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租的出租屋内,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老旧家具和樟脑丸混合的淡淡气味。
李毅站在那面布满斑驳锈迹的穿衣镜前,看着镜中那张年轻而坚毅的脸,陷入了沉思。
报纸带来的声望是一把双刃剑,它撬开了霍振霆的大门,也同时将“李毅”这个名字和这张脸,变成了一块在黑暗中闪闪发光、足以引来无数豺狼的滚烫烙铁。
现在,是时候让“省状元李毅”暂时消失了。
他没有去繁华的百货大楼,那里衣着光鲜,反而更容易引人注目。
他转身出门,像一条熟悉这片水域的鱼,自如地穿梭在几条充满了生活气息的老街之间,最终钻进了一个最接地气的露天旧货市场。
这里尘土飞扬,人声鼎沸,充满了九十年代独有的粗犷与活力。
李毅在一个堆满了劳保用品的摊位前停下,花了几块钱,买了一身略显宽大的蓝色工装夹克,又在另一个摊位上挑了一顶洗得发白、帽檐被压得有些变形的鸭舌帽。
最后,他在路边一个配钥匙的小摊上,顺手买了一副最普通的平光眼镜。
当他再次走上街头时,那个在报纸上意气风发的省状元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眼神平静、身材瘦高、看起来像是刚从乡下进城务工的普通青年,毫不起眼地汇入了广州那川流不息的人潮之中。
李毅的目标,是当时广州最大的国库券私下交易集散地人民公园的“榕树角”。
他没有急于交易,而是像个无所事事的游民,在附近转悠了整整一个上午。
他买了一份两毛钱的本地小报,找了个能总览全局的石凳坐下,看似在看报,实则用“过目不忘”的能力,将这里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不断更新的数据库。
他很快就记下了几个核心“庄家”的相貌特征。
那个穿着花衬衫、大腹便便的胖子是这里最大的庄家之一,他从不下场,只负责用一个砖头大的大哥大遥控指挥,他手下收券的价格永远比别人高两**,但只收大单。
他还记下了那些“掮客”的分工。
几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负责在公园外围拉客,专挑那些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外地人下手;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则看似闲逛,实则目光如鹰,是维持秩序的打手;真正负责数钱验货的,反而是几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半大老头,他们的手指快如闪电,辨别真伪的眼光毒辣无比。
他甚至通过听人交谈,大致摸清了这里的几股势力范围和不成文的规矩比如,过江龙想在这里做生意,要么先拜码头,要么就得有硬得能砸开一切的实力。
观察完毕,李毅心中已有了计较。
他将报纸塞进口袋,起身,没有选择势力最大的花衬衫胖子,而是不紧不慢地走向角落里一个看起来较为温和、单打独斗的中年“掮客”。
他压低帽檐,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用一口刻意带着北方口音的普通话,低声问道:“老板,‘83年’的怎么收?”
这是他刚刚从旁边人的交谈中学来的黑话,指83年发行的国库券。
那掮客警惕地抬起眼皮,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毅这身廉价的行头,报出一个略低于市场均价的数字:“九十一块五。”
李毅没有还价,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用油纸小心包好的、面值一百的国库券。
这并非来自霍振霆的资金,而是他凭着前世记忆,从老家一个早已遗忘的旧铁盒里翻出来的、本该遗失的“私房钱”。
这次交易,他不在乎赚多少,只为测试整个流程的安全性,并建立一个最初的、不起眼的联系点。
掮客接过券,熟练地对着光检查了水印和年份,确认无误后,从腰包里数出一百八十三块钱递给李毅。
交易顺利完成。
李毅接过那几张还带着对方体温的钞票,点了点头,转身就汇入了人群。
就在李毅转身准备离开公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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