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泉仍在犹豫,对她来说,帮她就是背叛小和尚,小和尚很坏,杀了很多人,可这一切皆是因她而起。
夷仙看出她的顾虑:“你带着数百条性命,踩着他们亡魂再次重回人间。他们的冤魂是不得入轮回的,连同你的孩子一并在这人间当孤魂野鬼,即使这样你能心安理得过下去?”
夷仙讲的在荒谬些:“他为得不过是他那点私欲杀的人,自私自利擅作主张,不顾你的意愿执意孤行,仅因一句——他爱你。因为一句他爱你,所以利用你腹中胎儿,杀害村落百姓积下滔天罪行,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将来也会算到你们二人的头上,合理吗?”
“他的爱,真贱啊。”
她掰正温子馨的下颚,温子馨一脸惊颤望着夷仙,她是怎么毫无负担讲下这段话的。
“怎么,我说错了?”手指弹了下温子馨额间,“还是说你乐意?”
下手没轻没重,额间弹出一点红点,温子馨仍处在她那段话中久久没回过神。
好像有点道理,好像也不对劲!
瑶泉死时,戾气重,但达不到人肉眼可见的到她的地步,因而于明书杀村落里的人时未曾问过瑶泉乐不乐意。
被人强压着背负数百条人命,还将腹中胎儿为衬,以此达重世。
温子馨想着,化作她自个,她当然不乐意,“放屁!”
瑶泉用力拍拍自己胸脯为小和尚辩解:他人很好的。
夷仙:“仅你。”
他的好,仅她而已。
他是彻头彻尾的烂人,他的好,仅她。
面前红盖头微微晃动,没人知晓她在想什么,她紧盯着脚下的绣花鞋,抱紧怀里的婴孩,心里陷入挣扎。
瑶泉心下黯然,确实,小和尚是个烂人,所有人都可以指着鼻子骂他,可她不行,他的所有好都给了她。
“你过来这,不就是不想让他再杀人了吗?”夷仙一语道破,“你还在纠结什么,你等下去,死的人会更多。”
瑶泉妥协了,她确实不想再让更多人因她而死了,瑶泉指她,嗓音咿咿呀呀说着话:你要我做什么?
“把解药给我。”
方才咽下的黑丸能压制她的魔气,她现无法驱动魔气,腰带藏的绿珠驱动不了,现在的她,更个普通凡人无两样。
瑶泉摆手:我没有。
“哪有?”
温子馨看不懂,见夷仙仿佛无障碍跟她交流都惊呆了。
瑶泉将婴孩往怀里带:跟我走。
“两位师姐,你们现在这待会等我找到解药就来就你们,等我。”夷仙扭头,说完捡起地上的枯枝干放在她方才被绑时的角落。
“你在干嘛?”御筱寒问。
“施幻术。”
“你修为遭压,如何能施术?”温子馨嗤笑,“大白天讲梦话。”
夷仙拍拍手心,站在二人面前正正遮住二人视线,她冲角落隐身的画皮鬼点下巴。
画皮鬼领会,大手一挥,一个由枯木制成的夷仙就这样完完整整被绳子绑在原地。
大功告成,夷仙身子一侧,将“木夷仙”呈入二人眼中,“我有的是办法。”
温子馨嘴型呈“O”型,“你没吃黑丸?”
“吃了。”
“那你怎么变出来的?”
“木夷仙”相当逼真,每一神态,歪头动作都跟面前真夷仙一模一样。
夷仙摊手:“秘密。”
她跟着瑶泉出去了,温子馨不满撇嘴,“整这么神秘,也不知道给我松松绑,捆得疼死人了。”
*
泥路上,三人踩踏出灰尘,宁落晟根据打听到的地址,一路带二人前去。
一到地方,他傻眼了。
几个茅草屋围一个院落,樵夫蹲在角落,时拭泪时哀叹,妇人们跪着,袖口擦净泪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院子落两个棺椁,一大一小,棺椁前,两个小木牌刻的名字对应棺椁里躺的人。
分别是吴门姜氏之墓,吴门言沐之墓。
是樵夫妻子。
整个家陷入悲哀,三人不好进去追问,随即问了知情的邻居。
邻居一听来打听樵夫妻子死因,啧啧两声,“昨儿母子二人去湖边洗衣,不知怎的,小言沐摔湖里了,他娘下去捞他,二人都没上来,唉!”
殊玉拜别:“多谢大婶。”
他转头欲走,忽地想到什么,又绕回来。
大婶瞧着去而复返的少年,剔透且冷淡的眸子含蓄有礼,身长玉立,不食烟火气。
他唇色淡淡:“婶婶,不知你可听过菏采镇的一名小医师,名唤子路?”
婶婶一拍大腿:“我当谁呢,子路啊,认得认得!”
“婶婶可知他去了何处?”
