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颂时在寻找资料的过程中，发现一个不太对劲的地方。
周海棠在十四岁的时候被收养，十五岁她的养父周明哲和董沛联手创办了馨灵制药公司，据说是以董沛的养女董馨灵的名字命名的，十六岁她进入制药厂工作，十八岁就做到了管理的位置，接着二十岁进入研发部门，二十五岁就开始研发AG21系列。
到二十五岁的时候，整个履历非常通顺，没有断档之处。
然而二十五岁之后，也就是研发AG21之后，周海棠的履历就像是突然断档了一样，能找到的唯一资料就是在二十六岁那年她从副CEO被调到了研发部门，负责研发AG21系列。
这真的很奇怪。
因为从副CEO调到研发部门经理，这是明目张胆的贬职，而且贬得不是一星半点。
副CEO和研发部门经理，这两个位置差得太多了。
然而周海棠似乎并没有什么怨言，而真的就在研发部门待着，认真研究起了AG21，此后三年，AG系列不断迭代，一直到了现在据说“百试百灵”的AG21。
据说还因此被调侃，是因为自己的男朋友不行，被气得，才会去认真研究这种药品。
当然这都是坊间秘闻。
这个世界对成功的女人总是不免带上些偏见。
就好像所有成功的女人，都不可避免要沾上点性缘相关，才能显得她不那么“高高在上”，令人无法触碰。
可是……
余颂时在看到这个资料的时候就在思考。
周海棠到底为什么会甘愿放弃副总裁的位置去当一个研发部门的经理？
她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从前周明哲想要把她拉下来，周海棠可是不惜和他撕破了脸的。
难不成真的只是为了研究出好用的壮.阳药？
这搞笑吧？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周海棠拿起面前的玻璃杯，小抿了一口，玻璃杯口沾上浅浅的粉红印记，“我觉得我不适合那个位置。不太想做了。其实我一直以来只是想待在研发部门，认真研发我的药品而已。管理一整个公司这种事情，不适合我的性格。”
“而且这么多年以来，我也并不只是负责AG21这一系列的药品，我还研发了很多其它的药品。”周海棠笑了笑，那笑容有些无奈，“你们可以找找，在我手下经过的研发药品有多少，AG21不过是其中一种。”
这个倒是实话。
余颂时在找资料的时候看到周海棠担任研发部门经理期间，许多药品都是她亲力亲为，亲自去制药厂里监督的，除了AG21，她还有其他一百多种药品，而且有一半都是与女性身体健康有关的特效药。
AG21确实只是她所研发的药品中的一小部分。
也是她最不值得一提的一部分。
如今因为这一系列听起来很荒谬的事故，又把AG21推上了风口浪尖，想必她也是很无奈的吧。
余颂时在旁边轻轻摇了摇头。
“刚才陆队长说，我恨我的养父。”周海棠又喝了口水，浅浅地微笑了一下，“确实。我是很恨周明哲。但那又怎么样呢？他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我再怎么恨他，都无济于事。”
“更何况，其实我并没有那么恨他。”周海棠顿了顿，又说，“他把我从收容所捞了出来，给我第二次生命，我很感激他。至于之后他做的那些事，都过去了，我不想计较。人都有糊涂做错事的时候，我理解的。”
她语气轻飘飘的，云淡风轻，像是真的彻底释然并看开了一切。
陆晏清没有马上问下一个问题，她只是靠在椅子上，眯起眼，盯着面前的女人看。
陆晏清身上有种不自觉地威圧感，似乎任何在她面前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屈从这种隐形的压迫感，那是经年累月锤炼出来的气质。
然而在陆晏清面前，周海棠依然平静淡定，没有任何畏惧，也没有显露出慌张。
她淡然得四平八稳，任凭外界如何天崩地裂，她自安之若素。
“你为什么会想研发AG21？”陆晏清开口问道。
“如果非要说原因的话，就是当时我的男朋友太逊了，我为我自己的快乐着想啊。”周海棠以一种调侃的玩笑话语气说，“当然，我后面看到了AG21巨大的市场潜力，我就提出了提案，上级批准了，我就试了试，没想到很受欢迎，把当时在破产边缘的馨灵制药公司拉了回来。”
“大概是觉得AG21是拯救公司的福星吧，所以后续也一直在进行这个系列产品的研发。你知道的，一个公司总会有一个代表性的产品，AG21成功之后，我们公司的代表性产品就成了它。”
余颂时在旁边边听边记，她注意到，周海棠在说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并没有提到任何关于董鑫灵的名字，只是用上级代称，有的甚至直接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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