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试探
虽然说出来有些丢人,但谈思琅也得承认,习惯果真是很难改变的。
夜深人静之时,她仍会觉得自己需得留出时间与阿娘一起去将军府;遇上趣事,亦是会想要将它原原本本地记下来,好在日后讲给裴朔听。
她甚至还习惯性地给裴朔和蕙姨都制了一枚新的香牌。
裴朔似乎也没有放弃,从钗环到话本……他对青梅的心意,或者说他的歉意与不甘,依旧隔三差五地被小厮送到尚书府的门房。
只是谈思琅不再收下这些。
在裴朔再一次送来东西之时,谈思琅差人往尚书府送去了两只酸枝木箱。除却已吞入腹中的吃食与已无法归还的旧时年月,裴朔送她的东西,俱都在那两只木箱之中。
里头还有一副上好的玉鞍,那本是她为裴朔准备的生辰礼。
将东西送还给裴朔那日,谈思琅偷偷给自己定下了一个期限:今岁枫叶初红那日,无论有没有寻到更好的夫婿,她都不要再想起裴朔了。
至于收到那两只酸枝木箱的裴朔,先前被尚书府接连拒绝了四次,他本已生了不耐之心,不愿再哄谈思琅。然而这日夜里,他辗转反侧许久,终是起身翻出那副玉鞍。
夜色深深、屋中只点了两盏不算明亮的灯,他站在窗边,月华倾洒于玉鞍之上,像是谈思琅那双潋滟流光的眸。
然,待到第二日,书院中有人问起裴朔的婚事,他却浑不在意,只道自己喜欢的其实是身量高挑的姑娘,至于谈思琅,不过是玩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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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思琅觉得奇怪,不过二十余日,她竟三次听府中侍女说起,谢璟正在谈尚书的书房、与他谈论公事。在她看来,礼部与大理寺,本该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两个衙门,哪能有那么多公事要谈?
更为奇怪的是,第三次上门之时,谢璟竟然还托侍女向她转送了一份引月楼的点心。
谈思琅自幼便爱引月楼的糕点。
只是……
今时今日,她已与裴府毫无干系,自然也与谢璟没有了关系。
“武试那日,他出言维护过我,加之两家之事、京中亦多有流言,他合该清楚才是,”谈思琅蹙眉,心中不解,“我已不是他表弟板上钉钉的未婚妻,他何必如此?”
槐序揣测道:“许是谢大人想要从中斡旋,修补两府关系?”
“是因为我不愿收裴家的东西,裴朔……或是蕙姨便让谢大人来做说客?对……应是蕙姨,裴朔根本不知道我究竟喜欢什么点心,”谈思琅恍然,赶忙站起身来,“那我更得与他说清楚才是!”
她不愿再收裴家的东西,旁人转送的也不行。
武试那日谢璟出言维护,说什么错在裴朔、还让她莫要委屈自己,她还以为……谢璟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如今想来,她当真是昏了头。
谈思琅轻抿下唇,叫住那传话的侍女:“谢大人可还在父亲那里?”
侍女垂首应是。
“你将这点心原样带回去,替我转告谢大人,我有话,需当面与他说清楚。”谈思琅吩咐道。
两柱香后,二人在花厅相见。
谈思琅款步行至花厅之时,谢璟已在其间了。
今日谢璟未着官袍,只身着一袭竹叶纹浅碧色常服,发髻间亦只簪有一支简单的玉簪,远远瞧着,清隽出尘、有如松风水月。
而他手边的紫檀小几上,正是那盒被谈思琅退回的点心。
谈思琅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开口唤道:“谢大人。”
如今没了与裴朔的关系,她倒是无需纠结要如何唤他了。
谢璟顺势抬眸,看向谈思琅;她今日着一袭青绿色襦裙,裙间系着一条鹅黄色的绸带,娉婷袅袅、恰似二月的春光,只是……比起武试那日,却是轻减了少许。
谢璟眸中一沉。
他庆幸裴朔的昏招频出,却又觉得自己这般想法实在对谈思琅不甚公平。
她这样的姑娘,合该永远都欢欢喜喜的。
他吞下翻涌的思绪,语气平和淡然:“谈小姐遣人送还点心,又言欲见谢某,不知所为何事?”
许是因为未着官袍,此时的谢璟并无平素里的凌冽之意,谈思琅心中稍安、郑重其事道:“多谢谢大人好意,但此物,恕三娘不能、亦不敢收。”
不等谢璟答话,她便自顾自往后说起方才在闺房中排演数次的话:“当日在白鹿书院,大人直言错在裴朔,还让三娘无需委屈自己,三娘甚是感激。然大人今日之举,实令三娘不解。”
“大人既与将军府亲厚,自该知晓,三娘与裴家二郎已……再无可能,三娘已打定主意不再收裴府之物,”谈思琅声量不高,语气却很是坚定,“大人今日受裴家所托,上门劝和,实属多此一举,亦是看低了三娘的决心。”
她语速极快,似是怕被谢璟打断,言罢,只觉自己手心一麻、鬓边亦是渗出冷汗。
她方才都说了些什么?可有囫囵吞掉什么重要的字眼?可把自己要说的意思都说清楚了?
却听得向来冷肃的谢璟轻笑一声:“谈小姐怎会这样想?”
笑声转瞬即逝,谈思琅甚至怀疑那其实是花厅之外的风声。
“此物,并非裴府所赠,”谢璟提起案几上的食盒,语气中带了些前所未有的轻快,“谢某今日前来,亦未受裴府所托。”
谈思琅眉心微蹙:“那是为何?”
除去裴家那层关系,他们便是陌生人了呀。
谢璟停顿片刻,下意识地攥紧食盒提手:“谢某近日与谈大人相谈甚欢,今晨路过引月楼时,想起谈小姐儿时甚是偏爱此间风味,便顺道买了些。”
“……只是如此?”谈思琅有些茫然,她本想好的质问如今全无用处。
只是与父亲相谈甚欢,只是想起她儿时偏爱此间风味?
似乎也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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