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黎乖顺地跟在后面,见了主位上坐着的二人,接过旁边老嬷嬷递来的茶水,行礼跪下,抬眸看向眼前人——
夫人雍容华贵,同昭黎亲娘的低眉顺眼不同,她眉宇间尽是自信,笑得也和善,又看一旁的老爷,不怒自威,时怀瑾并不像他,时卿的面貌要凌厉许多。
“儿媳给父亲敬茶。”
昭黎微微欠身,将茶递给时卿,只见时卿脸上含笑,示意她可以了,这才后退几步,又接过一盏茶:“儿媳给母亲敬茶。”
时母点点头,接过昭黎手中的茶,放到旁边的桌上,亲自上前扶了她起身:“好孩子,起来吧。”
看得出来时母对这个儿媳很满意,除了年纪小些,都好。
昭黎同时怀瑾一同入了座,时母让丫鬟给他们上茶,手里端了茶来抿了口:“瑾儿啊,你跟昭黎可想过延续子嗣的事?”
这话一出口,昭黎手里的茶盏本就烫人,又听见时母说了这样的话,想起昨夜的贪欢,手一抖,茶水溅出来几滴,烫红了虎口。
时怀瑾察觉到昭黎的窘迫,看了眼旁边红了脸的人,握住她的手,才跟父母道:“不急,昭黎还小,儿子也才二十岁,这些事情不急于一时,还请父亲母亲放心。”
时卿点点头,清了清嗓子:“也罢,你们心里有数就行,如今你大嫂身子不好,你大哥又常年在外征战,你下面只有两个妹妹,尚且年幼,你懂得你身上的担子就好。”
见时卿起身,小夫妻俩跟着起身。
“罢了,没什么事就都散了吧。”一挥手,都散了去。
出门后昭黎脸上的热意还未散去,只觉有什么东西从天上飞来朝自己这边过来,身体先脑子一步做出反应——
未等时怀瑾将人护于身后,昭黎自己上前在半人高的地方踢了一脚,轻盈得很,那东西顺着力再次腾空。昭黎一个转身,不过一个呼吸的工夫,那砸来的“凶器”竟乖乖落在了她翘起的脚尖——
是个毽子。
时怀瑾眼里一瞬的诧异,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新婚妻子似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娇弱。
“好厉害——!”闻声而来的似乎是毽子的主人,时家二小姐,年方七岁。
“大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好厉害,能教我踢毽子吗!”小小的女娃直接无视旁边的亲哥,一心只想看着眼前的漂亮姐姐,学踢毽子。
“知意,不可无礼。”时怀瑾接过昭黎递过来的毽子,没让时知意再上前。
“二哥…我错了……”时知意任由兄长为自己擦汗,浸湿了帕子,风一吹看着也冷。
昭黎倒是上前半蹲下身来:“你是知意?时知意?”
小女娃挠了挠头发,乖乖点点头。
“怎么热成这样?昨夜刚落了雨,天还冷着,怎么不多穿些衣裳就出来踢毽子?”她上手捋捋女孩汗湿的发丝,一双眼睛漂亮得晃眼。
“大姐姐,我经常踢毽子的,一般也不会扰了别人,这回刚好起风,我又用了好大力踢的,没想到差点打到你,对不起嘛……”
看着小姑娘忸怩道歉的样子,昭黎不禁莞尔。
“二哥,你还同意知意学踢毽子吗?”昭黎站起身抬眸问旁边的男人。
时怀瑾上手捏了捏自家妹妹肉乎乎的脸:“你啊,想学就学吧,别干扰了旁人就好,还有,这不是什么大姐姐,这是你二嫂,记住了?”
时知意听着点头,乖乖喊二嫂。
“想学踢毽子可以,不过呢二嫂这几天没空,以后有空教你好不好?”
“那二嫂什么时候有空啊?”
