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谨醒来时,是在一张阔大宽敞的架子床上。
旁边没了人,她慌张地坐起身,正欲下床时与进来里屋的秦临阳撞上视线。
她动作顿住,意识到自己衣规不整,她往后挪回原位。
“晌午了。”秦临阳走进来,路过桌子倒了杯水。
姜元谨惊讶得说不出话,她睡了这么久?
仔细一回想,又觉得自己也没睡多久。
想到昨晚,她瞥了眼走到床边的秦临阳,也不知道现在算不算和好?
毕竟昨晚上到了最后也没说清楚。
她拿不准秦临阳的态度。
这是秦临阳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对她生气,姜元谨以前觉得的那些天大的委屈,一句“对不起”就能轻而易举翻篇。
这一次明显不同。
“喝口水。”秦临阳将刚倒的水递给她。
姜元谨想说“谢谢”,张了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渴得嘶哑。
她两口喝完,秦临阳接过杯子就要往外走。
她心一横又抱上去。
跪在床上抱着秦临阳的腰,姜元谨看不见他的脸,嘴里的话开口得容易些。“和好了么?”
秦临阳叹了口气,大掌落在她的黑发上。“你少气我点就好了。”
姜元谨松了口气。
不生气了就行。
她撤回手,身体疲惫地躺回被窝里。“我好累,再睡会。”
秦临阳放了杯子,重新走回床边上,语气意味不明。“这么累?”
姜元谨没理他。
再次睡醒,外边天色已经灰扑扑的。
下雨了?
睡够了觉,姜元谨神清气爽。
躺在床上恍了两秒神,她猛地坐起身。
不是她的臆想吧。
看了看四周,确实是秦临阳的寝屋,姜元谨微微放下心。
她自己起身穿好衣服,往外去找人。
秦临阳今日应是没上值,不然也不会晌午了还在府里。
正屋里没人,走到茶室门口,才晃见躺在摇椅上的秦临阳。
听见动静,里面的人朝门口投来视线。
“过来。”秦临阳朝她喊。
姜元谨很少见秦临阳这么慵懒的时刻。
他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姜元谨跟着躺上去。
他揽过她。
一时静谧无话。
旁边的火炉上热着茶,椅边摆着各种式样的花草。
姜元谨忽然很喜欢这一刻。
可想到秦临阳这次与她的冷战,心里又不由苦涩。她目光落在外面的院子里,思维不由发散。“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会一直不理我。”她坐起身,掀眸朝单手枕头的人看过去,目光盯着他。
“十天。”秦临阳回视她,毫不逃避她的视线。
似是想到什么,他笑了声拉着她重新躺下。“本来打算等你十天,你还算有良心,三天就来了。”
姜元谨忽然有种自己被算计得吃亏的憋屈感,这股憋屈感里,夹杂着一股气。
她背过身去。
“姜元谨,我也是人,我也会失望。”秦临阳从后搂着她。“你总要给我点甜头。”
从认识她到现在,一共十年,只要他略微松了一下拽着姜元谨的绳子,姜元谨就会踏上另一条没有他的分岔路。
即便到现在,手里的绳子他也丝毫不敢松懈。
姜元谨不是气这个,她知道这件事本来就是她不对。她气的是另一件事。
她转过身,盯着他眼睛。“如果十天内我没来找你呢,我们就这样冷战下去吗?”然后冷一辈子,互相厌弃,分道扬镳。
“你觉得呢?”秦临阳语气冷淡,觉得姜元谨这句简直就是在割他心窝子,他松开搂她的手,重新正躺不看她。“要是能不理你,十年前我就不会理你。”
姜元谨笑了下。
她撑起上半身,蜻蜓点水般在秦临阳唇上碰了碰。
“其实我挺纳闷,你喜欢我什么啊?”姜元谨曾一度苦恼这件事,她琢磨了一下,猜测。“我肯定是你身边第一个像野人一样疯玩的人。”
可能是太与众不同,所以吸引了世子爷的注意力。但是后来在京城的那几年,姜元谨可谓是对秦临阳言听计从,活成女版秦临阳,彻彻底底融成京城贵女的一份子,也不见秦临阳的注意力往别处去。
“我也不知道。”说实话,他曾一度想戒断这种反应。
外面细雨朦胧,天色暗沉。
姜元谨却觉得屋子里亮堂又温暖,明亮如春。
“我第一次见你,”秦临阳看向姜元谨,似是回忆到过去,忽然莫名笑了声。“觉得你像个神气又精致的小霸王。”
“谁是霸王!”姜元谨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称呼,狠狠掐了他一下。
两人以前从未聊过这些,强烈的探知欲促使姜元谨问出下一句。“第一印象呢?就霸王吗?”
