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门被敲响了,阿佩打开门,门外是穿着一身孔雀蓝袍子的许鹤停。
许家孪生兄弟的容貌几乎一模一样,但许鹤停冷淡,面如皓月白壁,爱穿冷色衣裳。
许鹤停天天像个皮猴子似的上蹿下跳,肤色更深一些,是颜舜华很喜欢的麦色,他性情活泼,喜欢艳丽色彩,衣裳不是大红就是大绿,就连铠甲也要金光闪闪的。
颜舜华坐在院子里喂麻雀,看着麻雀叼着一粒稻谷蹦来蹦去,眼角的余光朝着门口一扫,看着穿着一身孔雀蓝的许鹤停,还以为是许鹤鸣来了。
门外的许鹤停撞上她的眼神,抬脚走进院中,颜舜华扔掉手稻谷,颇为纳罕地看着他:“哎呀,今日是什么风,居然把许大公子给吹来了。”
颜舜华穿着一身发旧的白衣,脑袋上依旧梳着双螺髻,头上一丁点的珠花首饰也没有,瓷白的一张脸微微发着光,没有涂抹一点脂粉,看着比同龄的女子还要小个两三岁。
许鹤停说道:“昨日家里派飞鸽过来传信,皇上已经为你我指了婚。”
他顿了顿,不动声色地观察颜舜华脸上的神色。
颜舜华拍拍手,点头:“好一出乱点鸳鸯谱,不知许大公子心中作何感想。”
许鹤停说道:“你我虽然性情不和,可皇上已经下了旨,日后我会......”
不等他说完,颜舜华就轻笑一声:“你不用这样板着个脸捏着鼻子认下这门婚事,也许某一天这个婚约就不作数了,你我也能恢复自由身,早日重觅良缘。”
藏在袖袍中的双手紧握成拳,许鹤停皱眉:“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
颜舜华摊手:“难道你就很想娶我吗?”
她平心静气地说道:“你觉得我心机叵测,我觉得你为人冷淡,咱们两个谁也瞧不上谁,不过嫁给你总比去和亲好,若日后真成了婚,我也不会干涉你的私事,你若在外面养女人,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我不姓梁,但毕竟是个公主,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许鹤停说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颜舜华微笑起来:“是不是比你想象中的要大度许多。”
许鹤停不语,转身就走。
孔雀蓝袍子在风中划出一道低落的弧线,颜舜华说道:“他还穿个孔雀蓝,因为自己在孔雀开屏呢,难道指了婚我就要对他俯首称臣吗。”
其实以前两人的关系并没有这么僵冷,颜舜华几次耍心机都被他撞见,他也替她遮掩了。
可自从他无意间看到了颜舜华写给梁玄的信,他便对颜舜华厌恶非常,时常冷言恶语,颜舜华也不想与他呛声,干脆不理他。
毕竟喜欢梁玄这件事也确实不太光彩,无论如何,这都是他名义上的兄长。
以前年少不懂事,居然喜欢梁玄这种人,现在一回想可真是丢脸。
她对着墙壁站了一会儿,忽然察觉一道强烈的视线,颜舜华转过头,铺满墙檐的九重紫下站着一个肩宽腿长的季少渊,黑色斗笠挡住半张脸,唇角不善地垂下来,靴子上的两排金扣闪闪发光。
他手里拿着一把弓箭,肩上还背着一个箭筒,大有颜舜华交不出解药就让她万箭穿心的架势。
看了眼绷紧身躯的阿佩和夏嬷嬷,颜舜华淡定地和他打着招呼: “你来了,要不要喝杯茶,我这的茶叶是最好的。”
季少渊依旧抱着双臂,一脸冷酷桀骜的样子,惜字如金地吐出两个字:“解药。”
颜舜华:“阿佩,去装匣子的解药拿来。”
阿佩拿着匣子从房间出来,颜舜华把木匣递给他。
季少渊打开匣子,一股苦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微微别开脸,看着里面垒着的一堆整齐的黑色药丸。
颜舜华说道:“一天两粒,这是七日的量,需要连服一个月,我这药材不够,只能先做这么多?”
季少渊瞥她一眼,讥讽道:“是药材不够还是不想做。”
细细打量,颜舜华才发现他生着一双内勾外翘的桃花眼,冷漠的金色眼珠嵌在里面,硬生生将风流多情全部扼杀,只剩下不可一世的傲慢和冷漠。
一个跑镖的,仗着自己武功好就自视甚高,也不知天天傲慢个什么劲。
颜舜华心里腹诽,面上却不愿意得罪这种亡命之徒,毕竟她金枝玉叶千金贵体,何必与这种有今天没明天的江湖草莽一般见识。
于是她语气柔和,好言好语地说道:“是真没了,这些都还是从我这省出来的。”
季少渊拿起一颗药丸细细打量。
这药丸散发着无比浓郁的苦味,季少渊用鼻子一闻就知道是她在使坏,故意往里面掺了过量的黄连。
他伸手捏住颜舜华的脸,捏得那唇色淡淡的两瓣嘴张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里的药丸扔进她嘴里。
无法形容的可怕苦味在嘴里爆开,苦的颜舜华舌根发麻,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摆子,眼泪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阿佩递水,夏嬷嬷拿蜜饯,好不容易才把那苦味压下去,颜舜华皱着一张脸看季少渊,恨不得剥了他的皮做稻草人。
季少渊淡淡说道:“看来无毒。”
颜舜华咬牙:“良药苦口利于病,我只吃一颗,你要吃一个月。”
她指着院子门:“出去!”
季少渊看她一眼,没有走门,像只大鸟似的从墙上飞出去了。
他的轻功和旁人不同,显得格外轻。
颜舜华又喝了口水,沉思了一会,转头问阿佩和夏嬷嬷:“他的武功是不是太高了些?”
夏嬷嬷说道:“龙门镖局有不少能人异士,奴婢早些年混江湖时也曾遇过武功绝顶的高手,可这少年也太年轻了。”
阿佩哼了一声,十分不满:“看他这行事作风,一身的江湖习气,妥妥的恶霸悍匪。”
颜舜华漱漱口,看着墙根下看着的一株三角梅。
山上就这点好,到处都是些花啊草啊的,花草树木都有自己的习性,皇宫里那些名贵的花朵栽到这山里来肯定是活不长久的。
那少年是杂草里都能活的野花,她一朵娇贵的名花又何必和一个江湖少年争这一时之气。
颜舜华又往嘴里塞了个蜜饯,回屋里看书去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