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向东去了趟左边睡屋,右边是他们在睡,拿出他带回来的那包东西。
里面每样东西还包了油纸。
江向东一样一样的打开,有约莫一斤的奶糖,两盒饼干,几个罐头以及一种叫巧克力的东西。
剩了两个小点的油纸包他没有打开。
“哪来的?”其他也就罢了,巧克力在乡下不可能买到。
“陈教授给的,在山上时,他差点摔进山沟里,我救了他,他就当着公社领导们给了我这些东西,说是感谢我。”
他说得轻松简单,红玉就以为没什么危险,还是后来从钱大山的嘴里知道,那山沟深不见底,江向东是冒着生命危险救人,人是拉上去了他自己却滑了下去,要不是攀住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人就没了。
江向东打开剩下两个中的一个,看了眼后递给红玉。
红玉以为也是吃的,结果竟然是各种票以及五张一点折痕都没有的大团结。
在城里,刚工作的人工资只有二十来块,年头多了才会慢慢涨起来。
而在乡下,一个家庭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挣出这五十来。
“这也是谢礼?”她问。
“不是,这是他后面悄悄给我的,说是请我帮忙照顾一个人。”
“谁?”
“牛棚新来的那个人,姓顾,叫顾明河,说是他的师兄。”
江向东打开剩下的那个油纸包,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红玉见过,就是公社被批斗的那个人
信是陈教授给顾明河。
谁都有不如意的时候,老国公年轻时也曾被一贬到底。
陈教授能给出这些东西,说明他家世好,而顾明河是陈教授的师兄,还能让陈教授费尽心力的照顾,定然不是寻常人。
话说回来,会被下放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她怀疑陈教授之所以会来这里,就是为了顾明河。
他们暗中照顾顾明河,若他能回去,也算是他们的一个人脉。若不能,就当做好事,况且他们还收了陈教授的钱呢。
红玉心中有了计较,问:“你什么去牛棚?”
“过几天吧。”
“你今晚就去,”红玉把她见到的顾明河的情形告诉江向东:“你把信交给他,让他知道还有人想着他念着他,也是一个支撑。”
人活就活一口气,要是散了,人就垮了。
说完,江向东一直盯着她,红玉挑眉:“你看我做什么?”
江向东低头收拾东西:“就觉得你不一样了。”
红玉面不改色:“人家给钱了,有足够多的钱,我们就可以不用找你妈帮忙,我们自己买工作,也就不用天天吵架了。”
江向东觉得很有道理,他也是想着多攒点钱才答应的陈教授。
把东西放好,江向东去睡觉,路过红玉旁边,红玉把包着钱和票的纸包给他。
“你不要?”
江向东又惊讶了,刚结婚时红玉就问他要他手里的所有钱,他没给,每次吵架都拿这个说事。
他是想着红玉主动回来了,想让她高兴高兴。
红玉没想到这钱是给她的。
她迅速反应过来,眨了下眼:“我是让你帮我拿进去。”
江向东:……
躺上床,江向东想了许久,仍觉得不对,以前他给李红玉钱,她每次都是急匆匆地收好,像是怕他要回去。
他翻个身,透过半开的门,能看见李红玉的背影。
看着看着,江向东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醒来时都是傍晚了。
夜里要去牛棚,晚饭做好后,红玉先留了一份出来。
等天完全黑下来,江向东一手提饭菜一手打着把破伞出门了。
牛棚不养牛,先前生产队只有一头牛时是养在这儿的,后来多了两头,这边养不下,就搬到了另一处更宽敞的地方。
人也不是住在牛棚里面,而是牛棚旁边的一间小屋子,是以前养牛人住的。
江向东敲了敲门,没听见动静,喊名字也没人回应。
推门也推不开,里面栓住了。
他想到李红玉说她在公社见到顾明河了无生气的模样,担心出事,就硬把门撞开了。
门板倒地的声音惊醒了顾明河,他撑起身体,声音嘶哑:“谁?”
