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从一场审讯开始。
“姓名。”
“梁峭。”
“年龄。”
“26……36。”
“连自己的年龄也不确定吗?出生年月呢?”
“3775年9月16日。”
“那是36没错。”
“……”
“怎么进来的,到禁三区干什么?”
“我不知道。”
“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是……我是联安……联邦公民安全局后勤部的成员,事发前我在执行任务,后来出现了意外……醒来后就在这了。”
“后勤部执行任务?你在和我开玩笑?”审查人员严肃地看向她,说:“你有什么证件能证明你是联安局的成员?”
“证件……已经丢失了,你可以直接在安联系统上查询我的证件号。”
“行,你说。”
“339872…1265…7963。”
确认。
嘀——红屏了。
光脑响起两声从未听过的预警声,下一秒,一个精准定位的提示就出现在了眼前。
“这是什么号码?!”
梁峭眼里也有相同的茫然,但还是句句有回应的回答道:“我的……工号。”
……
治安管理所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审查人员将突发情况越级报给了管理所的上级,上级得到消息后又通报给上级,等无数的通讯和嘈杂的人声退却后,第一个赶到的是梁峭的直属上司林愈行。
当然,现在应该不是了,从对方制服上的肩章来看,她现在的职务起码比她高出了整整两级。
两相对视的那一刻,林愈行的眼中浮现出了极大的惊愕,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曾经的下属,嘴里也一直在喃喃地说着什么,等终于走近了,梁峭才听清她一直在重复地爆粗口。
“不是……我不是在做梦吧,我**,***,*****我**服了**,我今天没***我***啊!”
梁峭:“……”
“处长。”她慢吞吞地叫了一声,任由对方伸手摸向了她的脸,几根略有些粗糙的手指从眼睛滑到鼻子,一番摆弄后,还不死心地探向她的后颈,试图从那里摸出脑机接口。
可惜只摸到了alpha的腺体。
Alpha触碰同性的腺体是相当冒犯的行为,但梁峭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好,更何况当下的情况也不容许她反驳,所以只能默默忍受着,好一会儿才又憋出一句:“……处长。”
林愈行收回手,又站在原地看了她许久,再开口时声音却蓦地哑了,说:“……真的是你,梁峭。”
真的是你。
——接下来宣布一则讣告。
联邦公民安全局,后勤三部内部保密通报件。
联邦公民安全局后勤三部第七行动处成员,梁峭,代号暴君,裴千诉,代号幽灵,于星际历3801年9月11日,在执行标号为‘深潜-Δ47’的特别行动期间,于禁三区近海区域发生突发水下坍塌事故,经多方交叉确认,已排除二人生还的可能性。
任务性质涉及未公开海地风险资料,相关行动详情按联邦机密等级进行永久封存。联邦公民安全局依据条例第九十二条,确认其二人在行动中履行职责,符合殉职认定标准。
现要求第七行动处处长林愈行指派专员,与家属完成殉职通知,并同步履行保密告知程序——
很遗憾,我们永远地失去了她们。
……
可现在,这个永远失去的人却突然出现了,在一个再普通、平静不过的夜晚,用一副和回忆中别无二致的样子……活生生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林愈行说不清自己是高兴还是难过,五指蜷蜷放放,最后也只是说了句:“……回来就好。”
————————————————————
治安管理所被林愈行带来的人清场了,今晚见过梁峭的所有人都被带进了单独的会议室录保密协议,值班成员暂时变成了联安局的同事,期间还处理了一场alpha在公共场合失控的治安事件。
一个小时后,被林愈行急令叫来的医生在管理所的医务室里给她做了一遍基础检查,同时通过指纹、声纹和虹膜暂时确认了她的身份。
“……完全没有记忆吗?任何一点都没有?”
