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牧野掀开车帘,站在车架上环视一周。
出城的百姓或好奇,或被吸引了注意,悄悄斜眼打量着这位行事乖张且纨绔的朝阳郡主。
男子只看了一眼,漠不关心的回过头,问道,“官爷,我可以出去了吗?”
“急什么急,还没搜查完那?”
守城门的士兵和金吾卫向走过来的北牧野行礼,“见过郡主!”
“无事,你们只管忙你们的,我是来找一人的。”北牧野挥开黑纸描金扇,扇着小风。
“敢问郡主,您要找的是什么人,或许我等可以帮忙找。”官兵谄媚道。
“这不前几日有一孙子在醉仙居里喝了酒,当众对我出言不逊。得亏我当时不在场,不然早撕了他的皮。听说他怕我找他算账,今日打算出城。”她一副趾高气昂,不找到此人誓不罢休的模样。
不过这事并非她即兴胡邹的。
国子监典籍奉承光禄寺少卿孙喻白时,对朝阳郡主大肆贬低。原本是阿谀几句期望能得到光禄寺少卿的赏识,却不料嘴瓢提及了当初孙喻白和北牧野的那桩婚事,触到孙喻白眉头,当即被同行的王公子弟哄了出去。
当年退婚一事在京城中闹得轰轰烈烈,谁人不知朝阳郡主因不满皇后指婚,打断了孙家大公子孙喻白的腿,使其受辱;要知道那孙喻白可是皇后的亲侄儿,孙尚书的嫡子。
因着这件婚事造成的种种,从前在京城中惊才风逸的孙家长公子落下终身残疾,光华不复,腿脚不便,出行常以拐杖代之,令人惋惜。
北牧野自此成为孙喻白的禁忌,谁在他面前都不许提到她,而众人在他的面前也会默契的避开有关北牧野的一切话题。
“哦哦!”官兵识趣地点头哈腰。
“关爷,我可以出城了吗?家中老母病重,等着我快些回去呢!”城门口的男子问道,却被训斥一通。
北牧野睨了眼城门口的骚动,又看向挡在自己身前的官兵,眼底没有丝毫耐心,“问够了吗?问够了滚远点,扰我清静!”
“是是,小的知错,小的知错!”官兵赶紧缩回岗位。
“转过身去。”
男子身形清瘦,搜身的人没摸出什么东西,便将他放行。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北牧野用扇子指道。
“在下陈冲。”
“陈冲。”北牧野重复他的名字,上下打量,“可有婚配否?”
人群中发出不小的议论声,就连看向这位清俊男子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怜惜。
陈冲闻言愣了片刻,开口时又愣了愣。
“没有,在下还未婚配。”
“嗯!”百姓只见朝阳郡主认可的点点头,又细问道,“住在京城何处?干什么营生的?”
“不才,只是一介教书先生,住在南街艾草巷里。”
“随我回王府如何,正好本郡主现在缺一位教书先生,你可愿意?”
朝阳郡主居然不顾世俗礼法,上前牵起男子的手,在他掌心划了一下。
男子敏锐察觉,立即抽回了手,拢在袖子里。
人群中的啧啧声更甚。真是世风日下,光天化日竟干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身为女子竟主动去牵男子的手。
“郡主,在下家中亦有老母。如今家母病重在下,需尽快赶回,送家母最后一程。”男子从容应答道。
“可疑,真是可疑。你身为一介草民,对官兵和本郡主却全无敬畏之意;身为一介教书先生,手中却布有老茧;又道家中母亲病重,却不见你脸上有丝毫焦急。奇怪,真奇怪。”
北牧野打着扇,围着他转圈,却是话锋一转,替他找补道,“你在京城中无依无靠,必是受过官员们的气,所以才不喜欢为官者。又因薪资太低,不得已多干了份力气活,手中才布满老茧。只要你答应跟了本郡主,我立马遣人送你出城救治你的母亲,往后还高人一等,如何?”
她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使自己显得蛮横纨绔。她今日在城门口这一闹,可不是为了什么名册,简简单单只是想霸占一个有几分姿色男子。
“简直是丧尽天良啊!”
