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奂回到寝房时,天气已然放晴了,只是院中仍然有大大小小的积水塘,倒映着天空中密布的阴云。步奂顶着一身湿衣推开门,却正和房中的柳轻尘对上眼睛。
她动作一顿,想起自己脸上没有易容,还背着医箱,急中生智脱口而出了一句“走错了”,但下一秒却被柳轻尘叫住:
“我知道是你。惊鹊。”
步奂叹了口气,随即从袖中抽出匕首来,谁料柳轻尘比她反应更快,短短几秒间,两人便交手了十来下,最终铿地一声脆响,柳轻尘将步奂的匕首打落在一边。
“你这点功夫应付应付外面的人还可以,但是对我们不行。”柳轻尘轻哂道,“别紧张,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件事。”
步奂还来不及问她“我们”是谁,更来不及细想她从哪里习来的这一身功夫,柳轻尘用手指从步奂的床铺中沾出一指药粉送到步奂眼前,先行开口道:“我之前就奇怪,桃华并没有蠢到哪种地步,怎么会冒着风险来揭发你,但是反着想就顺多了。若是你将滑胎的药粉先行藏在桃华的床铺中,便可以栽赃嫁祸给她。”
“但你不仅不揭发我,还帮着我说话,为什么?”步奂放下医箱,将其踢至角落,却发现柳轻尘已然从墙中摸到了那个小方格,她用手指轻轻一按,步奂易容的工具就从墙中弹了出来。
“原来如此,你就是这样改变容貌的。”在步奂的瞠目结舌之中,柳轻尘把那些物什一样一样拿出来,“快些易容吧,一会皇后娘娘该叫了。你也不想在她面前露出马脚,对吧?她发起怒来是很可怖的。”
事已至此,步奂也不好反抗,见柳轻尘不走,她便当着柳轻尘的面易起容来,柳轻尘则在房中轻轻踱步,似乎有些怀念地看向房中的种种物什。
“你怎么会知道墙上有这个机关?”步奂一边易容一边道。墙上的这个小方格,还是她来之后意外发现的。先前寒雀带着那些宫人来搜查都没搜到,但是柳轻尘却对此熟门熟路一般。
这是步奂第二次产生这种感觉,柳轻尘似乎已经来这宫中很久了。
“因为这机关便是我母亲临死前偷偷凿的。”柳轻尘的眼神有些黯然,“她死后,便将遗书藏在这机关里。”
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转过来,端详着步奂易容后的面庞。这是步奂第一次和柳轻尘靠得如此之近,也是第一次看出来柳轻尘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年轻。厚厚的一层粉下已经有了些褶皱,仿佛她笑一下,那些粉便会扑簌簌落下来。
步奂自觉江浙沪啊提延伸下去,柳轻尘不会轻易承认,于是转开话题,直入主题道:“你来找我是为的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
“我今日来找你,原意与你做什么交换。”柳轻尘却道,“你的易容之术很精湛,我想骗过这宫里的九成人都没问题,但是独独骗不过我。”
步奂看着柳轻尘的眼睛,等着她说下文。
“因为这易容之术是我娘亲发明的。而这便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你和我娘亲,究竟是什么关系?”
短短一句话,却将步奂钉在原地,她怔愣半晌,脑袋有些发懵。她的易容术全是步隐所教,难道步隐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还有个女儿?
步奂随即细细看起柳轻尘的眉眼,在心里轻微地摇摇头,不,不可能。步隐教给她的易容之术虽可以改变血肉的走向,但是绝不可能改变骨骼的形状。
而柳轻尘脸部的骨骼和步奂的大相径庭。如果为一母所生,骨貌绝不可能天差地别到这个地步。
“这易容的房子,是我从回春堂堂主步隐处习得。”步奂巧妙地隐去了她和步隐的母女关系,转而探询道,“我倒要问问,你与步隐是什么关系?”
柳轻尘一愣,转而欣喜地上前握住步奂的手:“你与隐娘子认识?”
步奂见她叫得亲热,讶道:“你……”
“我娘亲生前与隐娘子最为要好,要不是隐娘子,”柳轻尘转头点点墙上的机关,“我还拿不到娘亲的这封遗书。”
霎时,二人之间的隔阂悄然而泯。步奂虽也欣喜,心中却有疑虑。她只知道母亲生前曾是皇后娘娘的婢女,却从不见她与谁交好,但她见柳轻尘这副亲热模样倒也不像作假,便道:
“我从不见隐娘子与谁交好,敢问你母亲是?”
柳轻尘显然看穿了她的顾虑:“我娘亲全名林鸠,曾是皇后娘娘身边歌女。怕是因为宫中规矩森严,不可随意进出,故而纵使你为隐娘子的好友,也不常见她。”
她自然而然认为步奂是步隐的好友,这倒让步奂松了一口气,但是林鸠的存在却让步奂更犹疑起来,从得知了素雪的境遇起,她便知道在皇后身边做歌女是九死一生。
那么柳轻尘竟然还子承母业,主动进宫?
步奂想到这些,便觉这宫中的水如深不见底的寒潭一般。虽然她还有话要问柳轻尘,但眼下,另一事显然更为重要些。
“既然你母亲也是歌女,那么想必对宫中很熟了?”步奂问道。
柳轻尘点点头:“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母亲自小把我藏匿在宫中长大,这皇宫如我自家一般,你要问什么,随便问。”
步奂急道:“那你可知道,宫中哪里种着一种植物,散发气味如腐烂兰草?”
若是柳轻尘可以帮自己将这问题解答,那么或许她便值得信任。步奂这么想。但随即,她却见柳轻尘的脸上浮起难色。后者努力地回忆了片刻,转而摇摇头:“没有。至少目之所及,没有。”
步奂眯了眯眼,她的嗅觉从小到大从未出错过,她绝不信那天狂风刮来的气味是她的幻觉。
“目之所及没有,那目不可及的地方呢?”步奂的脑中豁然开朗,“宫中如此多的暗室秘道,那植物又带着腐臭的气味,如果说那植物并非生长在阳光之下,而是生长在阴室里呢?”
步奂想着,忽然激动地拉住柳轻尘的手:“尤其是定坤宫附近。”
“恕我一问。”柳轻尘闻言眯了眯眼睛,“你寻找这种味道,可是有什么别的用途?”
“这涉及她人秘辛,不便多言。”步奂见柳轻尘露出怀疑的神色,急道,“但请你相信我。我寻这药材,和隐娘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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