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哐当……”
老旧的绿皮火车像一头不知疲倦的钢铁巨兽,拖着沉重的身躯,在无尽的铁轨上发出富有节奏的嘶吼。
车厢里,空气混浊得如同凝固的胶水,混合着汗臭、烟草和泡面那独有的廉价香气,狠狠地向每一个人的鼻腔里钻。
阿虎和五个从退伍兵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年轻人,个个精神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他们看似随意地分散在座位四周,实则后背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如鹰,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每一个试图靠近的可疑身影。
十五万现金,像一团看不见的火焰,在他们每个人贴身的口袋里灼烧着,也灼烧着他们紧绷的神经。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在窗边的李毅。
他神色平静,甚至还有些闲适,仿佛这趟拥挤不堪的旅途不过是一场惬意的郊游。
“虎哥,别用眼睛瞪着人,”李毅头也没回,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地传入阿虎耳中,“那不是警惕,那是在告诉所有人,你身上有问题。”
阿虎一愣,下意识地收回了那几乎要**的目光。
“要用余光看。”李毅的视线看似落在窗外飞速**的田野上,实则像一面无死角的镜子,将整个车厢的动态尽收眼底。他下巴微抬,示意了一下过道对面一个贼眉鼠眼、正假装看报纸的瘦高个,“看他,眼神飘忽不定,但每隔三秒,视线必然会从周围旅客的口袋和行李上扫过。手里的报纸举得比脸还高,那是最好的掩护。这是‘小掏’,专攻随身财物。”
阿虎顺着他的指引看去,果然发现那瘦子的眼神不对劲,心中顿时一凛。
李毅的声音再次响起,像一个经验丰富的江湖老手,在给自己的得意门生开小灶。“再看那边那个,”他示意不远处一个正满脸堆笑、热情地帮一位大妈往行李架上放行李的壮汉,“满脸憨厚,古道热肠,对吧?”
“嗯,看着像个好人。”阿虎老实回答。
“那是‘大搬’。”李毅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他不是在帮忙,是在用手掂量你行李的份量。越重的,说明里面东西越值钱。等夜深了,他就会找机会,把你整个行李都‘搬’走。假装热心,是他们筛选肥羊的最好手段。”
这番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剖开了这片人间百态背后血淋淋的真相!
阿虎和旁边几个竖着耳朵偷听的年轻人,听得瞠目结舌,后背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们那点从部队里学来的警惕性,在这片真正的江湖里,简直就像三岁孩童的把戏。
紧张感,在这一刻,悄然转化为了对李毅那深不可测的洞察力的、发自内心的敬畏与专注。
几个小时后,夜色渐深,车厢里大部分旅客都已进入梦乡,只剩下几盏昏暗的夜灯和火车单调的“哐当”声。
那名被李毅点出的“小掏”,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所在的团伙开始行动。
一人假装起夜,在狭窄的过道里“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正在打盹的队员,制造了短暂的拥挤和混乱。
与此同时,另一道黑影则如鬼魅般贴近,手中那片薄薄的刀片,在昏暗的灯光下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寒光,悄无声息地划向了另一名队员藏着钱的内衣口袋!
就在刀片即将触及布料,完成这致命一击的刹那
一直闭目养神、仿佛早已睡熟的李毅,突然睁开了眼。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精准地、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不远处那个一直假装看风景、实则遥控指挥的小偷头目的耳中。
“朋友,过路财神,拜的不是你这座山。”
那小偷头目浑身猛地一僵!
李毅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字字如刀,带着一股令人遍体生寒的杀气。
“这趟车去广州,还有三十多个小时。手脚不干净,小心下半辈子,没手脚吃饭。”
小偷头目霍然转头,对上了李毅那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平静,淡漠,却又深不见底,像两口通往地狱的寒潭!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当李毅开口的瞬间,他身边那五个看似睡着了的壮小伙,身上的肌肉瞬间绷紧,散发出一股只有在刀口上舔过血的人才能感受到的、野兽般的危险气息!
权衡利弊,只在一瞬间。
小偷头目脸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默默地对着自己的同伙,打了一个极其隐晦的、收手的手势。
随即,整个团伙如同潮水般,悄无声息地退回了车厢连接处的阴影里,再没敢靠近半分。
一场血腥的冲突,在无声中,消弭于无形。
经过两天一夜的颠簸,火车终于发出一声悠长的嘶鸣,缓缓驶入了广州站。
车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湿热的、混杂着各种食物香气、听不懂的粤语和鼎沸人声的浪潮,便如同一堵无形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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