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林砚还在睡梦之中，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听见门外传来春桃清脆的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明显的兴奋。
“姑娘，您醒了吗？世子特意让我来叫您，说是有重要的线索要告诉您。”
林砚立刻清醒过来，心中隐隐升起一丝期待。她迅速起身，简单洗漱一番，换上常穿的衣裳，快步穿过庭院，来到前厅。
一进门，便看见萧玦端坐在厅中的椅子上，手中正拿着一份卷宗，神情显得格外凝重。
“世子，是不是案子有了新的进展？”林砚顾不上行礼，连忙开口问道。
萧玦抬起眼眸，示意她先坐下，随后沉声说道：“张捕头那边确实传来了消息。他们连日排查了京城所有的裁缝铺和织坊，最终发现，三个月前，一家名为‘锦绣阁’的铺子接到了一笔极为特殊的订单，定制了五套特制的夜行衣。经过比对，这些夜行衣所用的布料，与我们在当铺现场发现的纤维完全吻合。”
“锦绣阁？”林砚心中微微一动，追问道，“那定制夜行衣的人是谁？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对方是匿名定制，”萧玦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据锦绣阁的掌柜回忆，当时来下单的是一个蒙面人，声音嘶哑难辨，分不清是男是女。那人只留下了一笔丰厚的定金，约定三个月后取货。取货的时候，依旧是那个蒙面人亲自前来，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追踪的痕迹。”
林砚不禁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又是匿名？看来，这个凶手行事极为谨慎，几乎不留下任何破绽。”
“不过，锦绣阁的掌柜倒是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细节，”萧玦继续说道，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那个蒙面人在取货时，不慎掉落了一枚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清晰的‘玄’字，恰好与我们之前在当票上发现的‘玄’字印记完全吻合。”
“‘玄’字玉佩？”林砚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这么说，定制夜行衣的人，极有可能与玄机子有关！他或许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或者是凶手的同伙！”
“不错，”萧玦微微颔首，神色严肃，“我已经吩咐张捕头派人暗中监视锦绣阁，同时全力追查那枚‘玄’字玉佩的来历。此外，青竹那边也有了新的消息。据他查证，玄机子生前确实有一位弟子，名叫墨尘，是玄机子唯一的传人。玄机子去世后，墨尘便不知所踪，有人说他去了江南，也有人传言他一直潜伏在京城。”
“墨尘？”林砚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思，“会不会就是他定制了夜行衣，杀害了李老掌柜，并抢走了那件黑色包裹？”
“这种可能性很大，”萧玦点头表示赞同，“玄机子擅长解读上古符文，作为他唯一的弟子，墨尘极有可能也掌握了这门技艺。而且，玄机子死后，墨尘完全有动机为了师父的遗物，或是为了追查杀害师父的真凶，而卷入这些命案之中。”
“那我们现在该从何处着手？”林砚问道，目光中带着询问，“是先集中精力追查墨尘的下落，还是继续深入调查‘玄’字玉佩的线索？”
“双管齐下，”萧玦毫不犹豫地回答，“张捕头已经派人追查‘玄’字玉佩的来历，我让青竹继续搜寻墨尘的下落。此外，我还派人去了福源当铺，询问那里的伙计是否见过墨尘，或是是否有佩戴‘玄’字玉佩的人出现过。”
“好，”林砚点了点头，略作思索后说道，“我觉得，我们或许可以亲自去一趟锦绣阁，实地查看一番。有些细节，或许只有亲临现场才能发现。掌柜的虽然已经提供了一些情况，但难保不会遗漏某些看似微小、实则关键的细节，因此我们亲自来询问一番，或许能够挖掘出新的线索。”
萧玦闻言，立刻表示赞同，点头说道：“也好。你素来观察入微，对细节的捕捉能力，确实远胜于我们这些人。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
二人当即命人备好马车，一路穿过京城繁华的街巷，不多时便抵达了位于东市的锦绣阁。
这是一家门面开阔、装潢奢华的裁缝铺，檐下悬挂着五色缤纷的绸缎样品，在日光下流转变幻，十分惹眼。铺中伙计穿梭往来，有的量体裁衣，有的展示布料，生意显得格外兴隆。
一进门，掌柜的便满脸堆笑快步迎上，热情招呼道：“两位客官光临，是想选料子做衣裳？小店各色绸缎都是上等好货，师傅的手艺更是京城数一数二！”
萧玦没有寒暄，直接从袖中取出几根淡黑色的纤维，递到掌柜的面前，正色道：“掌柜的，我们是顺天府办案人员，今日前来，是想再核实一桩案子。大约三个月前，是否有一位蒙面人，在贵店定制过五套特制夜行衣——所用的布料，应当与这个纤维相同？”
掌柜的一见那纤维，脸色顿时微微一变，赶忙应声道：“是、是，确有此事。昨日已有几位官爷来询问过，小的也都如实禀报了。”
此时，林砚稳步上前，语气沉稳而透着不容敷衍的威仪，接口问道：“我们想再请教几个细节。那位定制夜行衣的蒙面人，身高大概多少？体态偏胖，还是偏瘦？他说话时的语气怎样，语速是快是慢？
另外，除了以布蒙面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显著特征？譬如手上是否有疤痕、佩戴了什么特殊饰物，或者身上有没有什么特殊气味？”
掌柜的听得仔细，不由得皱起眉头努力回忆，半晌才答道：“身高……约莫七尺上下，体态算是中等，不胖也不瘦。说话的声音嘶哑得很，像是故意压着嗓子，语速偏慢，吐字倒是异常清晰。至于其他特征……蒙面之外，小人确实未留意到他手上有疤或戴了什么饰品。不过说起气味……他身上似乎隐隐带点药味，具体是什么药，小的也说不太清楚。”
“药味？”林砚敏锐地捕捉到这一信息，立即追问，“是偏苦还是偏甜？像是草药味，还是更像熏香料？”
掌柜的又努力回想片刻，不太确定地答道：“应是偏苦味的……像是某种药材的苦涩气，不算浓烈，但靠近些就能隐约闻到。”
林砚与萧玦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的疑虑。凶手身上带有药味——是受伤所致，还是因长期服药？这无疑为案情增添了一层新的迷雾。
林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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