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将明,一抹晨曦透过窗棂洒入屋中,阳光缓缓落在床榻躺着的人额头上,床上的人眼睫处颤了颤,紧接着缓缓睁开了眼,露出一双狭长的狐狸眸子。
林尽尘恍了片刻,慢慢坐起身子,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一样东西从他的额头上掉了下来,将手拾起,那是一张帕子。
望着淡蓝色的绣着竹子的方帕,林尽尘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昨夜陆云霁来到自己的床榻旁照顾了自己一夜,而自己因为高烧脑子有些糊涂,嘴上说了不少怠慢对方的话。
正当林尽尘坐在床上愣神的时候,门外传来轻响,陆家的下人缓缓来到榻旁,端来茶水早膳,见着林尽尘醒了,将食盒放在桌上,走过来笑着道,
“林公子,你醒了?可要先洗漱一番?”
林尽尘点了点头,陆家的下人连忙伺候起来,一番洗漱后,那下人便将茶水以及早膳一一布好,下人一边布着,一边对着林尽尘道,
“林公子,你昨夜高热,今早公子特意交代给你准备的不能太油腻。你看这些,可和你胃口?”
林尽尘听完这话,垂头望着桌上摆着的样式,一碗枸杞虾仁粥,一碟脆爽花心腌萝卜,一碟薏米糕,一碟清煮鸡丝再加上一小碗酸梅茶。
看起来都十分精致,特别是案桌上那碗冒着热气,散发着淡淡酸甜清香的酸梅茶,让经过一夜高烧的林尽尘瞬间觉得打开了脾胃,精神一振。
“挺好的,有劳你们家公子了。”林尽尘轻声道。
用过早膳后,陆家的下人将残羹撤下去,随后又端上了一碗黑乎乎的药,一闻到苦涩的味道,林尽尘就忍不住蹙了眉,正想当着没看见,迅速离开,结果刚走没一两步,便被陆家的下人拦了下来,
“欸,林公子,还有药没喝完呢。”
“我昨日已经发了汗,这烧也退的差不多了,自是身体无碍,不必再喝药了。”林尽尘道。
那下人笑道,“这可不行,我家公子说了,今日可必须看着你喝完这药,可不能再让你耍这小性子了,否则这病也不知道该什么时候好了。”
话落,又从后头拿出一包油纸,将它打开,里面是几颗梅子,喝方才林尽尘喝完的那碗酸梅茶用的梅子一模一样。
“我家公子说了,若是林公子喝完药,便能拿走一颗。”
油纸里,几颗腌制好的梅子静静的躺在其中,金黄透着色泽的果肉在阳光下闪着,表面沾着清甜的酱,能够想象到,一咬下去,酸甜的果肉随着表面的酱缓缓化在舌苔处,汁水在牙齿间绽开。
[哇,看上去好好吃哦。]
[哈哈哈,只有我觉得这玩意儿很眼熟么?]
[楼上的,我也想到了!]
[就是之前主播不是在医馆疗伤么,也是天天不肯喝药,偷偷把药倒在云大夫的百草院子里,浇死了好几株草药呢,可把云大夫心疼坏了。]
[哈哈哈,是的,后来云大夫不知道从哪里买的酸梅子,把主播好一阵馋,在主播面前吃了好几颗就是不给主播,最后主播发誓不倒掉药了,云大夫才给了他尝一颗。]
[主播还特地写信给陆男神吐槽了这事,哈哈哈。]
林尽尘望着那下人手中的梅子看了好久,良久,他挑眉道,“陆云霁干什么,哄小孩子呢?”
“那……”下人为难,“既然林公子不愿意……”
“拿来!”对面的狐狸眼少年伸手,“我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么?”
下人立马笑道,随后将手里的药碗递给林尽尘,在拿到碗的瞬间,林尽尘便一口气喝完,随后迅速伸手欲将下人手中的一整包抢过来。
谁料,下人敏捷一躲,对着少年道,“林公子,一次只拿一颗,否则用了太多当心不能克化。”
少年轻咳一声,对着下人道,“我自是只拿一颗而已。”
下人微笑不语,随后打开油纸的一小口子,递到少年面前,
林尽尘取了一颗之后,迅速塞进嘴里,压下了嘴里的苦涩。
“那小人就不打扰林公子休憩了。”话落,下人便将所有东西撤走,离开屋子。
退出屋子的陆家下人望着手里攥着的油纸,心中松了口气,还好,林公子还算配合,自家公子也是多虑了,回想着自家公子认真着一张脸,仔细叮嘱自己,若是酸梅子吸引不到林公子的话,那就使出别的法子,他好几间铺子的文书都准备好了。
就为了喝药,至于这么兴师动众么,
古人云红颜祸水,看来,蓝颜也不遑多让啊……
下人暗道着,随后抬眼走入小道中。
午时,艳阳高照,林尽尘坐在案桌前,面前的下人正布着菜肴,院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下人停了停,随后来到窗子旁正欲将窗子关上,
“欸,不必了。”林尽尘道,“通通风也好。”
“外面有些嘈杂,怕扰了林公子用膳的雅兴。”
林尽尘随意道,“我又不是真正的世家公子,没那么多讲究。”
“是。”下人退了回来。
“屋外是发生了什么吗?”林尽尘拾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的菜问道。
“嗯,是以前云麓书院的山长明修源,虽今日沦为阶下囚要拿京城去审问,毕竟曾经是帝师,年纪也大了,我家公子体恤将他安排进宅子里看守,等到后日便一同押入京内。”陆家的下人道。
原本正将饭菜送入口中的林尽尘停下手里的动作,随后抬眼问道,“他可曾用膳?”
陆宅的荷花园处,一方水榭矗立在荷园之后,水榭周围种了不少兰草和竹子,环境甚是雅致,林尽尘端详了周围,对着对面的人道,
“我来了陆宅这么久,倒也是第一次看到景致这么好的地方,跟你在书院的住处差不了太多。”
褪下以往藏青色道袍,身着囚服的老人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用着饭菜,时不时倒了杯酒给自己。
林尽尘望着他,勾唇笑了笑,“修道之人,也能喝酒?”
“人之将死,还有何禁忌?”对面的人终于开口了,瞧了眼林尽尘,继续扒口饭,嚼了几口咽下,“你为何来找我,我与你没什么可聊的。”
林尽尘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细细瞧了瞧对面的老人,额前布满了褶皱,眉眼消瘦疲惫,一双眼皮死气沉沉的耷拉着,两鬓花白一片。
曾经记忆里一代风光的天子之师,跟随着千人仪仗,金黄色布辇旁万人敬仰的大儒,如今成了这般模样。
“你竟走到这般田地,究竟为何呢……”林尽尘盯着眼前的人,喃喃道。
“呵。”明修源用完了膳,将碗筷置在桌前,“我为何?林尽尘,我把你引入书院的第一堂课,我便教过一句话叫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做人做事,何能不为自己,谋身,谋名,谋财,谋官!”
林尽尘眸眼微微一愣,随后轻笑,
是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是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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