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涟幽闻言唇线上扬,“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
姬容行低垂的眸中毫不掩饰的诧异之色,戚涟幽纵然未瞧见他的脸色,亦知不会多好看。
似有似无的笑声随着她转身离开的裙角而落下,姬容行微微抬眸,迟疑片刻,遂抬步跟上去,停在距她十步以外的树荫下。
紫藤花编织的秋千上,粉蓝裙袂交织蹁跹,恍若一对相交的蝴蝶翩翩起舞,优雅轻盈,美若画卷。
戚涟幽目光戏谑,启唇轻道:“我说怎的到处寻不着人,你俩竟在此处躲闲。”
姬元懿闻声骤然抬头,黯淡的眸色逐渐温柔,抬手轻轻抚摸秋千上的紫藤花,语气熟稔,“没躲闲,就是好久不坐秋千了,心血来潮。”
戚涟幽心弦微动,长公主府也有一个紫藤花秋千,自从她们母女争执后元懿就搬出去,现今住在姑母着人专门为她修建的郡主府。
戚宛愿朝戚涟幽身后一望,捕捉到青色的人影,心中一沉。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三人往花厅入口望去。
三四个陌生的贵女相携而来,笑颜如花。
“看来并非只有我们听不懂那些高深莫测的戏曲。”
戚宛愿含笑说道,姬元懿转忧为笑,肩膀轻撞她一下,“够义气。”
元懿心里不禁暖暖的,她何尝不知道戚宛愿对戏曲是颇有兴致,无非是为了安慰她才说听不懂。
她们家的戚大才女怎会听不懂区区戏曲呢?
戚涟幽观她眉宇舒展,阴霾尽散,不由莞尔。
“咦,承曦,端敏那两丫头怎么没来,承曦可会投壶了。”姬元懿有些讶异地说。
“今日可不是来玩闹,老夫人寿宴听戏,吾等便算了,二位殿下代表皇室天恩,岂可随意离席?”戚涟幽轻吁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哦,我差点忘了。”
“不是差点,是已经忘了。”戚宛愿好心提醒。
姬元懿转眸对她皮笑肉不笑,冷冷道:“谢谢你哦。”
“自家姐妹,不用客气。”戚宛愿微微垂首,羞涩一笑。
姬元懿心尖一梗,剧烈咳嗽起来,差点没缓过来,心里泛起嘀咕,从前怎么没发现宛愿竟然挺……单纯的吗?
戚涟幽与戚宛愿对视一眼,双双勾起调侃的笑意。
“三哥怎么站得这么远。”姬元懿后知后觉发现树荫下姬容行的身影,低声呢喃。
姬元懿起身正向树荫走去,只见谷禾低头急匆匆闯进来,凑到姬容行耳边低语。
姬容行闻言眼眸微怔,青衫下的手顿时握紧,随即快步离开花厅。
戚涟幽颇为讶然,难得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发生什么事了?
“姐姐,我们去哪?”
一脸懵懵的戚宛愿疑惑地看着戚涟幽拉着她走的手,她连忙拉过姬元懿的手腕同时离开。
三人就以手拉手腕的姿态,连着离开花厅。
此时,花厅中央中间靶子未见羽箭击中,站在靶子前的贵女只是淡淡勾唇,对身侧的侍从道:“传话给主上,鱼已上勾了。”
“是。”
主院,后山。
僻静的假山处,姬承恪正步履匆匆而行,素来俊逸出尘的脸上尽是焦急,眼神止不住的担忧。
“去哪?”
姬容行从假山前绕过来,恰好拦在他前方三步之内。
“容行,你总算来了。”姬承恪见他眸光一亮,眉眼间的紧张瞬间松懈下来,“瑛瑛出事了,寿宴那边你替我顶上一二。”
说完,姬承恪越过姬容行便想走,姬容行立刻攥住他的衣袍,冷声道:“你当你是什么身份?亲王也是说顶上就顶的吗?”
“可是瑛瑛她……”
“姬承恪。”
姬容行霎时间无奈极了,随手放下攥着的衣袍,温润低沉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浓重的压迫感,“今日是外祖母的寿宴,镇国公府是您最大的助力,殿下可知?”
