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后醒来,脑子还是一阵一阵疼,待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后,寒意瞬间扩散到全身,背后发凉,大脑轰隆一声,嗡嗡响,那一刻,什么都想不出来。
直到手心吃痛,才发现自己几乎将掌心掐出血,手脚冰凉,面无血色。
无意识地捏紧手,掌心的痛还未消散,刺激着她清醒。
慌忙移开视线,不敢看坐在不远处的男人。
心下惊愕,还没来得及细想他为什么会在这,光裸的手臂刺入眼帘,道道淤痕那样刺眼。双臂立刻撑起,身上盖着的衣袍滑落,青色小衣一角露出。
一只金丝仙鹤伴着绛色底纹映入眼帘。
即使鲜少出门,她也知道,那是丞相官袍。
视线呆滞,身子僵直了片刻,迅速拢住衣衫。
即便是夏日的早晨,依旧觉得凉,那股子凉从皮肤里浸入身体,叫人遍体生寒。
发觉自己拢在身上的衣衫不是自己的,江卿月的视线凌乱扫过,在身侧瞧见褪下的衣袍,伸手抓着遮住肩膀。
思绪迟钝,后知后觉想起来要穿。
余光却瞥见那道身影,动作一顿,一手打掉床帏。
深棕色的帷幔散开,遮住一半床铺。帷幔摇晃,一如她此刻震荡不安的心。
勉强找到里衣往身上套,可那衣服与她作对似的,怎么都不受控制,好不容易穿上,再去穿外衫时,手一哆嗦,衣衫滑落,掉到地上。
江卿月一愣,视线瞬间模糊,泪水砸到衣衫上,洇湿的痕迹扩开。
她死死咬着唇,曲起膝盖缩成一团,抱住双腿坐在床上,无助而又绝望。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身上只剩下小衣,身上还有那些痕迹。
为什么醒来,岑移舟会在这里?
脑中不可抑制地产生各种可怕的猜想。
她不敢想这件事被别人知道,该会怎么看她。
与岑府二公子有婚约的相府小姐,醉酒后竟然是在未婚夫兄长床上醒来。
江卿月无意识地咬住唇瓣,面上血色尽失,茫然地望着前方,眼泪储满,使劲眨了眨眼,泪珠滑落,视线清晰了片刻。
只看见那只昂首振翅而飞的仙鹤。
她终于忍不住,啜泣出来,却又怕引来那人,抑制着不敢哭出声,捂住嘴,身子颤抖,像是大雨中漂泊的猫,找不着方向。
低低的抽泣声响起,岑移舟细细听了片刻,看见她醒来后舒展的眉头再次紧锁。
怎么哭了?
他有欺负她?
她醒来后,他便移开目光并未看她,也只说了两个字,自问这两个字里并无凶意,怎的她就哭了?
听着那微弱的、似是猫儿叫的啜泣声,岑移舟扣住茶碗的手指收紧,随后松开。
轻轻呵了一声,此刻颇有几分不爽。
大抵是怕她在自己这的事传出去,影响她与岑亭泊的婚事。
木已成舟,这场婚事,注定成不了。
岑移舟站起身,脚步微动,床上立刻传来响动。帷幔小幅度晃动,盖在身上的中衣凹下去,床尾只见褶皱的官袍。
江卿月瑟缩着身子尽量躲到床角,仰着头盯着床帏没遮到的那一半看去,害怕那里会突然出现一道身影。
双手抖得不成样子。
从未有过这样的遭遇,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
只能尽力地保持镇定,寻找对策。
可思绪乱成一团,怎么都想不出该如何应对。
衣衫被揪得起了褶,泪水洇湿衣袖,江卿月忽然发觉,自己此刻孤立无援,谁都帮不了她。
胡乱地抹了眼泪,正要伸手去捡外衫时,已经被人先一步捡起来。
像只被惊到的猫,一下蹿了回去,缩在角落,目光直直盯着床尾。
鹅黄的外衫被扔进来,却未看到那只手。
外衫被抛到脚边不远处,须得身子往前伸才能够到。
她没敢立刻去拿,一道清冷的嗓音响起,江卿月颤了一下身子,发觉他并未有进来的意思,稍稍安了心。
“穿好,一刻钟后,我有事与你说。”
脚步声响起,渐行渐远,随后关门的喀嚓声传来,屋子里骤然安静下来。
江卿月咬了一下唇,等了会才去拿外衫。
此刻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人。
控制着双手不要再抖,她将外衫套好,骤然发现自己只有上衣被脱下,心头一颤,更不敢去想。
缓缓掀开衣袖,淤痕一角露出,针扎一般刺痛眼睛。
手指轻轻覆盖上去,还觉得疼。
撑起身子要下床,身上却传来痛,好似全身都遭遇过什么过分的对待。
为人十八载,母亲未与她说过这方面的事,虽然偶然听嬷嬷说起过,可她并未记得清楚。
她分辨不出,自己是不是……
江卿月呆滞了片刻,咬牙起身下了床。
她站在床沿边,视线一点点扫过周围,这个几乎没有生活痕迹的房间里,微弱的霉味散发。
江卿月闻着这味,心头酸苦。
明明,明明岑亭泊说了,他兄长不会回来,可是岑移舟回来了。
他自己也说了,他不会留宿。
可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醒来,见到的却是他?
