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仙城,仙临醉。
白岐将这俩词在心中翻来覆去。
也太巧了。
问仙城很近,近到已成她平日摆摊算卦的常驻地。这是归元宗附近一座仙凡混居大城,据传数千年前,城内一凡人当街叩问天道,白日升仙,故得此名。
城内有大能镇守,禁止械斗,约在这见面,白岐也放下大半心。
如今看来,真读者的可能性最大,还如此大方。她当夜激动得睡不着,连更万字,想来吹雪道友也与她心意相通,还特意发消息,让她早点休息。
真是大善人,俗话面由心生,对方定是位美丽的仙子。她还专门特制了一本插图手绘版,当做见面礼,定让对方这几千灵石物有所值。
不过,保险起见,她还是翻出件压箱底的鹅黄齐腰襦裙,套上对着铜镜照了照,又将随性束起的太极髻散开,胡乱挽个半披发造型,配上她那欺骗性极强的脸蛋,倒是相得益彰。
柔弱、乖巧,与她平日两模两样,非常完美,最适合惑人放松警惕。要真出意外,也方便下黑手跑路。
问仙城繁华如昔,恰逢近日筹办庙会,仙临醉乃城中最大酒楼,地处中心,街道人数比往日多好几倍,行动间难免摩擦碰撞。
白岐司空见惯,她灵巧在人群间穿梭,鹅黄裙角在风中上下翻飞,鲜活扎眼,就像只轻盈的蝶。
这幕恰好撞进楼烬雪眼中。
灵简适时震动。
[三流狂徒:道友,我到了。]
楼烬雪坐在仙临醉二楼靠窗位置,始终没法将楼下那道捏着灵简,四处张望的鹅黄身影,与“三流狂徒”四字划上等号。
但直觉又说,就是她。
他设想过对方身份的多种可能。见财眼开的黑心人,满脑废料的浪荡子,更可能,是藏在仙门的夺舍邪修。
约好见面时间那日,对方更是猖獗,居然连夜施法,神魂不堪其扰。
他在试剑石旁,独自练了一夜的剑。
他想,若是奸邪,一剑除之;若非奸邪,那便让对方彻底熄了这心思。
[吹雪:抬头。]
白岐看到消息,下意识往上瞧去。
这会儿阳光甚好,顺着身玄色劲装,她对上一双沉静如雪的眸。
对方身形高挑,腰线匀称,皮肤很白,五官利落又精致。脸虽冷了些,但客观来说,是个生得相当漂亮的美人,可惜是个男人。
和修真界时兴的高冠发不同,他的发丝后拢,挽成一个低马尾,还有几缕垂在胸前,看起来在适当的时候,很容易一扯就散。
白岐思绪发散,这就简直就是话本照进现实,天选的高岭之花。
嗯?不对,男人?看她那些话本?
她心中升起种必不可能的可能性,试探传音:“五千灵石?”
他似乎不太喜欢这称呼,眉峰蓦地下压。他面色冷淡,没说话,只用抱在怀中的剑敲了敲窗沿,示意上去。
白岐:……
长得好看还有钱又怎样,好烦这种装货,修为比她高,还看不透。算了,来都来了,打也打不过,看在灵石的份上,她好脾气地笑笑,踏进仙临醉。
是人是鬼,看看就知道。
她站在包间外,还没敲,门就自动开了。室内冷香缭绕,男人端坐桌旁,直直看向她,眸光清明,直白审视。
白岐挑眉,大大方方走进去。
她坐到茶桌对面,身体微微前倾,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浅啜一口。
“道友。”白岐单手捏着茶杯,声线明快,“初次见面,我是三流狂徒。”
语调上扬,半点不觉这名字丢人现眼,甚至还相当满意。
楼烬雪垂眼:“吹雪。”
确认完毕,没找错人。
白岐被打量时,也同样打量对方。在修真界,修为低的一方这样做,难免有挑衅的嫌疑,但白岐不在乎。
她与太多人打过交道,这一身清气,怎么也不像个小心眼,何况他和沈师妹那种相似的气息……
她目光又落在对方怀中剑上,是把细剑,剑未出鞘,只能看到整把剑呈雪色,无任何装饰,同他人一样,漂亮又利落。
“道友是剑修。”语气肯定。
她想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会找上她。
甚至还要和她讨论狗血话本。
对面“嗯”了声,又开口:“它叫吹雪。”
吹雪剑?白岐总觉耳熟,但她对剑修知之甚少,一时想不起来。
也不知对方打量出个啥,态度倒不似最初那般傲慢,估摸只是单纯话少。
想通这些,白岐也不含糊,摸出早早备好的见面礼,颇为热情地推过去:“道友,你我相见即是缘,天地之大,多谢你喜欢我的话本,这是我新作的独家手写本,里面还有我亲自手绘的插图,还请收下。”
楼烬雪没动,盯着桌上装订精美的话本,半晌:“你很喜欢写话本?”
原来真是和她讨论话本的!
白岐来了精神,笑容真挚:“多年兴趣爱好,看来道友也是同道中人。”
楼烬雪瞥她一眼,有些不确定。他从对方出现起,就在观察她的举动,周身灵气纯粹干净,言语间分寸有理,不似作伪。
“嗯。”他不动声色,“这些话本都是你亲自写的?”
这是在怀疑她找代笔?
简直污蔑!
白岐警觉眯眼:“当然是我一字一句亲自所写,道友怎会这样问?”
“没什么,写的不错。”语气平铺直叙,半点听不出赞赏意味。
白岐很满意,第一次有人当面夸她写的好!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怎会怀疑如此有品味的书友,这是面冷心善。
她分享欲顿起,主动给对方续茶:“喜欢就好!巧了,我下本正打算以剑修为主角,大纲基本拟好了,但细节还需推敲,若不嫌弃,后面我们也可多多讨论……”
话到一半,就感觉对面气压明显变低,甚至目光也变得不善。
难道怕她把控不好?
她急忙找补:“道友既看我的话本,应是喜欢这种类型的,放心,风格不会变。”
气压更低了,连杯壁上都结了薄薄一层冰霜,瘆得慌。
怎还不满意?
还是说,其实“写的不错”只是单纯安慰她?实际认为她写的就是垃圾?她结合对方一系列行为,越想越是这个理——特地重金把她约出来,再当面狠狠打击她,想让她彻底放弃写话本!
也不至于吧。
她又想到这些年屡屡被拒的投稿,试图换风格后,销量依旧惨淡。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情绪明显低落。
室内一时寂静。
适时,外面扬起风,一朵木槿洋洋洒洒打着旋儿从窗口飘进来,落到桌上。
白岐盯它看了会儿,目光缓慢沿着层层花瓣的边缘游移。
“我是不是写的很差。”她轻轻戳了戳淡黄花蕊:“我以后不……”
“不必。”楼烬雪依旧冷着脸,目光从她指尖移开:“挺好的。”
“嗯?”白岐愣住,她是想说,她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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