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别意还是那副样子。
轻佻,散漫,领口大敞。
他看了眼段潜,转身慢悠悠晃回吧台边坐下,哪怕拄着拐,动作都自然而然,仿佛是这间房子的主人。
一时间,段潜只觉自己呼吸轻不可闻,紧随那道气味抬步而进。
今晚的客厅没有灯火通明,只开了几盏相对较暗的壁灯,朦胧又不甚明亮的光线落下来,全都洒在玄关,昏黄一点点扩散,围成一道极易跨越的边界线。
“愣在门口干什么,见到我高兴坏了?”虞别意勾勾手,“别傻站着了,过来点,说事呢。”
段潜在虞别意的注视中步步走近,而后垂眸看了眼桌上已经喝了大半的咖啡,沉声问:“今晚不打算睡了?”
”当然。”虞别意仰头,伸手推了下段潜的胸口,“今晚还有大事要做,犯困就不好了。”
段潜抓住那根抵在胸口的手指,明知故问:“什么大事。”
对上段潜的视线,虞别意偏头笑了声。
还在这跟他装呢。
随手抽出自己的领带折在一块,虞别意道:“段潜,你跟我装什么?”
领带暗红色的布料上绣着精致的纹样,不怎么明显,要靠得足够近才看得见。段潜先前没注意到,这会儿刚要定睛看去,就发觉自己的下巴被蓦地一顶。
他抬起头,虞别意也从吧台边起身。
两人身量相近,都是长腿宽肩,但段潜比虞别意更高点,这会儿下巴被挑着,视线上扬,反倒什么都看不到。
“不是你说,要我给你个答案么。”虞别意说。
段潜喉结上下一滚。
“我以为你还在国外,”他说,“宋桥的朋友圈,我看见了。”
虞别意知道段潜不大刷朋友圈,神经敏锐一动,啧了声:“你告诉我,路之岭今天是不是来过?不然我的拖鞋怎么乱了,门口那堆保健品该不会是他拿来的吧?”
这都不是重点。
段潜顺着虞别意的力道仰头,不做挣扎,只问:“鱼呢?”
虞别意一愣,两秒才反应过来段潜问的是什么。
“出门太急,放酒店了。”
段潜拧了下眉:“现在回来,你国外工作不要紧?”
手指轻动,虞别意纵着领带一端的布料在段潜下颌悠悠划过:“当然要紧呐,我坐了二十个钟头飞机赶回来,明天还要原模原样走......但有些话,不亲口说我不舒服。”
现在通讯这么发达,虞别意要真想跟段潜说点什么,一个电话就能完事。可不知为何,他就是在这个不该回来的时间点,站到了段潜身前......站到,这个与他咫尺远近的地方。
段潜侧颈被领带不轻不重打了下。
“段老师,我已经想好了。”
段潜呼吸一滞。
“你呢,确定要跟我来真的?”
“......你觉得我会拿这个话题和你开玩笑?”段潜眸光微沉。
虞别意逗人的手法不大正经,有点像逗狗,轻飘飘落下点力道,比起打,更像是抚摸。眼前属于段潜的下颌略微收束,虞别意适时收回手,微微笑对上段潜的目光。
“就是因为知道你不会,所以才要正式问你一回,”虞别意又坐回去,架起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段潜,我是个gay,你没忘吧?”
“没忘。”段潜再度瞥了眼他大敞的领口。
“你不是不喜欢男人么,和gay结婚你不膈应?”
段潜语出惊人:“你喜欢男人跟我们结婚有什么关系?”
这都说的什么话。
虞别意一愣,旋即笑了:“我只是担心你后悔,毕竟这事是我提出的,你只是顺着我的提议附和。”
“你想太多了。我没必要附和谁。”段潜一派平静,“毕竟我不像某人,遇事不决第一件事是逃跑。”
虞别意嗤笑,顺势在他小臂上打了下:“内涵谁呢段老师。不就结婚么,我难道怵你?我只是要你想清楚再做决定。”
“嗯,”段潜应了声,“想清了。”
说罢,他又问虞别意:“打算什么时候去领证?”
虞别意喝了口咖啡:“都行,要不就......找个我们都有空的黄道吉日,我不讲究那些。”
“行。”段潜拿出手机,下了个老黄历。
秋日室外寒风不止,室内却温暖到虞别意连夹克外套都想甩掉,他晃了晃喝剩下的咖啡,现磨的耶加雪啡的香味很快从中散出,温婉秀气,带着独特的花香和果酸甘甜。
“我送你的咖啡不错吧,这可是我精心挑的,你尝过了没?”虞别意搭上段潜的肩。
段潜不像虞别意那么嘴挑,不觉得有多不一样:“和之前的差不多。”
闻言,虞别意乜他一眼,段潜专心看黄历,不为所动。
见状,虞别意又踹了拖鞋踢段潜小腿,强调道:“这是最后一次,跟我之结婚之后不准这么没品了,我可不要每天跟你一块儿喝雀巢速溶,宋桥知道指定笑话我消费降级。”
“......”段潜欲言又止。
见他不说话,虞别意又道:“其实我现在想来还挺神奇,我们俩结婚,你居然不会觉得别扭吗?”
长久以来,虞别意心里给段潜的定位,一直是直男。
这倒不是因为段潜有什么感情经历,而是因为虞别意从来灵光的gay达在段潜这基本没响过。不论是肢体接触、眼神、或是其他,虞别意都没从对方身上感知到相似的气息,于是排除法过后,段潜便被他一脚踢出“gay”的范围。
但话又说回来。
虞别意可以设想其他正常男人被竹马忽然“求婚”之后的反应。
直男么......要不捂着屁股狂奔,要不就兜着裆乱跑,哪有段潜这么淡定的?
“我别扭什么。”段潜淡淡道,“跟你结婚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话音刚落,他拿过刚被虞别意抿了一口的咖啡,转头把它们倒进了厨房水槽,全程面色平静,似乎全然不在意如此草率地交出自己的婚姻。
咖啡被倒掉,虞别意也不生气。
段潜总是这样,有事没事逮着自己管来管去,现在不过管杯晚间咖啡,屁大点事,虞别意早习惯了,连句抗议的话都懒得说。
比起可能会打乱自己未来生活的“陌生伴侣”,段潜这样知根知底的管束,反倒叫他心里觉得安稳。
结婚啊,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反正结了还可以离。
段潜这个直男都不介意,自己还有什么可拧巴的?
虞别意托着下巴,懒懒拉长语调:“你说的也是,不过这种事么,我可从来不强人所难,强扭的瓜哪里比得上自愿的甜。现在想来,要是你拒绝我,我随便找个别的——”
“衣服扣好。”
强劲有力的水流冲走淡褐的咖啡渍,一道被卷走的,还有耶加雪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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