岑亭泊呢?
明明昨晚,他们邀请她留宿,她记得自己被春雨搀扶着出了宴厅,然后……
脑袋忽地刺痛,捂着脑袋缓了会,却什么都想不起来,昨晚出了宴厅后的记忆,几乎全无。
只记得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话,可说了什么,一点也不知。
衣袖垂落,遮住痕迹,却藏不了已经发生过的事。
江卿月转过身,床铺上满是褶皱的官袍映入眼帘。
她咬了牙,挑起绛色官袍瞧了眼,却似是碰到什么凶悍之物,一下甩开。
官袍顺着床帏滑落,江卿月闭上眼,猛地一转身,不去看。
屋子里安静得似乎没人在里头一般,岑移舟立于房门口,一心二用听着小乙禀告。
“江小姐的两个侍女已经醒了,属下将她们安置在偏房,没有大人的允许,她们不会出现。”
“岑显宗与柳如眉已经去了岑亭泊那,岑亭泊浑身是血,看样子,并未与明黄公主发生关系。”
小乙顿了顿,又说:“有幽魂香的那间房暂时未有动静,不过柳如眉在半个时辰前,派人去相府请江夫人来接江小姐,应该是要……”
这句话不说,也知道岑夫人这举动安的什么心思。
不自己把江卿月送回去,反倒叫人来接,就是为了让相府的人亲眼见到,右相之女竟然在岑夫人寿宴上,与人苟合。
小乙说完,只感到岑移舟身上不加掩饰的凶狠戾气,心里为那些即将倒霉的人插三炷香。
觉得江右相好欺负,连带着欺辱他的女儿,算计到江小姐头上。
这是人干的事吗?
“一刻钟后把那两个侍女放出来,继续盯着岑显宗。”
岑移舟放了话,小乙领命,身形隐去。
他在外面等了会,抬眼直视旭日,日光倾射入眼中,被深色的瞳孔尽数吸入,深不可测。
算好时间,岑移舟转身,颇有几分礼貌地敲了门。
“我可以进来吗?”
江卿月一听这声音,蹭的一下站起来,又恼又紧张,还有几分惧意。
这是他的房间,她能不让他进来吗。
嗓音沙哑地说了声请进。
岑移舟听着这声请进,嘴角似有那么一瞬勾起,推开门进去时,他已然恢复了那副冷硬的面孔。
打理好自己的女子站在那,直直望过来。
哭过的双眼氤氲着雾气,眼尾殷红,唇瓣稍有红肿,瞧着楚楚可怜,更容易激发男人心底那层欲念。
岑移舟目光毫不避讳地望着她,余光瞥见床上叠好的官袍,挑了眉。
“昨晚……”
“昨晚的事已经发生,你想要避而不谈或是一笔带过,怕是不行。”
岑移舟身居高位久了,与人说话时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叫人听了感觉不到丝毫人气,只觉得他这个人无情且难以靠近。
江卿月听着他的话,煞白了脸。
她以为那日济安寺他帮自己,应该是个好人,可他对自己做的一切,还有这句话,都在把她往深渊里推。
双手捏紧,她缓缓摇头,后退了一步,满目绝望。
“可是……可是我已经有了婚约,我不能……我不知道……”
语无伦次地说着,眼眶又红了。
江卿月想起了江母对自己的教诲,想起她无数次失望的眼神,这次,母亲是不是又要对她失望了?
她想说能不能请他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只要他不说,应该没人会知道。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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