“我知道。”姬承恪立时神色清明起来,他仍然担忧云瑛,却还能控制住自己。
“云姑娘视殿下如亲弟,怎么会在这关头着人唤殿下?殿下可曾想过,为何如此巧合?是否有人故意而为之?”姬容行镇定地分析,尽力唤醒姬承恪为数不多的理智。
姬承恪蓦然愣住,浑身冰凉麻木,眼中难以掩盖的失落痛楚蔓延。
云姑娘视殿下如亲弟。
云姑娘视殿下如亲弟。
云姑娘视殿下如亲弟。
姬容行温润清泠的声音不停在他脑中环绕,撕扯着他的心,苦涩的滋味随即充盈他的心。
是了,瑛瑛只当他是弟弟,相依为命的弟弟,疼爱万分的弟弟。
姬容行观他总算冷静下来,心中对姬承恪浮现几分可救之材的感叹,未料抬眸正想劝他回去时,姬承恪一脸为情所困的落寞模样落入眼中。
姬容行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无妨,无妨,他尚且年少,难免沉浸在情窦初开中,需得慢慢引导教诲。
姬容行眼不见为净,他侧身询问,“表妹安排殿下和沈四小姐相处,不知殿下以何理由出现在此?”
姬承恪确实是和沈汀柔在寿宴听戏,皇甫缇的安排确是恰到好处。
承曦公主与端敏公主作陪老夫人,瑞王与沈汀柔以陪老夫人为由安排坐一块,如此一来并不算逾越男女大防,又可由相熟的长辈姐妹引导话题,促进二人的感情。
堪称天衣无缝的相亲,奈何出了云瑛过敏这件大事。
说到云瑛,姬容行头疼极了,他见过云瑛,知道她是个难得的至真至善之人,否则不会因养恩而视瑞王如弟弟,姐弟情深,相护相依。
原本如此不失为一段佳话,偏偏姬承恪对云瑛动心起念,情根深重。
“我说来寻你。”
姬承恪轻声解释,眼中闪过懊悔,他也慢慢品出意味了。
一刻钟前,他正在宴会听戏,忽然有一婢女来报,说云瑛误食掺桃汁的糕点,如今在客院中奄奄一息。
他当时听此一言,紧张得忘乎所以,随即找了个借口,就赶往云瑛所在的院落。
的确是他过于莽撞,未弄清楚事实与否,就贸然出来。
假山对面的石桥后,三道身影前后交叠,戚涟幽将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进去。
原来如此。
她眼中忽然闪过满意之色,姬承恪可有一争之力,不失为好人选。
姬元懿与戚宛愿倒是听得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清对面的人是姬容行与姬承恪。
石桥离假山的距离不近不远,恰好是听见声音却又不甚清晰的地步。
“涟幽,咱们来这作甚?”姬元懿烦躁地拍死两只蚊虫,不过几息之间,她手上就被叮了好几个包。
姬元懿自幼娇生惯养,那双手更是如同羊脂玉般白皙无瑕,如此看来,微突的包愈发显得狰狞,破坏了这双纤纤玉手的美感。
戚宛愿摸摸她的手,眸中划过惋惜心疼,轻哄道,“乖,一会儿我帮你上药,再忍忍。”
“哦。”
姬元懿一边乖巧应道,一边和蚊子激烈战斗。
戚宛愿虽然亦听不清,但打量戚涟幽的神情,再结合对面二人的身份,大概能猜到不是好事。
至少,对姬容行不是好事,对姐姐就未必了。
“宛愿,先带元懿去上药。”
戚涟幽朝戚宛愿说道,她右肩轻倚石壁,指尖轻叩质感温热的石墩,云姑娘,我对你倒是愈发好奇了。
“好,姐姐,我们先走了。”
“啊?这就走了。”
戚宛愿并不多言,牵着满脸疑惑的姬元懿就走了,戚涟幽则是继续观看对面的交谈。
姬容行撩了撩青袍,拂开飘落在肩上的落花,“殿下,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众人皆知太后娘娘并不属意您,从您决意认祖归宗后,一切都不由殿下的喜好。”
“瑞王殿下既然不愿意争,当初就不该回宫,如今选择回宫封王,便只能争权夺位。”姬容行冷声打破他的幻想,“就算不为您,也得为云姑娘的安危搏一搏。”
姬承恪半靠假山上,眉目低垂,神色疲倦不堪,恍惚的眸光蕴含怀念之意,“容行,我觉得当初在道观的日子最美好,还有与瑛瑛流落民间的岁月,亦是眷侣般的时光。”
“呵。”
轻蔑嗤笑的声音倏然响起,皇甫缇漫步走来,她眉眼弯弯,下颌俏尖的芙蓉面上,笑意既淡漠又不屑。
姬承恪顿时直起身体,轻声唤道,“表妹。”
皇甫缇面上的嘲讽之色已然明显到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