“嗯。”
看着检验报告,医生眉头紧蹙,最后只能先斟酌着给出结果,道:“暂时看不出有什么……不过如果十年里的事情一点都不记得的话,不排除有记忆缺失或精神层面的问题,最大的可能就是当年水下坍塌引起的后遗症,还是先回兰度做个详细的检查比较好。”
“那就先回兰度,”林愈行很快拍板,顺便对着坐在角落里的梁峭说:“你回去后也得做一份述职报告,越详细越好。”
这种被确认死亡后又生还的情况局里不是没有出现过,但像梁峭这种十年内毫无讯息然后突然出现的还是第一次,这对于以严苛、精密、安全著称的联安局来说不啻为一次重大的工作失误。
除了梁峭本人的述职报告外,林愈行要辅助补充的材料和相关情况说明只多不少,不过她也并不在乎,这些东西和梁峭活着回来相比又算什么呢,如果做一份材料就能换回一个朋友,她甚至愿意天天面对监察局那些还没开智的伪人。
可惜梁峭并没有理解到她大起大落的心情,更多的是没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地横跨十年生死,回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做述职报告,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这么真实的茫然,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默默闭上了。
……
禁三区属于海底资源区之一,离位于联邦中央区的兰度有大概两小时的航程,所坐的舰载航艇与十年前最新的F-11相比简直是焕然一新,梁峭站在驾驶舱门口看了一眼那规整的控制面板——40%是从来没见过的数据和信息。
十年,对于高速发展的联邦科技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跨度。
“最新的侦察航艇,研发人之一是你曾经的同学。”
医生在听到述职报告几个字后,就和林愈行明确表示了现在最好不要让梁峭回忆当年的那场意外,保持她的心情稳定最重要,尽管十分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考虑到梁峭的身心健康,她还是没有问出口,而是遵从医嘱,适当地提及了更过去的人或事。
梁峭知道她说的是谁,轻声反问道:“卫停?”
“嗯,他现在在F.I.P.E,应该已经是主导工程师了,我上次见他还是在去年,他来局里对接项目。”
F.I.P.E,联邦舰载动力研究院,和梁峭一级毕业的很多校友都进入了这个部门,其中也包括她的男友楚洄。
十年了。
想到这个时间,一直平缓的心跳猛然间沉坠了不少,指腹也不知何时覆上了一层薄汗。
她下意识地捻起手指搓了搓,想问又有点不敢问。
好在林愈行并没有就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而是随着她的沉默而沉默了,向前伸了伸手,带着她向走廊尽头的休息室走去。
这次和她一起来的都是联安局的同事,但并不是原来部门里的人,所以梁峭一个都不认识,对着他们或好奇或警惕的目光,她也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了角落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去你就可以见到席演他们了,”易地而处,林愈行也能理解她此刻的茫然,说:“你这种情况虽然没出现过,但局里会处理的,你放心。”
梁峭问:“席演他们怎么样了?”
当年一起出任务共有五个人,除了她和裴千诉以外,另外还有三个人,也就是席演、虞方澈和翟墨,他们都是兰格利亚联邦学院毕业的校友,已经一起作战了无数次。
“席演和翟墨还在三组,现在估计在执行任务,可能没这么快通知到他们,方澈……”林愈行迟疑了片刻,斟酌着措辞,说道:“那次任务他也受了不轻的伤,但因为事发时他在外围,所以很快就得到了救援……”
“……对于你和千诉的死,他一直很自责,认为是自己没有仔细勘探水下环境才导致的,伤愈后很久,他的状态也没有得到恢复,02年的时候局里把他送到了疗养院接受心理治疗,一直到05年末才出院,不久后他就向局里递交了辞呈。”
“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走完流程后他就离开了兰度,跟所有人都没有联系。”
梁峭没说话了,心里憋得慌,脑子也闷闷地发着疼,只能扭头去看舷窗外一片漆黑的天幕,脑海里闪过很多碎片的人或事。
十年的跨度在她这里几近于无,她甚至能清晰地想起来意外发生时裴千诉朝自己扑过来的身影,还有方澈在通讯中的那一声嘶吼——再往前,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