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餐店油腻的玻璃窗外,那两个假装看报纸的身影如同两尊沉默的死神,散发着无形的寒意。
林正东的额角,一颗豆大的冷汗顺着憔悴的脸颊滑落,滴在满是油污的桌面上。
“猎犬……已经闻到肉香了。”
李毅这句轻飘飘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铁钳,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
“那……那我们怎么办?现在去借钱,不是自投罗网吗?”林正东的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嘶哑,他下意识地压低身体,仿佛这样就能躲开窗外那致命的视线。
李毅却像没看到他那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平静地将最后一口饭扒完,拿起桌上那张皱巴巴的餐巾纸擦了擦嘴。
“谁说我们要去借?”他抬起眼,那双在油腻灯光下依旧亮得吓人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近乎疯狂的冷静,“我们去赢。”
“赢?”林正东愣住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没错。”李毅迅速结了账,拉着还处于懵逼状态的林正东,没有走正门,而是从满是泔水味的后厨小门闪身而出,瞬间消失在纵横交错、如同迷宫般的城中村巷道里。
“**的人很聪明,他会盯死所有正规和半正规的金融渠道,甚至包括像你这样,在道上有点名气的‘大额借贷’。”李毅的脚步飞快,声音却异常沉稳,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析着眼前的死局,“但他们绝对想不到,一个斯斯文文的学生,会带着一个输红了眼的‘赌鬼’,一头扎进这座城市最混乱、最肮脏的地下赌场。”
“那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聚,是最好的天然屏障。”
林正东被他拉着,在黑暗的窄巷中踉跄前行,大脑一片空白:“去……去哪儿?”
“城西,肥彪麻将馆。”李毅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一个民间游资的集散地,也是一个能让我们空手套白狼的销金窟。”
肥彪麻将馆内,空气浑浊得如同凝固的胶水,浓烈的烟草味、汗臭和廉价饭菜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足以让普通人当场窒息的独特气味。
震耳欲聋的麻将牌撞击声和夹杂着各地方言的粗鲁叫骂声,汇成了一首充满了贪婪与绝望的交响曲。
当林正东带着一身学生气的李毅走进来时,场内瞬间安静了一瞬。
几十道混杂着轻蔑、怀疑与警惕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齐刷刷地打了过来。
一个满身横肉、脖子上挂着手指粗金链子的中年胖子,从里间的账台后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他就是这里的场主,“肥彪”。
“哟,这不是咱们当年的‘东海之龙’嘛?”肥彪的目光在林正东那张憔悴的脸上扫过,语气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嘲讽,“怎么,输得连裤子都当了,还敢来我这儿?”
林正东的面皮涨得通红,他凭着过去的一点薄面,硬着头皮上前,声音干涩:“彪哥,江湖救急,赊两千块的筹码,明早就还你。”
“哈!”肥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林正东,你现在的名声,连两百块都不值!”
就在林正东被羞辱得无地自容,几乎要当场转身离开时,一只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
李毅上前一步,平静地对肥彪笑了笑:“彪叔,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麻将馆那条漆黑的后巷,用一种看似随意的语气说道:“你后门那条巷子,路灯坏了三天了吧?昨晚就有人在那儿被抢了。你的客人要是输了钱,出门再被抢一次,这风水可就破了。”
肥彪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那双小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精光,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毛头小子。
他没想到,一个初来乍到的学生,观察力竟然如此入微,一句话就点中了他场子最大的安全隐患!
半晌,肥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两千块,算我借你的。今晚要是还不上……”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在自己粗壮的脖子上,做了一个抹喉的动作。
“留下一只手。”
林正东坐上了赌注最大的那一桌,李毅则像个安静的跟班,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
开局,在李毅的示意下,林正东故意心不在焉,频频打错牌,甚至有几次还打出了明显的“喂牌”。
不到半小时,两千块的筹码就输掉了五百多。
“哈哈,林老板今天手气不行啊!”
“我看不是手气不行,是脑子不行了!这种牌都打?”
同桌的几个“老板”看他的眼神愈发轻视,彻底将他当成了今晚送钱的凯子。
林正东手心全是冷汗,后背早已湿透,但他选择无条件地相信身后那个平静得可怕的少年。
当时机成熟,李毅俯下身,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了三个字。
“杀西风。”
林正东浑身一震,开始严格按照李毅的“剧本”出牌。
李毅那“过目不忘”的超级大脑,早已将牌桌上出现过的每一张牌、每一个人的出牌习惯都牢牢记住。
再结合对几位牌手下意识的微表情分析,他的指挥精准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林正东的颓势瞬间逆转!
“碰!”
“杠!”
“胡了!清一色!”
连胡三大把,不仅瞬间回本,还反赢了数千块!
牌桌上的气氛瞬间变了,那几个“老板”脸上的轻视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了鬼似的惊疑。
就在林正东手气正盛,即将做一局足以奠定胜局的清一色“海底捞月”超级大牌时
麻将馆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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