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玻璃门被两个与周围静谧氛围格格不入的男人一把推开,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两个手臂上纹着龙虎的壮汉,像两头闯入瓷器店的野牛,带着一身街头特有的凶悍与戾气,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深圳图书馆。
“喂!那个戴眼镜的!”其中一个剃着板寸的汉子,对着前台管理员,粗声粗气地吼道,“有没有见过一个学生仔,大概这么高,背个旧帆布包?”
管理员是个文弱的中年女人,被这阵势吓得脸色煞白,连连摆手:“同……同志,我们这里每天来来往往几百个学生,我……我哪记得住啊!”
“妈的,废物!”板寸汉子不耐烦地啐了一口,径直走向阅览室。
他们粗鲁地在书架间穿行,引来一片学生敢怒不敢言的目光。
最终,两人走到了李毅之前常坐的那个靠窗位置。
桌上,还散乱地放着几本未来得及归还的书。
另一个黄毛汉子随手拿起一本,只见封面上印着几个烫金大字《公司法》。
他嫌恶地撇了撇嘴,像是拿了块烫手的山芋,又翻开另一本。
“《专利法基础》……《模拟电路入门》……这他妈都什么玩意儿?”他嘟囔着,将这几个拗口的书名死死记在脑子里。
板寸汉子则一把揪住旁边一个正在埋头苦读的学生,将那张粗糙的素描画像怼到他眼前,恶狠狠地问:“小子,见过这个人没?”
那学生吓得浑身一哆嗦,看着画像上那张依稀熟悉的脸,又看看眼前这两张凶神恶煞的脸,脑子一片空白,只能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见……见过!他就坐这儿,一看就是一下午,话都不说一句,特别专注!”
“戴眼镜吗?”
“戴!戴!就是个书呆子!”
得到肯定的答复,板寸汉子这才满意地松开手,转身离去。
两人一无所获,却又像是得到了什么关键信息,迅速消失在了图书馆门口。
……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出租屋内。
李毅反锁房门,拉上窗帘,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与死寂。
他没有开灯,只是静静地在床沿坐下,强行压下那颗因察觉到危险而狂跳的心脏。
五分钟后,他的呼吸恢复了平稳,大脑也从最初的惊悸中,恢复了绝对的冷静。
一个清晰的思维导图,在他脑海中飞速构建。
敌人是谁?
必然是广州的豹哥,除了他,没人会用这种黑道手段。
他们怎么找到深圳的?
银行本票是唯一的线索。
能查到本票流向的,只有银行内部的人。
豹哥的能量,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他们如何锁定我的样貌?
交易大厅!
强哥那伙人!
我用本票兑现时,暴露了“学生”和“巨款”这两个最扎眼的标签。
他们为了自保或是为了赏金,一定会把我卖得干干净净!
结论,如同冰冷的刀锋,瞬间剖开了所有迷雾。
他“戴眼镜的学生”这个身份,已经彻底暴露。
继续躲藏,等于坐以待毙!
……
城中村的一家茶楼包厢里,阿飞正不紧不慢地泡着功夫茶。
大哥大突兀地响起,他接起电话,听着手下的汇报。
“……飞哥,图书馆问过了,那小子确实在,不过我们去的时候已经走了。就是个书呆子,天天泡在那儿看书。”
“看的什么书?”阿飞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什么……公司法、专利法……还有个什么电路,乱七八糟的,听着就头疼!”
阿飞端着茶杯的手,在半空中,猛地一顿。
公司法?
专利法?
他叼着的烟卷,火星明明灭灭。
他脑海里,那个由强哥等人描述出的“香港来的、人傻钱多的大凯子”形象,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让他都感到几分心悸的、全新的轮廓。
一个投机者,只会关心股价。
一个骗子,只会关心如何脱身。
但一个在淘金前,先去研究《公司法》和《专利法》的人,他想的,绝不是捞一笔就走。
他想的,是建立一个帝国!
阿飞的后背,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追捕的,根本不是一条过江龙,而是一头披着羊皮、准备建巢的史前巨鳄!
“飞哥?飞哥?你还在听吗?”
“在。”阿飞回过神,声音变得冰冷而锐利,“强哥那帮蠢货被骗了。目标绝不是个冲动的学生,他是个有预谋、有野心的智力**。”
他挂断电话,猛地站起身,将桌上一张简陋的深圳地图“哗啦”一声摊开!
他用一支红色的油性笔,在地图上,以图书馆和交易大厅为中心,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一个如此深谋远虑的人,会去住火车站旁边那些鱼龙混杂的招待所吗?”他喃喃自语,随即自己给出了答案,“不,他不会。”
“他会选择一个与他‘学生’身份反差巨大,更安静、更隐蔽、更不容易被我们这种人想到的地方!”
他的笔尖,在那个圈内,重重地点了几个刚刚落成不久的新式住宅小区!
“别再找招待所了!”他抓起大哥大,对着里面冷冷下令,“去这几个地方,挨家挨户地问!他肯定躲在里面!”
……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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