秦临阳皱眉。“真要我说?”
姜元谨咬牙。“说!”
“脏。”秦临阳如实以告。“第一印象就是脏,浑身灰扑扑的,脸上还有泥。”
“……”
姜元谨不想理他。
秦临阳哈哈大笑。
-
第二天,天气好。
姜元谨吩咐下人去把秦临阳的东西搬回来。
从前院回后边自己院子时,正巧碰上从外边回来的秦临阳。
还有——
姜元谨将目光落在和他一道回来的江应白身上。
姜元谨懊恼自己这些日子沉浸在和秦临阳的情情爱爱里,都差点忘了在鬼门关走过几趟的人。
也不知道,江应青怎么样了。
不过看江应白没事人的模样,应是无碍的。
还有燕诀,他那日也受了伤。
她放慢步子,等在院子门口的路上。
江应白瞅见她,没忍住低声骂了句。“办酒那天,我和我弟要坐第一桌。”
“你弟能坐。”秦临阳哂笑。“你凭什么坐?凭你嘴巴大?”
“嘿。”江应白看着走向姜元谨的秦临阳,嘴巴气得老大,他上下牙齿一碰赶紧闭上。
“江应白龇牙咧嘴的干嘛呢。”姜元谨皱眉看着停在半路的人。
“说嘴巴痛。”秦临阳笑。“我和他有点事,不在府里用晚膳。”
姜元谨“哦”了一声,惦记着燕诀和江应青的事。
等秦临阳晚上一回来。
姜元谨立马就把事情问了出来。本以为秦临阳会有点不高兴,但这人竟然没什么不对劲,她问他就答。“燕诀就是一些皮肉伤,江应青要躺些日子。”
姜元谨想去探望一下。
她思索着要如何和秦临阳开口,秦临阳先对上她目光。“我陪你一起去。”
“真的?”姜元谨不敢置信。
“你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姜元谨从梳妆桌前站起来。
秦临阳将袍子扔到架子上,没瞒她。“突厥人是冲着我来的,那天把你引出去也是为了让我上钩。”
姜元谨滞在原地,目光微微落空。
秦临阳一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朝她走了两步,就听到姜元谨说。“所以,江应青和燕诀是因为我们受的伤。”
秦临阳的心被“我们”两个字触动住,低声“嗯”了句。
这件事,的确是他牵连了他们。
“你什么时候有空?”姜元谨抿唇。“我想去看看他们。”
“明天,我和监察院告个假。”
姜元谨听到“明天”两个字,心里舒服了一点。
第二日一早,吃完早膳,姜元谨就催促秦临阳出门。
“你待会见到燕诀,态度好一点。”姜元谨不放心地叮嘱他。“别和吃了火-药一样。”
秦临阳不敢保证。“我尽量。”
姜元谨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语气颇有点为燕诀打抱不平。“燕诀一直很钦佩你的。”
秦临阳感觉像听到一个笑话。“这世上佩服我艳羡我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要对他们每个人都好吗?”
姜元谨被他一堵,哑口无言。
“我对燕诀就是喜欢不起来,这次我看在你面子上不说话。”秦临阳退了一步。
燕诀受的伤虽然肉眼看着严重,但没有伤到要害,好得也快,大部分地方都已经开始结疤。等疤掉落也就差不多好全了。
他看见秦临阳,从鼻孔里哼了一句。“难得,秦世子贵人踏贱地。”
秦临阳看姜元谨,表情明摆摆地写着“不关他的事”。姜元谨发现,的确也怪不得秦临阳,燕诀平时挺正常一人,一看见秦临阳就阴阳怪气。
“里面有一瓶祛疤的药,你记得涂,省得留疤。”姜元谨指了指他们带来的那一堆东西。
“不用,”燕诀心态好得很。“这些伤疤是我的功勋。”
秦临阳没忍住嗤笑了声。
“嘿——”燕诀拄着拐杖就要往秦临阳那边走,被姜元谨拦住。“你没事就好,我们还要去探望江应青,不留了。”
“吃个饭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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