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挨着墙角的梨树,给偏僻的院落增添了些雅韵,时不时有零星花瓣飘落。
顾青筠在廊下盯着看了半晌。
她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准则在顾家待了三天,端着拘礼乖巧的性子,换来的是被关在这方小院不得出门的结果。
理解,毕竟这顾二小姐逃过婚,防患于未然嘛。
这三日过的闷闷的,没个人说话,小禾在外院里,管事婆子说要想做陪嫁丫鬟,还需多学些府里的规矩。
“唉—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注】”顾青筠发现了,自己一叹气就想吟诗,在21世纪她收集了许多古诗,相较于那些现代诗歌,她更喜欢诗文,平仄押韵自不必多说,主要是有很深的意境,蕴含着无尽风骨。
作为宋玉时,长到五六岁能握得住笔了,就赶忙找小册子,将那些还记得起的诗文记录下来,加深记忆后烧掉,如此往复,已经烧掉数不清的册子了,这才让那些诗文刻在脑海深处。
可惜自己未生在文臣世家,那些好诗也就没派上用场,上了山寨后,闲来无事便写起话本,将那些诗句掺杂其中,倒是收获了好评,也为清风寨赚了不少银子。
院墙外齐风从脑袋后拔下簪笔,摊开手头小册子,开始记录:顾二小姐回家第三日作诗两句,诗文如下......
记录完毕后,他又往前翻了两页,不由感叹:这顾二小姐才女啊,赶着一天作一回啊。
“好诗。”垂花门外突兀的冒出句称赞。
顾青筠瞧去,来人身着一袭玉涡色的岚媛青绿百褶裙,脚上穿软底珍珠绣鞋,她自垂花门探进半个身子,另外一半似乎被人拦住了,她胳膊猛地一甩,小跑过来,急促地道:“二姐姐好,我来看看你。”
这是赖夫人二女儿,在府里排行老三,名叫书念。
顾青筠头天来的时候,府里的主子小姐们都认的差不多了,除了那位礼佛的祖母还未见到。
“书念妹妹好。”顾青筠礼貌招呼后顺着她的视线瞧去,见大姐姐书兰自垂花门往前一步站定,目光有些无处着落。
“哎呀,真是的。”书念又风风火火跑过去,将她连拉带扯的拽来。
顾青筠此刻浑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头天来的时候,在大夫人房里吃了顿接风的晚宴,这位姐姐视线就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她能感觉出来,浓重的厌恶极其不屑搭理自己。
现在嘛,她举止犹犹豫豫,似乎揣着什么心思。
“大姐姐安好。”顾青筠率先打了招呼。
书兰点了下头,“嗯,妹妹好,可还住的惯吗?”
“住的惯,咱们房里去吧。”顾青筠招呼两人进了房,别管存了什么心思,别害她就好,原主是逃婚路上丧命,没得说平白去替她出心里的怄气。
姨娘的孩子被养在庄子里,没缺吃短穿,连同小禾的月例银子也按时发放,很可以了,只原主心气高,觉得不公罢了。
三人落座后,沉默了会。
书兰不动声色的将顾青筠打量一番,因来不及裁制新衣,此刻身上衣着是母亲便打外面铺子买来的,深兰色的云纹绉纱袍,脚上一双软底睡鞋,满头乌发仅一根木簪挽起,耳后垂下片缕青丝,透着慵懒惬意。
即便不笑,眼角也微微坠下几分。
她想:莫不是男子就喜欢这种娴静恬淡的?
顾青筠察觉到她有意无意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懒得开口,看呗,总归不会少块肉,且这大姐姐书兰生的端庄大气,自己没觉得有被冒犯。
书念一声轻咳打破寂静,她看着顾青筠说:“二姐姐,这没旁人,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若是怕嫁给萧副使,我们姐妹或许能给你想法子。”
这算盘珠子都蹦脸上了,要不要这么明显的试探?
顾青筠笑回:“哪的话,先前因何逃婚也不记得了,想来是自己不懂事,怎敢逃陛下赐婚呢?这乃是祸及家族的大罪。”
书念抿了抿唇,听此话后似乎更安心了,看着自家长姐,眼神斜撇向顾青筠,露出一种‘你看吧’的表情来。
书兰瞪了她一眼。
“我那里有许多未曾上身的衣裳,回头遣人给你送来,还望妹妹不要嫌弃。”
书念跟着道:“还有我,我那有许多首饰,待我回去挑几件送来。”
顾青筠蹙眉,这姐俩怎么回事?
