,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书画:“这兰花画得极好,看公子这打扮,定是个清雅高洁的读书人,这兰花才画得如此有神韵。”
“姑娘,这幅画确实是容某所画,姑娘若喜欢,看着给些就是了。”
“那……五个铜板。可好?”
“好,自然是好。能得姑娘赏识,容某荣幸之至。”
“你看着倒像个有意思的。我打量你好久了,刚刚听见,你似是要参加科举?”
“也不怕姑娘笑话……容某,家境贫寒,也只能勉强卖些字画,给茶馆打打杂度日罢了。”
“竟是如此。”
女子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闻言微怔:“荣欢,让小厮再买一串糖葫芦吧。给这位公子。”
“娘子……这……”
荣欢犹豫片刻,对上沈嘉华不容置疑的眼神。
“左右父亲去……不在家,就算在,也不会说我。”
容觅闲哑然失笑。
看来,这女子倒是非富即贵。
不一会儿,小厮拿了一串糖葫芦过来。
“公子,你的兰花画得如此之好,必然也擅长画桃花的,这样,这两银子作为定金,糖葫芦送与你,几日后,我会派人来你这里取桃花,可好?”
容觅闲本想拒绝,对上她清亮的眼眸,内心狠狠一颤,不自觉点了点头:“好……多谢姑娘……不,小姐。”
沈嘉华笑了笑,“萍水相逢,日后怕也没什么相见之时。希望这银子,能解公子燃眉之急,也希望公子能金榜题名。”
“借小姐吉言。我……我叫,容觅闲。寻觅的觅,闲适的闲。”
容觅闲手紧紧攥着糖葫芦。
“是个好名字。荣欢,我们回去吧。”
沈嘉华自是不必跟着去归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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