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非常顺利,兰斯完成了不死女巫的嘱托,找到了叛徒,平安回到了王都。
但他这一趟去得实在太久了。
他换上礼服,但那柄失去了几颗宝石的剑一直佩在他腰间。
“兰斯!”
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
他转过身,父王与母后并肩走来。
父王穿着那身暗红色丝绒长袍,两鬓的白发依旧,但眉间那道因常年皱眉而产生的竖纹,竟然被抚平了。
他的脸上有一种少见的松弛的笑容。
母后挽着父王的手臂……他们的感情一直这么好。她的长发盘在脑后,一件发饰也没带。兰斯看见她时,她已经伸手捂住了嘴,眼眶中盈满喜悦的泪水。
“诸神保佑!你终于回来了。”母后双手捧住他的脸,两行眼泪落了下来,“让我好好看看你……瘦了,黑了,一看就是个大人了。”
父王走到他面前,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兰斯微笑地看着他们,有心要与他们更加亲近,却生出些许抗拒。
但他的家人并不在意,领着他穿过侧廊,走向国王的私人书房。
……
即便置身于黑暗之中,亨特仿佛也能看见外面的金色,闭了闭眼,他发现那只是错觉。
他们走得很慢,偶尔,兰斯还会蹲下来。
奥利弗知道那是殿下在确认地上的落叶是不是惑金。
手腕上传来的力道有时很清晰,有时又很微弱。
时间的流逝变得格外模糊,雷德蒙数着自己的步子,每五步就忍不住伸手去探一探前后的树藤,确认战友们还在。
康纳听见了嗤嗤的喘气声,但他拿不准究竟是自己在头盔中发出的声音,还是外面的声音。
“殿下?”德里克忽然出声道。
“……我没事。”兰斯扬声说,“我们就快到了。”
他握剑的手有些发抖。
刚刚他又一次劈碎了父王的幻影。即便明知他面前的父王只是一个假货,也令他有点想吐。
那间再熟悉不过的书房也随之崩解。
他又回到了金林。
看来这一次他停留得太久了……
兰斯握紧剑柄,继续向既定的方向前进。
起初,幻象只是突然出现在他身旁,要带他走出金林。
就像那个“珀尔”一样。
他劈碎了一次,两次,三次。
第四次,“珀尔”竟然一脸委屈地问他:“你就不想听听我有什么话要对你说吗?”
那张脸上露出那样的表情实在太……兰斯忍无可忍地把“珀尔”劈得稀碎。
然后,周围的环境开始不知不觉地变化。
他甚至无法意识到这一点,顺从地遗忘他的目标,将幻境当成现实。
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被放进哪个剧场,就开始演哪场戏剧。
直到和他演对手戏的木偶露出破绽,他才会惊醒。
他不知道刚刚花了多久才逃出幻境,但可以肯定的是,每一个幻境困住他的时间都在逐渐变长,“木偶”的行为越来越符合他心中的期望。
又或者,他正在逐步臣服于自己的私欲?以至于不愿看穿“木偶”的破绽。
该怎么办?
“当然是不怎么办。”珀尔甜蜜地在他耳边说,“留在这里,和我在一起吧,永远……”
太假了,珀尔绝不会说出这种话。
兰斯麻木地挑出一剑,将这个“珀尔”一分为二。
奇怪……每一个“珀尔”都很假。
幻境中,他的父王母后都非常逼真,绝不会一开口就说出如此违和的话。
这是为什么?
兰斯想不出原因,但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所有的幻象和幻境都是挨个出现的。
如果他假装被“珀尔”迷住,金林是否就不会再创造出新的幻境来骗他了?
比起其他逼真的幻境,留下一个一眼假的幻象显然对他更有利。
刚打定主意,他就看见了一个新的“珀尔”。
她站在几步之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并且一直与他保持着几步的距离,这也让他没法再一剑劈碎她了。
她不说话,反倒让兰斯心里一紧,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看来幻象也是会逐渐进化的。
念头转到这里,兰斯便抬步走完最后几步楼梯,眼前豁然开朗。
夜晚将尽,天空是一种梦幻的紫色,太阳就要升起来了。
瞭望台和之前不一样了,但兰斯又觉得这样的改变很合理。
墙垛上爬满了藤蔓,上面开着许多小巧可爱的紫色花朵,一张舒适的长藤椅摆在墙垛前,珀尔就坐在那上面。
兰斯走过去,坐在珀尔身旁,顺手拉过珀尔的手,就像他曾经这么做过无数次。
一种名为“幸福”的热流从他的心脏中泵了出来,流遍他的全身。
他侧过头温柔地看向珀尔。
珀尔也慢慢地扭过脸。兰斯露出更加柔情似水的微笑。
珀尔却冷若冰霜地看着他,见他错愕,冷酷中还添了几分嘲笑:“你在这里做梦吗?”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上兰斯后脑勺,他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天空和日出玻璃一样碎了,露出了背后险恶的金色辉光,周围的一切飞快地远离了他。
他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他跪得突然,身后的几个骑士被这么猝不及防地一拉,都踉跄了一下,连声呼唤殿下。
“我没事。”兰斯抬起头,嘶哑地说,“我们到了。”
四周的金树已然与先前不同了。
树干半透明,其中仿佛有金水流淌,树枝上的金叶反而华光内敛,无风自动,传出动听的“叮当”声,好像有人不断捧起一大堆金币再撒下来。
身处这永不停歇的“叮当”声中,其他所有的声音都难以传入耳中。
兰斯站了起来,准备重整队伍,讨论一下接下来的行动方案——惑金究竟该怎么带出去。
他回过头,忽然眦目欲裂,“敌袭!!”
紧接着,两道风刃射向队伍的末尾,骑士们的剑和盾都举了起来,然而这一切都变得像慢动作。
那个偷袭者手中的鹤嘴锄狠狠地凿在了亨特的头盔上,巨响甚至短暂地盖过了金林中的“叮当”声。
亨特一声没吭地倒了下去。
风刃随后割伤了偷袭者的胳膊,鹤嘴锄也脱手了。
偷袭者,以及慢他一步的同伙似乎都没想到这样的发展,连滚带爬地想逃。
两条树藤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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