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见过修仪娘娘。”许才人一进来便行了个大礼。
宁修仪轻轻瞥了一眼,未与她多寒暄,“起来吧,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若是敢欺瞒本宫,你应该知道后果。”
许才人忙道,“嫔妾敢保证,嫔妾所言句句属实,皆是嫔妾亲眼所见。”
宁修仪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欣赏了番刚染好的指甲,斜眼看了她,语气生冷,“知道就好,说吧。”
“是。”许才人定了定神,暗暗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算是迈出了一步。
接着她便将自己在湖心亭附近看到的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在说到皇上亲手将帕子交与虞才人时,她悄悄的抬眸瞧了眼,只见宁修仪脸上布满了寒霜,吓的她赶紧低下头。
“嫔妾,嫔妾就看到了这些。”许才人紧张的揉了揉帕子,生怕宁修仪把怒气发在她身上。
“咔嚓”一声,宁修仪竟将刚染好的指甲生生折断。
“娘娘。”月桃忙上前道,“娘娘您这又是何必?”
见娘娘的蔻甲只是上方断了,娘娘并未受伤,月桃两人才放下心来,“娘娘若是生气拿奴婢们出气就是了,何必跟自己置气。”
宁修仪皱眉看了看断掉的指甲,咬牙道,“看来本宫还真没说错,她就是个狐媚子。”
这才进宫第二日就知道勾搭皇上了,这本事怕是连她姐姐玉婕妤都不如吧。
许才人犹豫半晌,还是捏着帕子道,“嫔妾来之前差人打听过了,听泉宫中似乎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宁修仪猛的看向她,眼神冒光,“你说,这件事连虞娇珞那个女人都不知道?”
许才人被她这突然的一下吓了一跳,见她皱着眉看自己,连连道,“是真的,嫔妾差人打听了好几遍,除了打听出来婕妤娘娘让虞才人抄经书外并未打听出其他来。”
宁修仪听到这里,反倒不气了,重新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模样,由着月桃给她包扎,“虞娇珞啊虞娇珞,你知不知道你引狼入室了。”
当初她其实是怀疑虞娇珞又想通过装病这种低级手段来博取皇上的怜爱,但后来见她情况确实有些严重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看来,这个虞才人进宫的时机未免太巧妙了些。
瞥了眼端坐在绣墩上的许才人,宁修仪施舍般道,“你选择将此事告知本宫,想来还是有所图的,说说你想要什么吧,能满足的本宫都满足你。”
许才人从绣墩上跪下,急表衷心,“嫔妾本是蒲柳之姿,性子更是不讨喜,恐无法得宠,不求其他,只求能在宫中安稳度日。”
她是今年新入宫的秀女,家世不显,入宫后便被安排在了永和宫,宁修仪虽未故意为难她,但她的日子却也并不好过。
她左思右想,觉得想要生活好些,还是要得到宁修仪的重视,这次偶然间看到虞才人勾搭皇上的那一幕就是她的机会。
她是正经选秀入宫的,虞才人一个靠着娘家关系入宫的人怎配得皇上的宠爱。
她脸上表情变换,甚是精彩,宁修仪却看的勾起了唇,“本宫看你心细,就护你一护,其他的不说,至少衣食无忧,不会让人少了你吃的穿的。”
至于说什么安稳度日?哼,宫中哪一个人敢说自己能安稳度日的。
“多谢娘娘。”许才人欣喜道。
不管怎么说,日后不必在吃清粥小菜了。
宁修仪朝月柳递去一个眼神,月柳上前将人扶起,笑道,“快到晚膳的时候了,才人先回去吧,说不得今晚才人有幸能的皇上的恩宠呢。”
许才人红了红脸,垂头细喃,“月柳姑娘说笑了,今晚能得恩宠的人该是娘娘才是。”
月柳笑意盈盈的将人送出了门,转回身来道,“娘娘打算如何用这许才人。”
“先放着吧,能不能让本宫一直庇佑下去就看她的本事了。”宁修仪捏碎了手中的糕点,满不在乎道。
月桃上前为她擦手,看到断掉的那一截指甲,仍是心痛,“这个虞才人真是好本事,刚来一天就让娘娘断了指甲。”
宁修仪瞥了一眼没在看,“把剩下的都修一修吧,独留着这个看着就难看。”
“是。”月桃将刚才的用具重新拿了出来,细细的为娘娘打理指甲。
“对了,刚才许才人说玉婕妤还不知道这事?”宁修仪眯了眯眼。
“是,她瞒的也真是紧,奴婢看她心思怕是不纯。”月桃附和一声。
“既然玉婕妤什么不知道,那咱们就帮她一把,也好让她知道她招了个什么进来。”宁修仪往软枕上靠了靠,语气发冷。
“奴婢这就着人去办。”月柳立马应声。
将事情说罢,宁修仪透过敞开的楹窗瞧向外面夜色渐浓的天色。
月色轻渺,凉如冰霜,落在墙瓦花树上皆染了一层玉色却独独漏了那朱漆雕花的厚重宫门,宫门厚重,无声静立,给本就浓重的夜色添了孤寂与阒然。
安静的让人有些发慌。
宁修仪脸上浮出些冷意来,“今夜不知皇上会宣哪个贱人侍寝。”
月桃两人一时无话,娘娘虽居于一宫主位,但恩宠到底是差了些。
乾清宫,灯火通明,值守的宫女太监双手垂立,安静的侍立在廊下各处,随时听候差遣。
乾清宫内,裴折砚将最后一本折子重重的仍在案桌上,捏了捏额角。
许大海见状上前道,“皇上,您都批了一天都折子了,天色也不早了,该歇息了,不知皇上今夜想唤哪位娘娘?”
