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贝壳挂坠跟着伞柄一同散落在地,宛若夏日的漫天星河,毕扬想起在江州的那几日时光。
椒三娘很快出现在视线之中,她利落地下马,视若无睹地跃过几位小厮,走近庭院将伞捡起,视线不留痕迹地扫过南溪又转向卫泱。
“说好今日一同出发,你为什么偏撇了我们两个先一步前来了?”三娘小心翼翼地抖落着伞上沾惹的尘土,心中似明镜一般,并未过问刚才的场面是何缘由。
卫泱一副光明磊落地模样丝毫未有惧怕和内疚的神情,向前踱着步子说道:“谁跟你们说好了,盟主让我只身前来便可,究竟是谁假传消息试图诓骗可不好说。”
“你不信,大可以问他。”椒三娘说着用伞头指了指屋外。
马蹄声姗姗来迟,石宗晦有条不紊地下了马,他将帏帽摘下,高高束起的发冠利落干净,面容依旧严肃端庄。
石宗晦先是朝着南溪和毕扬恭敬地行了礼,而后才踏进了院门。
“若是同你们约好了又私自违约,此等背信弃义之事一旦流传,我在武林中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椒糖糖,你把别人想的也太痴傻了。”卫泱展开扇子潇洒地摇着风,想到若不是被打岔险些便能得手,下意识又向南溪母女望去。
石宗晦没打算接两人的话,径直走到南溪面前说道:“毕夫人,在下乃黟峰石掌门之子宗晦,此次同赤霞椒三娘来到此处,是受了家父和十堂主所托,特来探望夫人和毕姑娘。毕先生不日在盟会比武交手身受重伤而亡,实乃武林不幸,然武林比试胜败在所难免,生死实难预料,还望尊夫人节哀。”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成熟老练,毕扬猜到只怕又是提前准备好的说辞,话音落后又恭敬地行上一礼,礼节周到真是让人没话说。
“这就说完了?东西给他们啊!”椒三娘露出几分焦急。
“哦,”石宗晦很快转身到马背上取下一个刺着锦绣云团的布帛,折返后递到南溪面前补充说道,“这是自新一任盟会成立后为岩曲门计得的千山利,二位盟主和十堂主的意思是……毕先生作为岩曲门的唯一生还者,虽未能在武林中延续门派辉煌,可也理应收下应得的那份。”
布帛内清晰可见里面匣子的形状,石宗晦双手捧着,看起来颇具分量。
一顿连招让毕扬目不暇接,她甚至未曾留意到南溪站在前方僵住的身体,险些暂停了呼吸。
“诶……呀……”毕笙晃着均逸的手,嘴里嘟囔着,打破了静谧。
均逸心中有些后怕,他同毕扬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领悟其意,后退一步行礼,将毕笙抱回毕岚所在的里屋。
意识到毕笙的存在,南溪暂停的呼吸重新急促起来。
“这……怎么好意思,谢过盟会的好意了,东西就不必了。”
“无妨,毕夫人还是接受,两下相宜。”见南溪多有婉拒,石宗晦说话间又转而将东西递向身后的毕扬。
只见一向果断的毕扬如今也扭捏起来,他只当是表面上的客套,并未多想。
“还望二位收下,我们这便告辞了。”
听了这话,南溪眼中重新燃起了湮灭的希望,她望向不远处的椒三娘,对面的人却很快别过了头。
毕扬一听他们马上就走强过话道:“那便深谢二位了。”
椒三娘斜眼冷笑着对卫泱打着趣:“怎么样,我们可是带了东西来的,你呢,带了什么来?”
二人的出现属实打乱了卫泱的计划,眼看石宗晦交付鞠躬正欲离开,干脆不如将计就计,多两个人也可做个见证。
“你们好心给他们送银子,殊不知人就在屋子里躺着呢。”他轻摇着扇子,云淡风轻地说着。
“哈哈哈哈,卫泱你可真是……借口花样也不知道多想些!”
“还请尊称卫掌门!”还是门口的那个小厮插话说道。
说起卫掌门三个字时,椒三娘看向南溪,神情复杂,似有哀伤不忍,亦有忧心鼓励。
她灵机一动,随即给石宗晦使了个眼色,继续说道:“堂主早知你会这么说,如今你因缺少紫雁掌门信物,即便你是卫掌门唯一的孩子,就算宣称为新一任掌门,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不错,”石宗晦领悟到椒三娘的意思,随即接过话来,“你月前曾向二位盟主说一月内便能寻得信物昭告武林,如今算来时日将近,不知可有眉目了?”
两人一唱一和,愈发激得卫泱气不打一出来,看来他为了此事也是多有烦心。
卫泱指节发白地攥着扇骨,“啪”地合上,又“唰”地一声展开。早已不是毒辣的午后,卫泱额角的汗还是渗出不少,他越来越快地摇动着,唰唰的声音好似那强撑的体面,渐渐崩塌。
在他心中,原一度以为妹妹不过是个资质平平之人,多年前不愿争名逐利离家出走,而后听闻被杀,再怎么样也是个黄土之上的名字了,心中虽无太深厚的感情,也谈不上怨恨。
反观自己作为卫掌门唯一的孩子,继任掌门早就是板上钉钉之事,本也不必操之过急,因此两位盟主一开始和自己商议让父亲同毕岚舍命交锋时,他也是极不愿配合的。
不料一日偷听父亲说起对自己的诸多不满与难当大任,并提出日后想命其他弟子继任,他这才急慌慌改了主意,做了这个局。
本也未敢做遂愿的设想,谁能想一切发生的竟如此顺利,不光卫掌门故去,毕岚也受了重创,甚至还是个两全其美的局面,好的不能再好了。
因此,当他在盟会那日靠近毕扬时,明明已经发现毕岚仍有气息,依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略过了。反正自己得以顺理成章的继任掌门之位,他人之事无利无害,日后留有把柄,岂不快哉。
发现父亲身上的掌门印失踪已然是盟会结束的两天后,也因他拿不出名正言顺继承的信物,得了一众弟子的质疑,这事很快被传到武林之中,即便他已悄悄从门派宅院和押送路途找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他想了又想,思了又思,掌门的信物必然是随身携带之物,而父亲生前脱离自己视线最久的一次便是和毕岚打斗之时了。再转而想到毕岚或尚有气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