“怎么可以为难一个孝子?”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聚集的人群中传来闲言碎语。
金吾卫却是注意到郡主前面所言,走到男子身旁便要查看他的手心,却发现那老茧是习武之人使剑才有的,当即拔出佩刀横向那男子脖颈。
还未等金吾卫质问出他究竟是何人,男子便一掌打向金武卫胸口,不仅夺了他手中的刀,还反手抓住身边一个看戏的老头,挟为人质。
金吾卫将人围住,男子把刀架在老头脖子上。
“不可,不可。”北牧野大呼道,“美人怎么还急眼了呢?各位可不要伤到他了呀!”
金吾卫有任务在身,绝不可能让他逃掉,于是也不管他手中人质,一刀劈将过去。
此刻的老头反倒成为了累赘,“陈冲”没打算真杀了这老头。眼见金吾卫油盐不进,于是将人质丢了出去,只身与金吾卫缠斗到一起。
“小心,小心啊,不要伤到他的脸了!”北牧野不走心地在一旁叫唤道。
不过须臾,长刀被击飞,男子被金吾卫一脚踢出去,数柄刀刃架在他脖子上。
这次金吾卫搜地更加仔细些,拉开衣领,却见他胸口肌肤上贴着一页薄纸。
“证据确凿,将人带回审问。”
“诶!诶!你们把人带走了,那我怎么办?”北牧野拦在面前,叉腰抬头仰视着眉目硬朗的金吾卫。
“此人乃朝廷要犯,我等必须立即将他带走。郡主若是不嫌弃,末将愿牺牲牺牲自己。”
“啧!”北牧野翻了个白眼,写在脸上的嫌弃不要太明显,“我对你们这些成天在太阳底下光着个膀子流汗的大老粗不感兴趣的!”
“郡主若无事,那末将就将人带走了。”
北牧野打着扇子,目送金吾卫押着人远去。
“郡主,都结束了,回去吧!”郁离在她身后道。
“结束,算结束了吗?应该算是结束了吧!”北牧野喃喃自语道。
密探名册的誊写本,有了第一个版本难道就不会有第二个?有了第二个版本,还缺第三个?潜伏在北麓的密探,想要将名册送出去的心是不会死绝的。却也不能因为是亡羊补牢,就如此放任他们。
礼朝牒网、秦子陵、使团,我们接着走,接着瞧。北牧野将折扇收起。
使馆内,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张记米铺的老板身上时,一封密函转手交到赵景民手中。
看似平平无奇,对他们恭恭敬敬无半分不妥的使馆侍从,竟也是牒网一员。
赵景民打开密函,乃是两份密探名册。
他将名册交给谢承匀,仅看了一遍,谢承匀便记下了所有内容。
火盆之中,秘密化为灰烬,再无他人知晓。
“牒网能力,果然不凡。”赵景民走向窗边,推开窗户,一股寒流袭来。
“有这样的实力,控制权却不全在天子手中,这才是最可怖的。”他眼眸微眯。
谢承匀看着火中燃烧的灰烬,被一阵冷风卷起,玩弄于股掌之间。
养心殿上。
白帝扫了一眼找回的密探名册,将其合上,放在一侧。
“主犯虽已伏法,但耽误的这两日内,名册不知被抄录了多少份,又递往了何处,属于亡羊补牢了。”司空震一五一十禀奏道。
“能抓捕到礼朝安插在我国的探子,司空大人功不可没。”白帝眯眼不动声色地看向下边的凤不欺,“可惜太傅为我北麓培养了一批有志之才,遣送他们去别国成为暗探。如今名册泄露,从前的布局和努力,通通被付之一炬!”
“回陛下,能为国效力,他们死而不悔。”这位太傅不知何时被岁月压弯了脊背;他垂着头回复道,声音沧桑却字字清晰;白眉遮住他的双眼,是一副老态龙钟之相。
“密探名册泄露,此事已无力回天。礼朝使团与我国还有贸易未协商完,就只能委屈太傅大人了。”白帝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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