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讪讪地跟上去。
“我记得这里。”在包间坐下后，他立刻开口告诉她。
“您不算‘记得这里’，陛下，”她回答，“您此前从未到过这用餐。”
“……总之，我很感激您带我来这。”
“您不需要感激任何人。您是皇帝。没有人可以把皇帝关在他的房间里，也没有人会对皇帝下毒。”
“……我知道。”
菜品上得很快。
尼珂说：“这就是我那时候讲过的那道菜，我曾经的最爱，仰望星空派。我现在又喜欢上它了。希望您也喜欢。”
侍者为皇帝把派切开，盛进盘子。
“太多了……”他低声这么嘟囔，令侍者动作一顿。
“并不多。”尼珂说，“何况，也没有人会因为您没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光而惩罚您。”
侍者离开。
“您不尝尝吗？”尼珂问。
皇帝于是尝了一口。
“原来铺的是鱼子酱啊。”他说着，放下了餐具。
“您不喜欢鱼子酱？”
“说不上不喜欢……”
“那为什么不再多吃点？”
“……我最近胃口不太好。”
“您为什么胃口不好。”
皇帝不说话。
尼珂又说：“还记得一周前，您信誓旦旦的和我说，您不会成为我的麻烦。”
“……我在努力……认识皇宫……这里每一个地方，都充满……回忆……所以我……”皇帝断断续续地说，像是说话对他来说突然成了一件吃力的事。他抬头看了一眼她，又低下头盯着盘子里的东西。他再次拿起餐具。
“是的，您提醒的没错……现在，皇帝是我……”
他这次吃了比刚才更大的一口，然后他干呕了起来。他抓起餐巾把咽不下去的食物吐了。
“看来它让您觉得非常不好吃。”尼珂说，“您可以再尝尝别的，总会有您喜欢的。”
“胃口不好的时候……我什么都觉得不喜欢……”皇帝回答。他拿起水杯。他喝，接着尝出这是什么，猛地把它吐了，匆忙得都来不及顾及一下他的形象，他的衣襟湿了一片。
他干咳，干呕，掐着自己的脖子，喘得像是哮喘又要发作了。接着他的喘声里染上了哭腔。
“为什么……”皇帝颤着声音问。
“很抱歉，”尼珂说，“不是有意的，我忘记把柠檬水换成别的饮品了。不过，您只是喝了一口。不要这么夸张。”
“……我知道我应该克服，但是，给我一点时间……”
“我没有要求你立刻做出什么壮举。坦白来说，我对你毫无期待。但是，你长大后的模样真是跌破我的下限——居然还像个孩子似的，用这么幼稚的手段向大人们勒索关爱——”
“我没有勒索你——”
“我被他托付的责任是当好你的辅佐者，不是当好你的保姆！”
“你可以不出现！”他一拍桌子，“你可以一直不出现！——假装没有看到过我——假装你不在乎——”
“我现在确实不在乎了！”她抬高声音，“路易斯，收起你那种矫情的表情，放弃你那些可怜的幻想。我支持你做皇帝的理由和其他所有支持你的人一样，是因为政治利益，不是因为我怜悯你——”
“是因为你恨他。”他捏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你恨他恨到了，一想到我是他的儿子，就也恨起了我——”
她冷笑了一声。
“陛下，少浏览一些八卦新闻，对提高您的认知水平有好处。”
“……那就亲自给我一个答案，姐姐，”他抬头看向她，“你曾告诉我，你永远都不会伤害我……为什么我们重逢之后……你变了？”
“因为我那时候只是随口一说。”她说完这句话，站起来。“看来，我是叫您没有胃口的原因。我这就离开，陛下。希望您享受您的晚餐。如果您不享受这里的晚餐，这条街上有很多别的餐厅。特勤队正在他们的岗位为您的安全尽职工作。您不会被毒死。”
她行礼，接着向紧闭的包间门大步走去。
她听见他开口：“所以，他真的□□了你？”
她面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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