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徽:“你没告诉他你身份吧?”
张望卿:“那自然没有,我只是略微点拨他两句,这样,等我身份合适出现那一日,他自然明白该站到谁那一边。”
语气悠悠,故作高深。
赵令徽啐她:“你送佛不送到西,净叫他给我惹麻烦,险些闯了大祸。”
赵令徽指的,自然是王离要砍韩信那一日。
张望卿嬉皮笑脸:“他们这些公子哥的破脾气,我能给他骂醒就不错了,还能指望我三言两语叫他洗清革面重新做人?这不是知道有你赵司马在,出不了什么乱子么。天大的事情,不还是叫你担下来了,这不没事么?”
赵令徽当然没真的埋怨她,说笑两句揭过去了。
又谈了些事情,张望卿提了包袱,拿走了赵令徽眼前最后一块糕点:“走了!保重。”
赵令徽:“走正门……”
话音未落,张望卿已经从窗户翻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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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赵令徽向英布辞行。
一进大殿,赵令徽就嗅到了与昨日不一样的气息。
——是杀意。
不着痕迹地将大殿扫视一番,赵令徽了然了。
英布今日端正了衣冠,言行间也多了几分对赵令徽的敬重。
事出反常必有妖,说了两句赵令徽就要告辞,从暗处忽然涌出许多穿甲带剑的将士。
赵令徽眸光幽暗,看着英布:“大王这是何意?”
英布脸上挂着威胁的笑:“昨日赵大人回去后,我思来想去,总觉得赵大人这条件太轻易,倘若赵大人骗了孤,孤也没甚办法,不如……先向赵大人讨要些利润。”
赵令徽眼神缓和了些,微微抬起下巴:“不知大王,想要怎样的利润?”
昨日她来见英布的时候,把汉王的礼物一并献上,其中不乏珍宝,他还要什么利润?
很快,赵令徽就明白了。
英布的目光落在她的腰间。
她腰间挂了一方玉佩,是一枚莲花玉佩,晶莹剔透,惹人怜爱。
正是韩信赠她的那方玉佩。
赵令徽喉间紧了紧,她是万万没想到,英布会问她要方玉佩。
想来九江也算富庶,他为一方诸侯,九江多少珍宝没有,这玉佩虽精致,怎的又缺这一方玉佩?
忆起昨日情形,赵令徽恍然大悟,应是昨日英布的爱妃看了几眼她这玉佩,英布才生了心思讨要。
若这真是枚普通玉佩,别说一枚,就是十枚,她也就赠给他了。
但这是韩信赠她的信物。
并非是她不舍,而是此玉佩赠出去,韩信问起来,她无从解释,必定叫他们二人生嫌隙,她以后的筹谋,更不好实施。
感受到腰间灼灼目光,且越来越炽烈,赵令徽暗叫不好,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大王若是爱玉佩,待臣回汉地后,奏与汉王,多少宝玉,都替大王寻了来,臣这玉佩做工粗糙,实在是配不得大王。”
英布扬起脸,狭长的眸子眯起,凌冽之气散发:“赵大人的意思是,孤的眼光粗糙,或者说,一方粗糙的玉佩,赵大人都舍不得与我,那还谈什么封赏!”
随着英布身上的气息危险起来,周围的将士也都缓缓拔了间。
寒光熠熠,大殿之内顿时冷了几分。
赵令徽咬下后槽牙,心里骂了几句,面上不减笑意:“大王,非是臣小气,也非是臣看轻了大王。实在是……这玉佩,乃是……”
她故意停顿了下,面上的笑意渐渐换为伤感,眼睑红了:“是亡妻之物。”
少年人立在眼前,广袖戴冠,翩翩有礼,眼眶微红,极度隐忍,胸中似有千万委屈,不得诉说。
英布刹时哑然,他就是再强横,也没有夺人亡妻遗物的道理呐。
那厢赵令徽眼底越来越红,强忍着未落下泪来:“臣妻与臣自幼相识,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十五岁嫁了臣,臣无能,不能庇佑于她,不过一年,死在乱军中,只留了这方玉佩做念想。如今臣虽有了荣华富贵,却是孤枕难眠,夜夜梦回,惊醒之时,惟对着一方冰凉的玉佩落泪。”
一面说着,一面忆起苏应,赵令徽堪堪落下泪来。
英布这时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杵在那里没了主意。
他做过强盗不假,但做的也是劫富济贫的档子,万没有夺人情意的道理。
趁他思忖之时,赵令徽已经解下来了腰间玉佩,捧在手心,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阖了眼睛,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咬牙,捧到英布面前:“假使一方玉佩,能换的大王信任,那臣也愿意忍痛割爱,赠与大王,只愿大王,多加珍爱于它。”
一番话说的情深意切,配着泪流满面,英布忙给推回去:“不不不,这信物还是大人您自己拿着,孤没有夺人所爱的喜好,孤不过与赵大人开个玩笑,惹了赵大人伤心事,切莫责怪。”
两旁的将士也都会意,收了剑,悄无声息地退下去。
“不过——”英布捻了下自己的手指,眼中的邪气一点点迸发出来。
赵令徽还没落下去的心又提起来了:玉佩不是目的,目的是威胁她!
“还是得赵大人留下点什么来,孤才安心,免得,反,复,无,常。”英布一字一顿。
赵令徽压下心底的寒意:“臣是完完整整地过来,九江王总不能叫臣不完整地回去吧,汉王见了,哪怕是臣有心替您遮掩,也瞒不过去呐。”
英布嘴角带笑,落在赵令徽身上,电光火石间,腰中剑拔出,唰地又收了回去。
“嘶——”赵令徽倒吸一口冷气,看向自己的胳膊,那里已经被血浸透,隐隐传来痛觉。
“如果赵大人欺骗于孤,那就不是一道伤口这么简单了。这两条胳膊……毕竟,我可不是宅心仁厚的汉王。”英布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赵大人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应当清楚。”
赵令徽咬着牙,硬生生把气捋顺了,没表现出一丝痛楚,语气淡淡:“臣明白,臣在汉地,恭候九江王到来。”
捂着胳膊离开九江王府的路上,赵令徽在心里把英布给千刀万剐了八百遍。
暂且咽下这口气,早晚九江王是要死的。
前世他就是死于叛乱,今生她更要叫他不得好死,伤她一条胳膊,她要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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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将帷幕不时撩起,十月的天气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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