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嘉之见晏井承一脸失意,忙细声安慰道:“别担心,阿赤还说了,这蛊能解,只是得等西苗那边的回信。在彻底解蛊前,有我呢!”
她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武功虽不如你,但保护一个暂时不能动武的病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晏井承看着她杏眼里认真的模样,原本蹙着的眉峰也舒展开来。他试着抬了抬右手,想像往常那样摸摸她的脸颊,可刚抬到半空,便因力气不济微微发颤,终究是没能碰到。
柳嘉之瞧着他微滞的动作,立刻往前凑了凑身子,将脸颊轻轻贴向他的掌心。
“那往后,就拜托小之了。”
喻赤在一旁看得直撇嘴,学着柳嘉之方才的模样,故意挺起胸膛拍了拍,戏谑道:
“得了吧你,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还想保护谁?依我看,还是得靠我这个暗阁阁主来保护你们一介小民才绰绰有余。”
柳嘉之瞬间瞪圆了眼,伸手推了他胳膊一下:“你少学我,我哪有你那么矫揉造作!”
喻赤被推得晃了晃,非但没恼,反而得寸进尺地凑到柳嘉之面前:“推我也没用,除非补我一颗桂花糖,不然我继续学你。”
柳嘉之被他缠得没法,只好从荷包里摸出颗用油纸包着的桂花糖,塞进他嘴里:“补就补,正好堵上你的嘴!”
喻赤含着糖,眉梢瞬间扬了起来,含糊不清地笑道:“这还差不多,算你有良心。”说着还故意冲柳嘉之做了个鬼脸,惹得她又要伸手拍他。
一旁的晏井承靠在床头,笑看着眼前这熟悉的斗嘴场景,连带着因虚弱而发沉的身子都轻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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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晏井承恢复,一行人又重新上路颠簸了几日,马车外的风景从城镇渐变成连绵的郊野,一路倒再没遇到半分异常。
柳嘉之掀开车帘一角透气,恰好见喻赤勒着马缰走在队伍外侧,玄色衣袍被风掀起,偶尔抬手与暗处的探子交换个眼神。
“五姐姐,你笑什么呢?”身旁的范柔沅凑过来。
自上次遇袭后,范柔沅便总有些不安,在医馆因惊吓高热了几天,极其依赖形影不离照顾她的范纯祐。所以这会儿,说什么都要拉着范纯祐同乘一辆马车。
晏井承也因身子未愈不能骑马,也一并坐进了这宽敞的车厢,此刻马车里恰好是四人。
柳嘉之放下车帘,指尖轻轻点了点范柔沅的鼻头:“没什么,看外头天气好。”
见她还有些好奇想探头出去,忙笑着补充道:“再过一日就能到邠州了,也算是到家了。也不知道纯礼、纯粹,有没有想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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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柔沅眨了眨眼,满脸疑惑地歪着脑袋:“五姐姐之前去过邠州吗?怎么说那里是家呀?”
柳嘉之被这问题问得愣了愣,随即弯了弯唇角:“没去过呀。但只要是和家人、在意的人在一起,能安心落脚的地方,不就是家么?”
她说着抬眼,恰好撞进晏井承望过来的目光里。他眼底柔和无比,像浸了温水的月光。
范柔沅似懂非懂地琢磨了片刻,突然伸手紧紧抱住范纯祐的胳膊:
“那这么说,现在这辆马车也是我的家!有大哥哥,有五姐姐,还有柳大哥,都是我的家人,我在意的人!”
这话一出,车厢里顿时漾开笑声,范纯祐无奈又纵容地摸了摸范柔沅的发顶。
柳嘉之笑着轻轻戳了戳范柔沅的脸颊:“你倒是会举一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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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终于踏上了邠州地界,外头的喧闹声便陡然清晰起来。市集上的吆喝声、马蹄声、器物碰撞声混在一起,连带着空气里都飘着胡饼的麦香与异域香料的气息。
范柔沅好奇地扒着车帘缝往外看,眉头悄悄蹙起:“他们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呀?”
街上行人的对话里夹杂着陌生腔调,和汴京口音截然不同。
晏井承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温声解释:“邠州是宋夏边境的门户,出了城墙就是戈壁滩。”
他顿了顿,轻轻指了指窗外,示意她看街上的景象:“沅儿看,那卖胡饼的摊贩,还有穿窄袖胡服的商人,他们都是从河西走廊过来的胡商,和咱们大宋的商人做皮毛、茶叶的生意。”
柳嘉之也听得格外认真,望向窗外不禁道:“这么说来,范大人这次接任的这地方确实举足轻重。”
一旁的范纯祐闻言,轻声补充道:“小之说得没错,早年间父亲任陕西经略安抚副使时,便曾镇守过西北边境,还在邠州周边修筑过城寨,抵御西夏的侵扰。”
他顿了顿,接着道:“那时候边境不宁,便是靠着军民同心,才守住了这千里防线,如今邠州倒是比当年安稳些了。”
“我知道,【军中有一范,西贼闻之惊破胆】嘛。”柳嘉之下意识抢答道。
“小之怎么知道?”范纯祐顿住,好奇地望着柳嘉之。
“我在益州那会看过一些边境传过来的文书,瞎记的。”柳嘉之忙找了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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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井承闻言,立马接过话头:“范大人当年的西北防务,至今仍是边地治理的范本。如今咱们查的拐卖案,若真牵扯到乱党,恐怕也与这边境的复杂局势脱不了干系。”
范纯祐轻轻点头:“确实,边境贸易繁杂,人员往来鱼龙混杂,本就容易藏污纳垢,若乱党真要借道行事,邠州确实是个关键节点。”
柳嘉之跟着点头应和,目光却不自觉飘向窗外。
她模糊记得历史记载,范仲淹这次调任邠州的任期只有短短数月。那也就是说有两种情况,短短几月他们便查清真相;或是……失败告终。
晏井承似乎察觉到她走神,侧头看着她,温和询问道:“在想什么?”
柳嘉之连忙收回思绪,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邠州比想象中热闹。”她顿了顿,顺势笑着转开话题,“对了,咱们在这要是语言不通怎么办?有翻译吗?”
“翻译?什么是翻译呀?”范柔沅眨着眼睛,满脸疑惑地拉了拉柳嘉之的衣袖。
柳嘉之被问得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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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井承在一旁随即笑着解释:“就是【通事】,把咱们听不懂的话,变成咱们能懂的。咱们说的话,也能变成别人能听懂的。”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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