说罢,示意敬事房的人上前几步。
裴折砚扫了一圈,眼眸沉沉,语气平平落在众人的身上却像带了寒意,“敬事房的人现在办事都这么懈怠了吗?”
“这?”许大海一时不明,而敬事房的掌事太监惊的立马跪了下来,“皇上明鉴,奴才们万没有懈怠之心啊。”
天地可鉴,他办事一向兢兢业业,虽有时候也会收了那些娘娘的好处,将某个嫔妃的牌子撤下去一段时间,但。
但那也都是无伤大雅之事啊。
许大海倒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对那掌事太监佯训道,“你们敬事房是干什么吃的,这都两天了,虞才人的牌子怎么还没做好?”
那掌事太监也不是个傻的,立马就道,“虞才人的牌子今一早就做好了,是奴才管教不严,让下面的人给漏掉了,请皇上责罚。”
话落就对身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让他把牌子赶紧拿过来。
裴折砚仍是没说话,自顾饮茶。
许大海眼珠转了转,弯身笑道,“奴才看,皇上不若去玉锦轩走一遭,这虞才人见了皇上定会很高兴。”
裴折砚垂眸沉思了会儿,将茶盏随手放回,声音清冷,“就按你说的吧。”
在准备出行时,刘公公将他拉到一边,感激道,“刚才真是谢谢公公了,也是想让您知道,奴才们真不是故意不把虞才人的牌子放上去的。”
许大海手一挥,止住了他的话头,“今天这事就算了,下次可得多长点心,别因为一个顺手的事就让自己挨了罚,你说那多不值是不是?”
刘公公忙点头,“是是是,奴才们就是想着这虞才人是玉婕妤的妹妹,头些天皇上许是不会召见她,这一时疏忽就。”
“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这入了宫那就都是皇上的人,皇上想召见什么人还要别人同意吗?”
许大海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完全没说他一开始想的其实跟他一样。
“是奴才们想岔了。”刘公公连连道。
“行了,皇上既然没罚你们,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仔细着点就行。”许大海没在多言,正好瞧见皇上从殿内出来,赶忙迎了上去。
刘公公退到一旁,擦了擦额头,在心中警醒自己,看来以后要对这个虞才人更加重视些才是。
“起驾,去玉锦轩。”许大海喊道。
——
听泉宫内,虞娇珞也难得没看诗集,正烦闷的靠在长榻上,碗里的苦药早已喂了盆中的花草。
“桃兰,皇上已经三日没来看我了吧?”虞娇珞数了下日子,心里的酸涩与委屈都要涌了出来。
这几日若不是她想法子打发时间,只会觉得日子更难捱。
“是,皇上确已有三日未来了,不过娘娘也不必忧心,昨儿皇上还派人送了东西来,定是不会将娘娘给忘了的。”桃苓细声安慰道。
“是啊娘娘,前朝事忙,皇上虽没来看您,但也没去其他人那里不是。”桃兰也忙道。
虞娇珞没说话,直往窗外望去,除了空荡的庭院她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抿了抿唇,不免有些埋怨。
直到看到庭中的芍药心情才好了些,桃苓说的对,皇上不会忘了她的。
桃兰想趁这个机会在说些什么,桃苓拦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在这个时候开口。
桃苓不让说,虞娇珞却自己说了出来,“桃兰桃苓,你们说本宫当初是不是不该一时用气就将虞妩月给招了进来?”
她被爹娘养的娇,平日里有个什么要求爹娘都会满足她,可唯独那次,爹的态度太强势,她就赌气般的向皇上请了恩典。
而皇上,也应了。
见娘娘主动提起,桃苓也不在阻拦,由着桃兰去说。
桃兰到底还是个有分寸的,没说些什么刺激的话,只将心中疑虑说了出来,“奴婢就是觉得,侯爷当时的要求太急了些。”
虞娇珞蹙了蹙眉,当时她只觉得爹不疼她了,倒未想到这一点。
只是,虞娇珞凝眉想了下,实在想不出什么来,便烦躁道,“罢了,等日后在想吧。”
桃兰和桃苓无奈对视一眼,这件事还是要她们两个去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夫人可以进宫一趟,或许能从夫人口中知道些什么。
将此事暂时放下,虞娇珞又看向了外面,最终还是没忍住,“你们挑个人去打听一下,看皇上今晚宿在哪儿了。”
“奴婢这就派人去。”桃兰福个身便要出去。
派了人去后,殿内烛尖跳跃,一时无话。
玉锦轩内,风吹纱动,虞妩月正在窗边看书,听到动静朝外看了看,抬眸看向珊秀,问道,“外面怎么了?”
“是婕妤娘娘派人打听消息去了。”珊秀走来将纱窗关上,“夜里凉,主子还是多注意些。”
虞妩月点点头,又笑道,“无妨,午后我歇了一阵,感觉好多了。”
珊秀挑了挑烛芯,不赞同道,“任何会影响到主子身子的事情都是大事,不容忽视。”
虞妩月知她是为自己好,扬了扬手中的书卷,“等这页看完我就去休息。”
被看破了心思,珊秀也不恼,“还是主子聪明,一眼就看出奴婢想说什么。”
千翠在一旁看的摇摇头,珊秀总说她幼稚,却不知有时她比自己还更甚呢。
“也不知道刚才那人出去干什么去了?”千翠还是蛮好奇的。
“应是打听皇上今夜去哪里了吧。”珊秀随口道。
除了这件事她也想不出还能有什么事会让人上心。
千翠点点头,觉得有道理,旋即又感慨道,“大小姐一向娇傲的很,不曾想还会主动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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