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岸热恋记》
蔺意琅|写2025.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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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兴城乌云笼罩的阴沉天持续了将近一周,气温降了许多,空气里充斥习习凉意。
许遂宜左捧金琥仙人球,右拿保温杯从生物公司出来,浅粉棉质连衣裙略显单薄,裙摆随风鼓动。
她深吸一口冷气,心道:原来大家所说的裸辞是这种感觉,真爽!
嗡嗡震动的手机将思绪拉回。
许遂宜把保温杯腾到左臂夹紧,从包里摸出手机,垂眸看屏幕里的来电显示,是好姐妹姚孝恩打来的电话。
她和姚孝恩是打小的交情,虽没在同一所学校上过学,但彼此父母相互认识,两人性格相投,很有共同话题,关系非常不错。
许遂宜被家里安排商业联姻这件事,除了双方长辈,还有弟弟田佑熠,姚孝恩是唯一知情人。
许遂宜点了接听键贴到耳边,不待她出声,姚孝恩的声音雷鸣般传递过来:“田甜!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田甜是许遂宜小学前的名字,后随母姓改成了许遂宜,田甜现作小名。
许遂宜没想过她反应会这么大,被她吓得整一个大激灵,默默将手机从耳边挪开半寸,“……没你想得那么脆弱。”
拂面的风涩凉,许遂宜没带外套,冷得直缩脖颈,尾音带了点颤。
姚孝恩明显是误会了,“诶哦,不知道叔叔阿姨咋想的,什么年代了还搞家族联姻,你别哭别哭哈。”声音压得又轻又软。
许遂宜的确因为父母突然提出的联姻郁郁寡欢,但真没至于哭出来。
她摸了摸咕噜吼叫的肚子,今早起得稍晚了些,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就来公司走自离流程了,到现在滴粮未进!
“田甜,我吃完早茶就来找你哈。”
听到早茶,许遂宜眼眸倏亮,下意识想到那从开业以来营业期间几乎座无虚席,生意爆火口碑相当好的:“悦绥茶居?!”
还治好了她多年不爱吃早餐的坏毛病。
许遂宜不由自主咽了咽唾沫。
“对的。”突然想到什么,姚孝恩音量忽地拔高,“你真真真的、裸辞啦?准备逃?!”
“那还有假,我说到做到,马上过来你等我哈!”
挂断电话,火速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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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绥茶居的装潢是新中式典雅风格,韵味清致独特。水晶吊灯盏盏精美别致,垂挂在天花板上散发暖亮的灯光,折射在店内每个角落。
食物的香味裹着热腾腾的水蒸汽混在空气中,让人垂涎欲滴。
许遂宜有些近视,今天没有戴隐形眼镜,厅内人头攒动,她迷迷糊糊逡寻了好几圈才瞧到姚孝恩。
扬手朝她打了个招呼,把手上的东西置放到桌面,捻好裙摆在姚孝恩对面坐下。
“来了,快,都是你爱吃的。”姚孝恩一边说一边将早已烫好的餐具和茶点往她那方推。
“谢谢恩子!”许遂宜套上食品手套后,瞬间敛起一贯矜雅温婉的做派,弯眸翘唇,拿起一块草莓蛋挞猛往嘴巴里塞。
秒变十级吃货。
“悦绥茶居就该它火!厨师绝对把握了美食届密码,每道食物都踩我心巴上了。”鼓着腮也忍不住夸赞。
姚孝恩笑了笑,竖起大拇指,“附议,能把一个两三年不吃早餐的人哄成一早两餐包真本事。”忽又拧紧眉心,“田甜,你真的没事吧?”
许遂宜不想把丝毫阴霾带给她,掩饰好情绪,“嘶溜”一口一个灌汤包,扬唇带笑含糊说:“有事啊,干饭可是人间大事!还有,冤枉啊!我今早可只吃了一餐!”
姚孝恩轻轻掐了把她的脸,愁眉苦脸地叹气,“现下叔叔阿姨把粮给你断了,你实习也才不到两个月,那点微薄的工资在物价惊人的南兴城活下去是个巨大难题。有想过下一步打算吗?重新找实习?你也知道现在这行情,拿着简历到处投的大学生满大街都是,等个offer能有多磨人,要是叔叔阿姨还催——”婚……
“停!”许遂宜咽下嘴里的虾饺,语气轻松,“恩子你什么时候也变成叨唠宝啦?”
姚孝恩眉头拧得更紧了。
许遂宜脱下手套,抬手揉了下她的肩膀,“忘了我还有一个自媒体账号啦?再说总不能一辈子都依靠他们过活,我已经想好了,去小县自由创业。这些年脑仁都卷晕了,就当调整放松啦。先租间院子,种花种地,养些小动物,好好拍摄vlog经营账号,之后再开家喜欢的小店。无拘无束,吹晚风晒太阳,光想我就觉得美妙惬意!”
“啥?你来真咳——”姚孝恩被她吓得瞳孔骤缩,红米肠卡在嗓子眼呛得猛咳。
许遂宜连忙站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热荞麦茶,帮她顺背,“缓缓,别激动,我哪次骗过你?”
姚孝恩拍了拍胸脯,灌了一大口荞麦茶,稍稍缓和点,问:“那你的毕论答辩呢?”