“二嫂有空的时候会托你二哥告诉你的,对吧,二哥?”昭黎在身后轻轻捏了捏旁边人的手指。
他会意,点点头表示默认。
小姑娘得了想要的答案,才欢天喜地地领着侍女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回房的路上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说话,直到落了座:“皎月,倒茶。”
“是,少奶奶。”皎月倒来茶水,不烫,专供解渴的。
“你先退下吧。”时怀瑾朝皎月使了个眼色。
皎月退下后屋内只剩了昭黎和时怀瑾二人,一时间昭黎只觉如坐针毡,也料到了他会问什么,正盘算着怎么打个马虎眼蒙混过关。
“没想到央央还有些拳脚功夫,这可同当初定亲的时候说的不同,只当沈家二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懂琴棋书画。”
昭黎不敢看他的眼睛,抿了口茶,没作声。
两人就这么静默着,只看谁耗得过谁。
终是昭黎打破僵局:“我不过会踢毽子而已,幼时家里的哥哥姐姐常带着玩的,并不会什么拳脚功夫……”
可算是情真意切,若不是时怀瑾自小习武,还真能被她蒙骗了去。
只听他发出一声冷哼:“为夫竟不知夫人所说的‘踢毽子’用的竟是寻常脚法,那夫人可谓天赋异禀。”
昭黎偷偷抬眼看旁边的男人,他把茶盏放在手中把玩,眼睛看着茶盏上的花纹,来回看着,语气玩味,带来些许凉薄之意。
“二哥若不信,央央也没法子,哪怕是会,也不过花拳绣腿,吓唬人的罢了,二哥知道,我大哥也是习武之人,那作为他一手带大的妹妹,我会几招假把式,应该也不是怪事。”
时怀瑾瞥了一眼身旁的人,几不可见地颔首:“也对,谁不知沈昭阳是武功奇才,其妹又怎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大家小姐。”
昭黎不再言语,两人说几句话的工夫外面有下起了雨,如今入了夏昼长夜短,雨也逐渐多了起来,天天都这么湿乎乎的,一寸一寸的冷意顺着指尖爬上她全身。
“刚谈的孩子的事儿,央央怎么想?”其实时怀瑾也不想现在说这事儿,但他若不提,早晚被催着延续子嗣的还是昭黎,受苦的也是昭黎。
“二哥不是说我还小嘛,况且这事儿,本来就急不得吧……”昭黎差些没把手里的茶盏摔了。
“那我就直接去回了父亲母亲,也免得后面再来催你。”
昭黎不言,只点点头,手指搅在一起,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帘外细雨。
“冷吗?”
“一点点。”
时怀瑾本想关了窗子,但是见她喜欢得很,便拿了外套给她披上,也不再言语,坐于昭黎身侧,同她一起听这稀稀落落的雨声。
昭黎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的,睁眼时已是黄昏,屋外的雨也停了,身上还盖着那件外套,将她整个人裹着,还能嗅到上面淡淡的檀香,令人安心。
屋里早暗了,昭黎唤了皎月,过来的却是遮星:“少奶奶,您醒了,皎月去传晚膳了,想着您醒来肯定饿,就交代我过来等您。”
昭黎点点头:“什么时辰了?”
“已经酉时了,过会儿二少爷就忙完回来了,少奶奶要起来吗?”遮星扶着昭黎起来。
昭黎感觉头重脚轻的,脚下若漂浮无物,使不上力,尽是绵软,想来是饿得狠了。
待到时怀瑾来用膳,昭黎却有些食不知味,不过二日没见爹娘,她竟有些伤感。
“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
他往她的碟子里夹了茄子,又将荷叶鸡的鸡腿肉剔下来给她。
昭黎摇摇头,思忖要不要告诉他。
“可是想家了?”
他这话一出,昭黎手里的筷子几不可见地颤了颤,垂着眸子,良久才点点头:“嗯。”
“新媳妇三日回门,再等一下,还有两日就能回沈家见你爹爹娘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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