江向东解释了他的身份,而后发现顾明河在发烧,且这个天,他没有盖被子,也没有煤油灯,整个屋子又潮又湿。
身强力壮的男人在这样的环境下都不能保证不会生病,何况是个上了年纪的。
收了人家的钱,还是得把事情办好。
江向东匆匆赶回家。
红玉没睡,裹着外套坐在门口,得知事情后连忙去煮了碗姜汤,又拿了没用的盏煤油灯,幸好她今天买了煤油。
至于被子,家里没有多余的,江向东打算把他的拿过去,反正他不怕冷,不盖也没事。
可没等他开口,红玉先道:“你把你的被子抱过去吧,我们俩将就一段时间,正好我想置办床新的棉絮。”
江向东说好。
还拿了几斤粮食以及油盐这些东西,不多,但也够顾明河吃好多天了。
红玉还想把奶粉饼干那些分一部分给顾明河。
江向东不同意,那些东西又贵又难买,他要留着给李红玉补身体。
重新来到牛棚,江向东生了个火堆,开着门,也不怕闷,还能把屋子烤得干一点。
有了光亮,顾明河打开陈教授给他的那个油纸包。
江向东坐在火堆旁,余光瞥见顾明河从里面拿出了一封信。
只有短短一页纸,没写几句话,顾明河却看了许久,许久。
“多谢江小兄弟,”半晌,顾明河把信纸连同信封一起丢进了火堆里,火焰陡然往上蹿了蹿,他道:“以后要麻烦你了。”
“叫我江向东就行,”江向东直言:“以后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我收了陈教授的钱,能办到的我都会给你办。”
顾明河咳嗽几声,苦笑道:“现在不求别的,能活着就很好了。”
他再次打开陈教授给他的油纸包,从里面拿出十块钱要给江向东。
“陈教授给过我了。”
“那是他给你的报酬,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
顾明河坚持,但江向东也坚持。
他舍不得分奶糖饼干给顾明河,也不会为这点东西收他的钱,也不值这么多钱。
不知道是看了陈教授的信,还是吃了饭烤了火,顾明河精神好多了,两人聊了好一阵江向东才离开。
到家,洗漱上床,他同红玉道:“我让他等天晴了,在屋前屋后挖一条水沟,再去河边捡点石子填在地上,就没那么潮了。”
这得顾明河自己干,他愿意帮,但也不想给自己带来麻烦。
红玉:“我们门前的这块地也是你去捡石子来填的?”
别看只是简单地铺了一层石子,路好走了许多,下雨时也不会出门就是一脚泥。
江向东嗯了声:“我十二岁那年,下雨时奶摔了一跤,后来我就铺了。”
不早了,红玉很快就困了。
迷迷糊糊中,她想昨晚上她一个人睡,觉得冷飕飕的,今晚上和江向东盖一床被子,被子窄,两人盖不得不挨得很近,居然一点不冷,江向东身上散发着热意,暖烘烘的。
她不自觉地往江向东那边挤了挤,江向东没睡着,他往外移了移,谁知红玉继续往外挤,嘴里嘟囔道:“冷。”
他这才没动,任由红玉紧紧地挨着他。
第二天,天不亮,红玉被喊醒了。
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什么?”
江向东站在床边:“我去山里捡菌子了,你自己做早饭吃,不用等我。”
红玉看了眼窗户,黑黢黢的,雨也没停,但生产队的人都是趁天不亮就去捡菌子,天亮后要去地里干活。
而且雨后,菌子才长得好,去晚了,好菌子都被别人捡完了。
江向东走后,红玉躺回被窝,睡不着了,总觉得没有之前暖和。
她回想昨日与江向东的相处,江向东能救陈教授,还能让陈教授把那么重要的一件事委托给他,可见他的人品是陈教授认可的。
别看只是暗中照顾人,看似简单,但若没委托对人,不仅会给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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