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家,比起看见钥匙插在门上更可怕的事是什么?
是打开门一看,发现沙发上躺着一具新鲜的尸体。
裴霖是个法医。
所以在看到尸体的第一时间,脑子就不受控制地开始分析。
死者系男性。
衣物完整,姿态松弛,体表未见明显创伤或抵抗痕迹。
面部与口唇明显青紫,眼球结膜有针状出血点,初步判断是机械性窒息死亡。
室内整洁,无搏斗痕迹,符合在无抵抗和无防备状态下突然死亡的特征。墙上写有一行血字——等等。
一行血字?
裴霖的思路被打断了,他下意识凝神细看,上面写的是:
[■■正在登录地球中......]
裴霖:“?”
他行医多年,什么样的凶案现场没见过,今年光是激情杀人后留下的死亡预告就见过不下十回了。
但这样的现场他确实没见过。
裴霖默默退出房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喂,110吗?”
“我要报案。”
警察来得很快。
事发楼层拉起警戒线,现场的勘查工作迅速展开。
裴霖看着里面的技术人员提取脚印,固定现场,拍摄照片,所有人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墙上那行血字。
“陈队,有发现!”
一个勘察人员小心翼翼地从沙发的角落缝隙里,用镊子夹出一部手机。
手机是黑色的,款式很普通。
“手机屏幕是亮的,应该是设置了不熄屏的模式。”
勘察人员将手机放入透明的证物袋,递给陈锋。
重案中队的队长陈锋伸手接过,举起手机看了一眼。
“这什么界面,怎么全是乱码?”一个侦查员凑近看了看,语气困惑。
陈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回去让技术组的人恢复一下吧。”
裴霖就站在门外,在陈锋侧后方,这个角度刚好能越过陈锋的肩膀看到手机屏幕。
听见他们的话,裴霖缓缓皱起眉头。
因为在他眼中,他看到的手机屏幕并不是乱码。
何止不是乱码,屏幕画面还清晰得可怕。
那是一张纯黑色的背景图,背景图中央,是一个设计简洁的图标。
一个沙漏。
沙漏的上下两部分都在同时流淌着猩红色的沙粒。
图标下方,是一行清晰的白色网址。
[www.tomorrow-dead.fyi]
“裴法医,吓到了吧?”
侧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想拍裴霖的肩膀,被他下意识躲过。
裴霖抬眼,顺着那只要拍他的手看过去,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很高,很帅,还一副跟他很熟的样子。
裴霖在脑中搜索了一下这张脸,但仍然陌生:“抱歉,我们认识?”
那个警员立刻露出了一副受伤的表情:“不是吧裴法医,我们认识的啊,上个月曾厝的那起命案,我是便衣,我还夸你技术牛逼来着,还互相加了微信,你不记得了?”
裴霖不记得,而且他从来不随便加人微信。
但现在显然不是聊这些的时候。
“有什么事?”裴霖问。
“陈队长让我带你回局里做趟笔录。”警员礼貌性地问了裴霖一句,“裴法医现在方便吗?”
裴霖其实不方便,但他只能说:“方便。”
他跟在警员后面,走之前随口说了一句:“对了,我右边墙上挂着个公文包,里面有明天工作的文件,能帮我拿一下吗?”
裴霖是第一目击者,也是嫌疑人,所以警员没有多想,探头往门里看了一眼。
“大概不行吧,不过等侦查完没问题可以让他们送去局里。”说完他顿了一下,“裴法医你是不是记错了,墙上没公文包啊。”
裴霖:“什么都没有?”
警员:“什么都没有,就一堵大白墙。”
裴霖不说话了。
警员没察觉出什么异常:“那走吧。”
裴霖跟在警员身后穿过走廊,刚走进电梯,一种被盯上的感觉让他后背一凉。
裴霖转身,在看清眼前的东西后,瞳孔骤然收缩。
是那具尸体。
尸体站在电梯外,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双方距离不足一米,裴霖甚至能看清他眼球里的一根根血丝。
裴霖不认识他,但他好像认识裴霖。
他突然冲裴霖笑了。
僵硬的皮肉朝两边拉起,越咧越开。
裴霖头皮一麻,后脖颈的汗毛登时就炸开。但他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眨眼,眼前的尸体消失了,一切又恢复了正常,走廊那头还是在凶案现场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
电梯门彻底关上。
警员注意到了裴霖骤然粗重的喘息:“裴法医,你没事吧?”
裴霖垂下眼帘,声音依旧平静无波:“没事。”
警员明显有些不太确定:“你看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子啊,是不是一下班回家看到这场面冲击太大了?也不对,我便衣那次现场比这个冲击力大多了,也没见你有什么反应。”
裴霖按了按眉心:“应该是我最近太累了。”
警员:“那确实。”
裴霖是中队出了名的工作机器,案子多的时候连轴转十几二三十小时都是常有的事,大名在局里如雷贯耳,谁见了不说一句铁人中的铁人。
两人出了小区。
风很大,昨天还是二十度出头,今天就只剩下十度。环海市的天就是这样,夏天到冬天的过度可能只存在气温骤降的那几个小时之间。
由于是临时征调,警员是开自己的车过来的。
警员坐上驾驶座,一遍系安全带一边跟裴霖闲聊:“裴法医,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裴霖觉得他话有点多。
但他确实要确认一件事,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扫了一眼。微信好友不多,甚至聊天的人也寥寥无几,所以新加好友的消息就在第一页。
微信名:天使。
点开后唯一一句对话是:[裴法医你好,我是侦查中队上个月来的新人傅决!请多多指教!]
裴霖缓缓念出那两个字:“傅决?”
傅决在车前镜里的眼睛立刻弯起来:“没想到你还真记得。”
裴霖真不记得。
他甚至感觉从开门起到现在的短短不到半小时时间,都很可能是他在做梦。
包括眼前这个叫傅决的警员,他甚至不记得这半年侦查中队有来过新人。
“裴法医你不用紧张,笔录就是走个流程,你一天到晚不是在局子里就是在凶案现场,大家不会怀疑你的,连陈队都说做个笔录就能先放你去休息了。”
傅决一边开车一边说。
“你应该连续两个晚上没睡觉了吧?工作重要但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公寓这样了肯定没办法住,要不你去我值班室休息?我分到一个没人的值班房,四张床你想睡哪张睡哪张。”
傅决说了半天,一句回应都没得到,等红灯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车前镜。
镜子里裴霖低着头,眼皮垂得很低,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睛,一时间很难分辨是睡着了还是在看手机。
他的肤色很苍白,带着点病态,短发低低的绑在脑后,像个翘起的尾巴。
傅决挑眉,不再打扰,把车后座的光调暗了点,安静地开车。
裴霖没睡。
他单纯是没精力回复这个话痨。
如果是平时,出于礼貌他大概会回一两句,但现在他所有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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