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元翻来覆去,一片一片的杂音飘进脑子里,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
他腾地从柔软的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眼下早已是一片乌青。
他在一片孤寂的黑暗里用力揉了揉双眼,咬了咬下唇,一连三日,那视线的主人都没来光顾……
被偷窥可算不上什么好事,按理来说他应该安下心来,踏踏实实地睡下,可是他反倒怎么都睡不好。
昨日舒贵妃又来找他,啰嗦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话,他生怕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在脑子里把那些似是而非的只言片语一个字一个字地又盘了一遍,身子越发的沉重,大脑也疲惫,可却一时都不敢歇。
他轻轻叹了口气。
舒贵妃还能有什么意思……无非就是生怕他去抢她儿子的皇位。
人在睡不着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他忽然想起林曜转身就走的那个背影,想起她梗着脖子同他顶嘴时的样子。
这几日他都没有看见过她……
为什么他那个时候要说出那样的话来……他郁闷地自己拍了两下自己的头。
这几日她在哪里?在做什么?
他翻了个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惦记着这种事,她不过是一个宫女,他们之间也就见了那么一两面。
他偏偏就总会想起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她那双盛满好奇和热切的大眼睛几乎是一下子冷了下去,头也不回地便走了。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他就是想见她。
拢共就睡了两个时辰,沈承元眼底满布血丝,不安地揣着手,在耳房附近走来走去……她毕竟是个宫女,不好在倒座房中与太监们合住,晓真公公应该会她单独收拾出一间耳房来吧。
他假装巡视检查,把耳房和倒座房都仔仔细细找了一遍,也不见林曜的身影,反倒是晓真公公一直晃来晃去。
他今日像是很得意似的,走起路来昂首挺胸,每走两步便要晃一晃腰带,把那腰上假充玉佩的木雕佩件炫耀一番,沈承元想看不见都难。
那木雕上雕刻着一只振翅欲飞的小鸟,底下还雕刻上了叶子的纹样,晃来晃去,真如同小鸟活了一般。
他随口问道:
“晓真公公,内务府还有这样的东西么?”
“回三皇子殿下的话,是林曜雕刻而成的,她虽愚笨,可却会做这些工匠的活。”
听到了林曜的名字,他忽然觉得好像有些庆幸似的,终于有个理由把她叫过来了。
“把她叫来,我在屋内等着。”
“是。”
他走进了鹤亭宫,用铜镜照了照自己,眼下一片青黑,眼中还有红血丝,明显就没休息好,这个样子可真谈不上好看。
过了三炷香的时辰,林曜才同晓真公公一起走了进来,他心中纳闷,这时间也太久了些,她究竟跑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他悄悄地打量着她,视线从她的脚底腾挪到她光洁的脸上,她神态自若,有些兴奋地左顾右盼,硬是没多看沈承元一眼。
他的眉瞬间拧成了一团,明明之前她都直勾勾盯着自己看呢……
他清了清嗓子道:
“晓真公公,你可知太监宫女对食是重罪?”
晓真公公的脸色瞬间变了。
对食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可太严重了,太监宫女是要被一起打包送进慎刑司的……再说他就算真对食也不可能是和林曜,这简直就是对他品味的侮辱!
他气急败坏道:
“奴才不可能和林曜对食!这可不是她送我的礼物……我付过钱了的!”
林曜之前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明显她没听懂对食是什么意思,但听懂了后半段,用不太熟练的官话高声道:
“呔!你何时付我钱了!”
他不耐烦地从怀里掏出一串钱,往上一抛,铜板和铜板之间碰撞在一起,叮叮当当地响起来,一个子不差地落到林曜手里。
“这下我付了吧!”
眼看着晓真公公和林曜马上就要撕吧起来决一死战,沈承元从容不迫地清了清嗓子道:
“晓真公公,只要你对着林曜说一句我不喜欢你,我就相信你们二人之间没有对食。”
还不等他的话音落下,晓真公公便指着林曜的鼻子骂道:
“林曜,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
他又补了一句苍瑶语:
“你这个脑子有洞的大蠢蛋!”
林曜马上用官话回嘴:
“滚!狗东西!”
两个人官话和苍瑶语混杂着骂了起来,受制于林曜的词汇量和晓真公公的素质,官话尚且还算斯文,可苍瑶语那可真是越骂越脏。
沈承元打断了他们两个的互喷口水,赶紧说道:
“好了,好了,我信了,争得脸红脖子粗的算什么样子,简直有辱斯文。”
他看着林曜,视线扫过她的脖子,她怎么连圆滚滚的耳垂都涨红了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林曜,你的官话学好了没有?”
“没。”
她似乎不想和他说话,只回了一个简短的字,这种敷衍的态度一下子把沈承元惹生气了。
他只是不想和她有什么过多的牵扯而已,不是不愿意和她说话,也不是不愿意看见她……
结果她怎么就这种态度……
“你识字吗?”
“殿下,她连官话都说得不太好,怎么可能识字。”
“我在问她。”
他声音冷硬,面上难掩愠色:
“晓真公公,你出去。”
晓真公公一走,殿内又只剩下林曜和沈承元二人,四周空落落的。
她开始难以避免地觉得有些局促。
林曜尴尬的时候就会假装自己很忙,她一会儿挠一挠大腿,一会儿又吸一吸鼻子,小动作不停。
“林曜,过来。”
她就往前不情不愿地挪了两步,沈承元更是生气。
“坐在我旁边。”
他坐在一张宽大的春凳上,刚好能坐得下两个人。
林曜的面色有些为难,磨磨蹭蹭地坐了上去。
沈承元觉得自己的整个右半边身子都一下子热了起来,像是被放进了一个大烤炉,反倒是他开始坐立难安。
他悄悄地偷看着她的半边侧脸,清晰的线条和莹润的皮肤,还有那尚且残留着一抹粉色的耳垂。
案上就摆着一张宣纸,他把毛笔塞进她的手中道:
“写你的名字。”
她用握刻刀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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