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街头巷尾圣诞的气氛更浓厚了。
在临近街角的书店门口摆着一棵老大的圣诞树,上面正挂着不少布灵布灵的装饰品。风吹过的时候,似乎还能听见那些小铃铛发出的清脆声响。张姐还告诉王金妍,去年宁城最大的购物广场,在平安夜的当晚,还弄了个用礼物盒堆积成的巨型圣诞树。
……好想去凑热闹。但她不敢说。
越到冬天,游乐场的营业效益越差。王金妍早早下班后,前往了就近的商超购买食材。进去前,她瞥了眼暗沉沉的天,盘算着速去速回。
温兰杜也进入了期末周,学业变得繁忙。王金妍自告奋勇接下了大部分的家务劳动,她挑选好食材后,风风火火地结完账,就想动身回家,天色比她进来前更暗了。
“啧。”王金妍下意识咂舌,她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一阵又一阵沉闷的雷鸣声在半空响起,顷刻间,急促的雨点砸在地上,那涌进商超的脚步声也变得愈来愈密。
王金妍没带伞,只好在商超外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开始躲雨。她翻出手机瞧了眼,时间还早,不急着回去。
半个月前云城的那场意外,没有下雨,她却体会到了与前两次穿越时相似的濒死感。当时的她如临大敌,导致脑袋磕上了花坛的尖角,险些破相。这玩意儿,就和狼来了一样,次数多了,王金妍就有些摆烂了。
比如现在,她觉得胸口的挂坠似乎在发烫。
宁城冬天的气温不低,却格外潮湿。湿粘的冷空气无孔不入地钻进了她毛衣、秋裤,让她的手冷、脚冷。啊——!她讨厌冬天!她也不喜欢夏天!但是2022年的宁城,只有夏天和冬天,呵呵。
王金妍忐忑地咽了下口水,钩出了挂坠,烫的,“……”
她又摩挲了两下石头,一时有些分不清,是挂坠真的在发烫,还是她手太冷了。
思虑再三,她起身,警戒的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最近的一根承重柱上。她快步靠近,在众目睽睽之下,举起了双臂抱住了它。
天色渐晚,雨却下得又急又密。
赶回家时,温兰杜已经被淋了个半透,裤脚沾在小腿上,难受得他想马上洗个热水澡。
潮湿的穿堂风拂过耳廓,他眉头一蹙,“这小鬼,叮嘱了八百次也不记得关窗。”
他臭着张脸,朝风口走去,只见王金妍卧室的那扇飘窗正大敞着,肆无忌惮的雨点倾斜着打湿了窗框。
“王金妍?”他喊,但没有回应。
温兰杜溜达回了客厅,又喊了声,回应他的仍是只有窗外滂沱的雨声。
他来来回回将家里找了个遍,衣柜、浴室、洗衣机、洗碗机……所有能藏的地方都一无所获,他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入冬后,天黑得格外快。
温兰杜看了眼手机——六点半了,这个时间,她就是骑着玩具马也该“驾”回来了。
越是独处,人心越慌。
回来的这半个月,他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止不住闪过在云城的那一晚,王金妍满脸是血的模样。明明……明明十五分钟前,她还眸光潋滟地给了他一个吻,而十五分钟,她却浑身冰凉地躺在他的怀中,不论他如何呼唤,都没有回应。
那一刻,温兰杜似乎听见了血珠缓慢落地的滴答声,他将她抱紧,却陡然发现——
其实那黏稠而迟缓的,是他的心跳。
“滴哩哩滴哩哩哩哩哒拉~”王金妍很开心,她又躲过了一劫!
她抱住了那根承重柱,但预想的穿越却并未发生。
起初,王金妍还不敢松懈,生怕老天奶再给她开个恶劣的玩笑,愣是顶着无数人火辣辣的目光,从满脸通红抱到手脚冰凉,才狗狗祟祟松开了手。
嗯!脑袋、身体都清醒得不得了!确认后,王金妍决定动身回家。
雨下个不停,这一路她一会儿溜进别人店面,一会儿钻进公交站台,就这样“飞檐走壁”地到了小区门口。又非常幸运的,在路上捡到了个破洞的塑料桶。
想着自己平时也没少丢人,她一鼓作气顶着桶就往小区里窜。许是雨太大了,门卫大爷都懒得拦她,瞥了一眼,又悠悠地翘起二郎腿喝起了茶。
她为什么不买伞?勤勤恳恳一个月,一看工资两千八。
王金妍绝对绝对不会买伞的,忒奢侈了,不划算。
她就这样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顶着桶狂奔到了单元楼下。
眼看就要到了,却被十米开外的人影引得顿足。
她定睛一瞧,果然,那个在雨中的人影不是别人,是温兰杜。
他浑身都湿透了,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王金妍认识他三个多月,三个月的相处,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够她将温兰杜的脾性摸个透了。
他讨厌汗水、讨厌雨水、讨厌一切会让他变得脏兮兮的存在,包括……总是脏兮兮的她。
她冒雨跑回来,就已经做好了要和温兰杜撒泼打滚求进门的打算,却不料,在家门口看见了更加狼狈的他自己。
冰凉的雨水打湿了围巾,顺着领口滑落的凉意激得王金妍打了个寒颤。
她嗫嚅着双唇,就在纠结是否该喊他时,温兰杜却骤然回头,与她四目相对。
滂沱的大雨,模糊了她的视线。
在外人眼中的温兰杜,冷言寡语、不可一世;在王金妍眼中的他,也总是自信骄傲、游刃有余。而现在,这个在暴雨中失魂落魄、狼狈不堪的人……还是他吗?
王金妍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够听见他踏着积水,一步步走向她的脚步声,是那样坚定、那样果断,然后在她面前,脚步化作了沙沙的雨声。
那双意气风发的眼睛,正泛着红,汹涌的情绪在撕扯,似要从他的瞳仁中溢出。
她将这一切看在眼底,心像被刺了一下。
雨点倾泻而下,新的覆盖旧的,顺着发梢滑落。
王金妍伸手挑了挑粘在他脸侧的发丝,调侃道:“你怎么回事?就算没带伞也不能把自己淋成落汤鸡啊。”她又献宝般舞了下她的战利品——塑料桶,“瞧瞧,这么一比,还是我聪明。捡一个桶,轻松省下二十……”
抬起的手腕被捉住,滚烫的掌心拽着她,将她猝不及防地拉进怀中。
鼻子撞到肩胛骨,王金妍眼睛一酸,“……块。”
塑料桶滚落在地,那空洞的回响似是某种笨拙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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