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幻境试炼自创宗起便存在,弟子也都受到禁制影响,不能对未经试炼之人提起内容,多年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如今日般意外。
掌事急忙唤出水镜欲查看试炼内容,可方才还能查看的幻境此刻像是崩坏一般,论他如何施为,都再无法看到半点影像。
这是他第一次受师尊重视得来新任弟子考核机会,现下出了这般大事,一时心焦神乱,不知该如何处理。
先是传了音讯给长老,再是确信幻境无法复原,无奈之下,胆战心惊地发问:“你们是谁破了这试炼幻境?”
黎盏心念一动,对朝玄摇头示意:“先别认。”
出头不一定是好事,尤其他只是个尚未引灵入体的五灵根。
更重要的是,他并不相信常华剑宗。
他只抱着认识一场,随手相劝之意,心中亦觉,若是朝玄选择承认亦无可厚非。
毕竟很少有人能抵挡得住“破除常华剑宗考核幻境”的名头诱惑,何况一名心怀抱负,倾仰段青玄多年的十九少年。
常华剑宗弟子从未见过这阵仗,掌事见他们缄口不言,干脆一个个抓住问询:“你是如何过了幻境的?”
“我、我帮奶奶救了小狗!”
“我看时间不够跑出来了……”
轮到李昭明时,他瞪大那双滚圆的眼睛:“当然是救狗啊,狗狗那么可怜,这还用想吗,我还陪奶奶聊了好一会天,时间快到了才出来的。”
也有弟子波澜无惊地答:“我将狗杀了。”
掌事从他身上血腥味判断猜到了这个答案,点了点头,看向同样满身血污的朝玄。
“你呢?”
朝玄握了一下黎盏还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我也动了手。”
掌事嘴角一抽,转开了眼神。
他没在朝玄身上多加怀疑,其一便是知晓,哪怕幻境遭人破解,也必然不会是修罗之道。
二则是此人灵根低劣,便是剑术上稍有悟性,可勘破幻境与资质息息相关……区区五灵根,连被幻境承认的资格都没有。
剑鸣声响,长老御剑匆忙赶到,正是不久前在段青玄葬仪上所见,与他处处为敌的严衡。
第一件事便是追问:“哪个弟子破的幻境?”
掌事弟子面露难色:“他们都说没有……”
“荒谬?”严衡双眉倒竖,愠怒道,“我常华剑宗的幻境是说破就能随便破的吗?”
又咬牙继续问道:“谁是最后出幻境的?”
这却无法隐瞒了,朝玄道:“是我。”
严衡瞧见他浑身血迹,同样下意识将以修罗道破幻境之人排除在外,追问:“你离开前,可有见到什么异象?”
朝玄回答:“并无。”
严衡又问其余弟子:“你们呢?有没有遇见什么与别人不同之处?”
这时,方有人唯唯诺诺举手:“我当时看还有些时间,将狗抱去给了她,她和我说谢谢……算吗?”
掌事弟子也提醒:“长老,这是本届的地水双灵根。”
这并不算什么出格行为,从前也不是没有弟子这样做过,可除却此人,场中之人再没第二人认下这能得到诸多好处的名头。
严衡抚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答:“弟子名林铭,来自梁州淮河千塞渔村。”
“双灵根……倒是不俗,你随我来。”
掌事如释重负。
一名新入门的弟子好奇,试探着问道:“师兄……这幻境被破,是很重大的事吗?”
掌事将将才缓和过劲,心有余悸,语气也舒和许多:“这幻境是创宗时第一任宗主所留,若有弟子能勘破,说明其资质非常,宗门也定会倾尽资源培养。”
“可那小小一个秘境,时间又紧迫,还能有什么破法?”
“若是我知道,此刻便不会在这里了,”掌事依旧有些恍惚,“近千年没人能破的秘境,如今竟……就这般轻易被破了,实在不可置信。”
他袖口一甩,道:“罢了罢了,往后也不是我们能再想的事了,你们内外门各自领了玉佩,随那几位师兄到居舍去,若有随行好友、亲人要登记的,去那处填上名字。”
常华剑宗有一项极富人性的规定,照顾到不少弟子离家遥远,家境拮据,但凡正式成为剑宗弟子的,可以让随行一名亲人或是好友成为洒扫弟子。
洒扫弟子平日完成事务,还能领取灵石补贴,若有上进心,亦可修行剑法,得入外门机会。
王二便是冲着这个洒扫弟子名额来的。
等忙完诸多填名事项,天色已近黄昏,待过得明日,才会正式入门,开始修行剑法。
居舍亦有内、外门之分。黎盏往负责安排居舍的弟子手中塞了些灵石,成功与朝玄分到一屋,所处紫极峰青竹居。
虽灵气比不得内门住所充裕,好在依山临水,清风朗朗,极适合幽静清修。
今日与他们一批入宗的几个外门弟子也被分配到了此处,打过招呼,朝玄便一道去领了宗服与褥子等生活用品,顺道替二人取回宗规,入门手册。
转眼便是月上中天,从小窗望去,恰能见漫天星斗,烁烁流光。
朝玄推门而入,洗浴后的带着竹香的清爽气息充斥整间屋房,黎盏在木桌上点了油灯,火光摇曳间,将二人的面颊映得昏黄。
朝玄躬起身子整理被褥,黎盏托着脸,合上手中话本,作似随意问道:
“你今天怪不怪我?”
“什么?”
“我没让你出风头认下,你会不会很后悔。”
“不会。”朝玄手中动作没停。
黎盏煽风点火:“可是那个林铭现在应该住进了亲传弟子屋舍诶,往后数不尽的灵丹妙药顶尖秘籍供着,而你却只能和我挤在这间小屋里……这般天差地别,你甘心?”
“我之前住柴房的。”言下之意,就是此处相较从前,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黎盏的确从他和王二聊天中听到不少二人在醉江月时的生活,那小胖子满脸愤愤,说掌柜对朝玄的不公,只让他睡柴房里,饭食都有一顿没一顿的。
朝玄又道:“何况我心中有数,与其资源浪费在我身上,不如给更有用的人。”
“我觉得我知道你为什么在醉江月被老板讨厌了,”黎盏说,“你是不是经常很受漂亮女孩子的欢迎,然后老板问你,你是怎么讨得她们欢心的,你就像现在一样,说我没有啊,我只是站在那里,她们就指名要点我。”
朝玄:“……醉江月是正经场所,没有狎妓寻倌这个服务。”
黎盏撇他一眼,烛光摇晃下,阴影被高挺的鼻梁分割,一半面庞错在黑暗中,冷着脸的样子和段青玄更是有几分相像了。
他嘴比脑子快:“那我觉得亏了,你要是去当小倌,赚得肯定比当打杂的多十倍,我肯定也会第一个点你。”
朝玄:“……”
朝玄:“???”
朝玄:“你是……你是……”
黎盏满不在乎:“怎么,断袖很稀奇?你都拜入宗门了,还这么在意世俗眼光,修行者寿数千计,只论道不拘性别,你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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