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间,秋日已过,冬季悄然来临,苏王府的下人们都换上了厚厚的棉衣马甲。廊下呵出的白气转眼散在寒风里面。
闻昭身上的伤口,也随着时间的流转渐渐愈合,只是细腻的肌肤表面还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了三道浅色的疤痕。可闻昭本人并不在意,一具皮囊而已,对于她来说,只要留着这条性命即可。
莫说是三道疤痕,纵然是面目全非,她都甘之如饴。
可宋辞年并不这样想,每次来静院看望闻昭,他的目光也总是有意无意的掠过那几道痕迹。他托人重金求购的划痕膏,为何迟迟不到?他甚至开始翻阅古籍,寻找是否有更有效的方子。
这日下了早朝,宋辞年便径直来了静院,手里还捧着一个精致的绿色小盒。
“这是化痕膏,对淡化疤痕或有奇效。”宋辞年语气平淡,仿佛这只是一件普通的小玩意,而非价值千金的珍品。
闻昭正坐在桌前研磨红色的朱砂,听见宋辞年的话,她抬头看向他手中的那个绿色盒子,又移到那张温润的脸上。她没有立刻去接,只是淡淡的道:“我说过,一点疤痕而已,不用费心。”
“我明白。”宋辞年将绿盒轻轻放在她研磨好的朱砂一旁:“只是我觉得,它不应该留在你身上。”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好似闻昭研磨成粉的朱砂,风一吹便散了。
可当闻昭对上他那专注眼神时,她又好似觉得,他仿佛是在说些别的。
闻昭看着他,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垂下头,看了那绿盒子一眼,又开始专注自己手中的朱砂,边研磨边道:“谢谢你。”
宋辞年看着她这副别扭的模样,微微一笑。
就在这时,周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王爷,宫里派人送湘王妃寿宴的贺礼来了。”
宋辞年闻言,又突然想起过几日便是宋松年王妃的寿宴,心中免不了又是一阵厌恶。
“有事你就先走,别站在这里碍事。”闻昭自然也是听见了周旋的声音,宋辞年这人,自从她受伤以后,每天雷打不动的都会过来问她一句:身体可好些了。”要不就是和自己呆一处,什么话也不说,只静静地看他的书。
闻昭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还有人能受得了她的脾气。
现在有人叫他,他还呆呆的站在门口做什么呢?
宋辞年并不介意闻昭的话,只莞尔一笑,便道:“那我便先去处理贺礼了。你好好养伤。”
等到宋辞年的背影远去,闻昭才放下研磨朱砂的工具,走到窗子前,望着远处灰蒙的天空,又回想起那日宋辞年说的值得。
心中像被压了一块巨石。
········
几日后,便是湘王府上的寿宴。
宋辞年带着闻昭一同出席,等两人到达府内时,厅内已经坐满了宾客。丝竹管弦之声响起,众人听着皆神情荡漾,陶醉非常。可进入闻昭的耳朵里面,只觉得。
真吵。
宋辞年身份尊贵,一入场,便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闻昭跟在他身后,眼神淡然,与这满堂的奢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苏王大驾光临,真真是让妾身脸上沾光,连带着府上都蓬荜生辉了呢。”湘王妃亲自迎上来,目光却在闻昭身上停留了一瞬:“不知···这位姑娘是?”
“本王府上的客人。”宋辞年淡淡说道。
这湘王妃与湘王一路货色,宋辞年不愿意与她过多周旋。
湘王妃自然也是知晓苏王与湘王之间的恩怨,只随意寒暄了几句,便匆匆转身去了其它地方。
都城风气开放,宴席之上男女可同席而坐。
闻昭坐着,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指尖在桌下微微掐算。
果然,此地有些不对劲。
一旁的宋辞年敏锐的察觉出闻昭的异样,他侧头询问:“怎么了?”
闻昭:“说不上来,总觉得有点奇怪。”
宋辞年正想再问,远处却传来了湘王妃的惊呼声,听着像是湘王不见了。
闻昭和宋辞年对视一眼,心中各有担忧和不解。
寿宴开席的时辰早就过了,席面却迟迟未开,恐怕真与闻昭所说的奇怪有关。
宾客们也听见了湘王妃的声音,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宋辞年却觉这是个时机,皇兄命他暗中探查湘王与西疆边军往来的证据。
他当机立断,起身以寻找宋松年为由,带着闻昭离席。
湘王府邸他曾来过一次,至于何事他早已忘记,但府中布局却记得清清楚楚。
凭着那段记忆,他带着闻昭穿过回廊,避开另一队搜寻湘王的侍卫,悄无声息地来到书房外。确认四下无人后,推门而入。
闻昭还是习惯性地找一个角落的位置,静静的环顾着四周。
只见屋内陈设简洁,桌案上一尘不染,空空如也,仿佛早料到宋辞年会突袭,竟然是半分痕迹也未留下。而桌案之后,却是立着一面巨大的屏风。闻昭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屏风,不免觉的稀奇,她凑近皱眉细看。
这居然是一针一线手绣而成的蝴蝶和牡丹。
一群五颜六色的蝴蝶围绕着盛开的牡丹飞舞,陶醉。
“你这位兄弟的品味,倒是独特啊。”
一个大男人,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蝴蝶和牡丹花。
宋辞年闻言只淡淡一笑,同样凝视着这幅绣品。当他的目光扫过角落时,却见那里绣着一个女子的背影,坐在地上,似在掩面哭泣,又似在垂首讥笑。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去,想要触碰那绣品。
“住手!”闻昭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源头或许就是这幅绣品,可当她出声阻止时,已来不及了。
在宋辞年指尖触到冰凉绢丝的刹那,绣中的女子突然转过头来,嘴角咧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几乎扬至头顶。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宋辞年猛地拽入绣中!
闻昭见势,想也不想,一把紧紧抓住宋辞年的手臂。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救他。
又是那熟悉的天旋地转,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挤压而出,眼前一切化作一触就碎的泡沫……
闻昭彻底失去了意识。
绣中女子的背影仿佛从未动过。宋松年的书房,重新归于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闻昭猛的睁开了眼睛。
她支撑起被挤压的喘不过气的身体,勉强平复了一下呼吸,旋即缓缓站起身来,不知道是怎么了,身体居然没有了平时的轻快,每呼吸一回,胸口都像要推开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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