“不耽误。”许遂宜轻描淡写。
“我知道你自小活在阿姨极严苛的教育下,过的煎熬又痛苦,我理解你想摆脱、想逃离的心情。可我就是担心…”姚孝恩满脸忧心看着她,“要不再和叔叔阿姨他们商量商量?”
这场联姻,不止是许遂宜控制欲强的母亲,就连一向随和的父亲对此态度也毅然决然,几乎没给她留丝毫余地。
说夸张些,就因为商量这事,她现在和父母的关系僵的像仇人一样。
许遂宜向往自由,也向往小县城,都是确确实实的。
缓慢的生活节奏,清新宜人的空气,能褪掉纸醉金迷,能远离虚与委蛇,能……
都是她做连梦都不敢奢望的美好理想。
许遂宜唇角弯弯,抚着姚孝恩的手臂,“别担心别担心,我这是去追逐热爱,你应该替我高兴才对。”
姚孝恩托着腮,深思苦索好半晌,眸光一闪,“网上好像有什么直租男友,契约恋人之类的,试试?找个人男的假装男朋友?实在不行瞎编个应付一下也行,怎么样?”
许遂宜捞起蓝莓酸奶,抿了口,“恩子,你知道珠穆朗玛峰上的氧气有多稀薄吗?”
姚孝恩闻言,眉头紧拢,撞了下许遂宜的胳膊肘,“别打岔,说正事呢。”
“不被逮到的概率比那稀。”许遂宜抬指捋了捋她的眉头,漾笑提醒,“别皱眉,容易长细纹的。”
“有他的原因吗?”姚孝恩憋了好久,还是问出了口。
许遂宜当然知道姚孝恩说的‘他’指的是谁。心头猛地咯噔了一下,鼻腔瞬间涌起酸涩。
可姚孝恩平时已经够忙的了,她实在不想让她担忧,全力按压内心的乱绪,洋装不懂,“啥?什么他?”
许遂宜刚上大学那会儿,谈了人生中第一场恋爱,男友成绩、长相、性格、各方面能力均顶乘优越。对她体贴入微,百依百顺,无可挑剔。
身边好友无不艳羡不已。
彼时他们的感情非常好且稳定,还共同经营了一个百万情侣账号,网友纷称‘古希腊掌管纯爱的神’,大家都觉得他们一定会步入婚姻的殿堂。
可没过多久,
他们就断崖式般分手了。
姚孝恩听许遂宜讲过他们分手的原因:
“人与人总是刚认识的时候最好了,会互相迁就、谦让着对方。我和他就是这样的,相处久了,彼此相熟了我就越发现,我们真的很不合适,不管是三观还是性格等等方面都非常不合拍也完全不同频。而且和他谈恋爱还耽误到我学习了,没必要。”
许遂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风轻又云淡,拎出来谁都会深信不疑。
但许遂宜骗得过别人,骗不过她。
姚孝恩不止一次觉得,他两分手的原因绝非许遂宜说得那么回事,也绝非她轻飘飘的一句“我们是和平分手,还挺体面的。”
但她没太敢细问,怕戳及到她。
报喜不报忧是许遂宜的常态,她总是笑意盈盈的,活力满满的,给身边人传递着烘暖积极的正能量,自己的负面情绪从来都是一个人躲起来默默消化掉。
表面一副轻描淡写,没心没肺的样子,她知道,其实许遂宜心里比谁都要重感情。
这两年多,许遂宜一直都没能忘记他,即便她隐匿的非常好,姚孝恩依然有所察觉。
就像现在这样,她知道许遂宜肯定又在心头竭力摁压情绪,洋装不痛不痒。
姚孝恩没忍心戳破她,笑着把蓝莓蛋挞推给她,“没什么,这个凉了就不好吃了,快吃。”
担忧是很辛苦的情绪,许遂宜不希望姚孝恩因为她而产生这样的情绪。许遂宜扬起唇角清甜一笑,挽住姚孝恩的胳膊肘,“诶呀呀,恩子,你真的别担心!这都快三年啦,他长啥样我都忘了好吧。”
姚孝恩看着她,缄默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没说什么,“知道了,快吃吧。”
许遂宜手机忽传来微信消息提示声,她伸手捞了过来,摁亮屏幕,看到是她妈助理陈姨发来的微信,心不由一紧,点开:
陈姨:【今晚八点,时家宴请,别迟到。】
一看便知,她妈拿陈姨手机发的。
“怎么了?”姚孝恩探头问。
许遂宜把手机往她那边推了推,姚孝恩瞧清后,瞪眼惊呼:“哇丢!这节奏,难不成今晚就要商议订婚了?”
不是吧…
许遂宜表情瞬间凝固,脊梁直冒冷汗。
“你要真下定决心逃,就趁八点之前,赶紧的,等到时候木已成舟,就来不及了。”姚孝恩提醒她。
许遂宜点头,“大好青春年华,才不要被商联所束缚。”
姚孝恩麻溜把水杯和仙人球抱给许遂宜,眼神坚定,“有用得到姐妹的地方,千万不要怕添麻烦,尽管开口。”
“放心。”许遂宜接过,没过多思考,快速朝外飞奔,一上车就开始查最近去繁阳县的航班信息。
下了车,一路狂飙。
气喘吁吁站定在自家门前,顺了十几秒,抬头识脸。
门一开,弟弟田佑熠的声音悠悠传了过来:
“姐姐,你回来了。”
许遂宜垂着头嗯了声,走到玄关处换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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