婶婶努嘴,正想着,手上塞进一块冰凉的银物,仔细一看,是银子!
“你看看你,客气什么,跟婶婶还讲这种!”语气染上埋怨,瞳孔却亮晶晶的,欣喜很,不见愠怒。
殊玉顺势应话:“家中弟弟染风寒,听闻子路医师医术一绝,特来求医问药,只不过,不知医师现在何处?”
“子路啊,嘶—”婶婶回想,过一会,拍手扬声,“我想起来了,子路跟霞丫头走了。”
“去了何处?”
“那婶婶就不知道了。”婶婶将银子塞进袖口,生怕他反悔要回去,“哦对了,她们走时还有一位女子共行,那女子啧啧啧,腰挂紫长鞭,凶神恶煞的,不好惹!”
腰挂紫长鞭…殊玉未见过婶婶口中的女子。
殊玉:“既如此,那我只得带弟弟另寻他医了。”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蜻蜓点水,泛涟漪圈圈,三抹背影折射在层层波痕中,刚起波,下一刻,后层波痕覆盖,一层叠一层。
他们来到百家村,老张家正对村口,一眼就瞧见,院子里的布设直冲眼帘。
白布铺陈门廊,灵堂悬挂白布,两侧贴挽联,是对逝者的哀悼,灵堂摆了一个棺椁,里面躺的是老张家闺女。
老张一把年纪,身子骨早不利索,又经这一遭,整人虚恹恹的,仿佛要跟着去了。
竹清阳照,天地澄澈,三人面色冷如寒霜,殊玉似想起什么,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最后消失在村口。
在一处偏远的小村落里,近着溪水而居的一户人家里头静得可怕,靴子踩上干草,窸窣响动,近窗边还能听见妇人抽噎声,痛彻心扉。
昨儿的阿嫂在向他诉说想让女儿康健,今儿一早的阿嫂向他分享女儿康健后的喜悦,而现在…
她心心念念的女儿躺在床上,咽了气。
妇人泣不成声,只一味地哭泣。
茶摊小厮第三次给这位面色凝重的少年填茶,少年一口接着一口干闷。
他不解,这又不是酒水。
匆匆赶来的二位年纪相仿的少男少女,他们已知妇人家情况,无声叹息。
宁落晟:“我打听了,三户人家皆是因为溺水而亡。”
周围充斥着各种嘈杂声,有嬉闹,有悲愁,有欣喜…种种交织,灌入耳朵。
殊玉干坐不动,良久后,他吩咐二人:“你们守着这三户人家,保护他们。”
他拿起无归剑走了,重新步入密林,走在两山间夹着的一条小径,抬步欲进去。
落叶沙沙,衣摆扬起弧度,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女影。
她直挡住殊玉,拦下他。
一会,二人无话,殊玉率眉眼蕴着杀意,率先打破冷寂:“不解释解释?”
瑶泉指下他,又指这条路,然后摆手,意思很明显:你不可以过去。
“你干的?”
瑶泉低眉,不语。
放殊玉眼中就是默认,“为什么那样做?”
瑶泉以为他问村落里的数百人,她露出歉意,又因盖着红盖头,看不透。
她五指平身放在头侧,在摆手,然后指指自己,意思是:对不起。
殊玉看不懂她的手势,寒光忽现,闪过红盖头,一把冰凉的剑身贴上死寂肌肤。
“为什么要杀了她们?”殊玉沉下脸,风雨欲来。
瑶泉想跟他解释,又无从下口,殊玉清冽的嗓音隐隐透着不悦:“她们四人不过寻常人家,与你们无冤无仇,不管你们有何计策,不该牵扯到无辜之人!”
最后一句几乎是压着怒气吼出来的,这一段话给瑶泉弄懵了。
她指殊玉,又指嘴唇,手指绕一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个,殊玉看出来了。
“菏采镇母女,百家村老张家的女儿,就连这两日来祈福阿嫂的女儿,四人涉及菩萨一事,又在这两日溺水而亡,你当真敢说她们的死与你无关?”
瞳孔无神,瑶泉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小和尚又杀人了。
“你杀的?”
瑶泉摇头:不是。
“谁?”
瑶泉继续摇头,他们可以自己去查,可以查出小和尚,但就不能是从她口中知晓。
“不说?”剑身深了几分,干涸的身子已无鲜血渗出,殊玉冷脸:“想复生是吧,那我断了你的念头。”
剑柄欲往前推近,远处鸟兽飞散,扑腾奔往更高处。
小和尚来了。
不能再等了。
瑶泉身子一闪,来到殊玉身后,朝密林外围奔去,殊玉立即反应过来去追她,瑶泉对密林十分熟悉,轻松拉开距离,可殊玉轻功了得,没一会就追上了。
手按住瑶泉肩膀,干骨的触感传来,下一刻,瑶泉躲过他的手,机敏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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