“我自是不嫌弃,不过......如果我没失去记忆,这些衣裳首饰就不会给我了是吗?”
顾青筠不想同她们来那些弯弯绕绕,没得平添出别的意思来,自己就是个例子,尤其爱探究别人话里的深意,有时候对,有时候难免错判。
书兰听此话却是瞬间板起脸来,防备的看着她,道:“果真是骗人的。”
顾青筠无奈哎呀了声,“没骗人,我也是好奇,大姐姐缘何不喜欢我。我瞧大夫人对我情绪淡的很,晚宴上唯你......不对,还有父亲对我格外不喜,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书兰仿若要把她盯穿,“你不是在戏耍我吧?”
顾青筠一掌拍在自己脑门,她只觉得关于原身,还有几个拼图板块没有找齐,比如小说中讲顾二小姐心有所属才逃婚,所属的是哪位?原身是个有主意的,这人连小禾都瞒着。
顾青筠直视着人的眼睛,奈何她当下无法证明,只得举起胳膊竖起三根手指,“我对神佛起誓,关于‘我’之前的事真记不得了,若我扯谎......血脉逆流,生不如死。”
书念眼眸睁大,正欲说话,大姐姐自桌下扯了扯她袖子,开口道:“我只能告诉你,那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于你自己也是不光彩的事,一辈子不记得更好。”
这话说罢,她便起身来,拉着书念离开了。
顾青筠:“............”得嘞,白起誓了。
—
日落西斜。
且说陆知州这方,将玉佩交于萧祈后,才过没几天安生日子,便又突发状况,看着座下人,脑仁疼。
“岳丈大人可要保我啊。”段文泽跪在地上,一卷风流尽碎。
陆良猛拍了下案桌,站起身来,颤着手指向他,“我已经为你造情势,讲清风寨杀了无辜平民,此番揭过去,你你......你怎么敢造假呢?”
陆良缓了缓又问:“那枚真的在何处?”
段文泽埋下头,不敢说,若是知晓自己同香云阁的女子有交集,岳丈大人这更是会舍弃他。
“萧祈那暂且不动你,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不然立马把你捉起来了,他手底下的人可都是练过的,牢狱手段多又狠,你能遭得住?”
段文泽猛磕了几个头,“是......是香云阁里名唤柳如烟的手里。”
陆良叹了口气坐下,“你也是,有个相好的算不得什么,就是怎么没脑子呢,被人算计了吧,你且细交代,到时候我待你转述给萧副使。”
......
待段文泽和盘托出倒退出房门后。
吕管事近前来,“大人,要不要把他。”说到这,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陆良抓着座椅扶手扭头看向管事,“我瞧你是人老不中用了吧,这什么蠢话?不说韦旺那边还未得手,就萧祈在这,怎敢擅动,本来没什么事,我紧赶着把自己弯成个勾,挂上去。”
管事咽了下口水,着手打了自己一巴掌,“那......香云阁那边?”
陆良闭了闭眼,“且安生些吧,咱们只管将香云阁那叫柳如意的供出去,希望能让段文泽脱去一半干系。”
“柳如烟。”吕管事道。
陆良:“......”
吕管事咽了下口水又道:“明日...萧祈遣媒人去顾家过大礼。”
陆良随手敛起一本书卷,气急败坏冲着旁边人丢去,“又不是明日就娶媳妇了,这事需得速速解决,快去,你个老东西。”
——
平兰巷私宅,书房门大敞,满园清绿竹叶随风扑簌作响。
元青手持着一半的玉佩对着烛灯看,而后将其啪的置于书案上,嘴里愤愤道:“那厮竟然敢造假,主子何不立马捉了他。”
“既主子一眼就认定玉佩是假的,为何当初没提出来。”霍方转头看向一旁的牧川管事。
“这青龙虎佩具都是听闻,谁也没亲眼见过,甫一见到就说是假的,不好论断。”
“那为何今日道出后,又没立马拿人呢?咱们听帝令行事的,何必顾及一方知州的脸面。”霍方又问。
牧川摇摇头,公子从不是那种喜欢周旋人情的,此番却叫人猜不透。
萧祈从碎石路上行来,至书房内就见三人神色各异,却是个个眉头不展。
他知晓几人皆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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