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火药味十足，司夏山的笑容僵在脸上，一点点消失。
她缓缓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江风，眼里最后一点伪装的耐心也耗尽了。
她点点头，语气平静得可怕：“好，很好！”司夏山不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
房门被她用力甩上，发出“咣当”一声，好像在说“你会后悔的。”
甘助理拿着需要审批的文件等在审讯室外，听到响动轻微抬头。
见司夏山一脸不悦地从里面走出来，甘助理不经意地向审讯室里瞄了一眼，心道：这个江风有点东西，竟然能把司长官这么不动声色的人气成这样。
“长官，这是此次任务的抚恤金，需要您签字批准。”
甘助理递上文件。司夏山皱着眉签完，赌气交代：“就让她在这待着，没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甘助理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替江风问道：“长官，她身上的伤还没好，是不是……”
司夏山垂眸斜视过去，眼里的警告意味明显。
甘助理低下头，不再言语半句，为她得罪红发大魔头不值得。
司夏山离开后，审讯室里的时间变得更加漫长。绝对安静且昏暗的房间让江风的意识渐渐模糊，靠在椅背上昏睡过去。
几个小时过去，门再次被打开。
江风在嘎吱声中清醒过来，坐直身子，迎着门外刺目的白光望了过去。
进来的不是司夏山而是一个穿着助理制服，带着眼镜的女人。她手里捧着一份文件，脸上带着些公事公办的歉意。
“江风你好，我是第四军团特别行动处的总助理，你可以叫我甘助理。”她自我介绍道。
江风点点头，客气回了一句：“你好。”
“问询结束，你可以回医疗中心养伤了。”甘助理将文件推过来，“这是补偿协议，签了字，你就可以领一笔补偿金。”
江风接过来，翻看了一眼，是一份标准的工伤补偿，她草草地签了字，还不忘补充：“我要现金。”
她把签好的文件还回去，问：“那我可以离开了？”
甘助理推了推眼镜，声音压低了些：“现在恐怕还不行，你的伤还没好。在医疗中心治疗费用可以报销。”
江风点了点头，这消息对她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吸引力。
甘助理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长官也不是故意扣押你的，这次任务高层已经知道了，舆论压力很大，长官她……也不容易。”
江风轻轻勾了下嘴角，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甘助理察觉到她的略显敷衍的态度，赶紧止住了话题，叫人把江风送了回去。
37层的病房里，江风躺回床上，感觉自己都快要被消毒水淹入味儿了，她伸手摸了摸腹部的伤口。
从表面上看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只剩浅粉色的疤痕。
她低声嘀咕一句：“这愈合剂真有劲儿。”
正观察着伤口，房间门又被拉开。
“感觉如何？”医生戴着口罩，头也不抬开口问道。
“还行，有点痛。”江风如实回答。
“正常，你运气不错，只是一道贯穿伤，打几针愈合剂就行。要是沾上了暗物质……”
医生原本操作着光屏的手一顿，抬头看过来，和煦地笑笑：“沾上暗物质，轻一点的留下一道灼伤疤，重一点的……可能就得考虑安乐了。”他说到安乐的时候还特意做了一个搞怪的表情。
“我的检查有什么问题吗？”江风敏感地察觉到对方一丝微妙的调侃。
“没有，按理说你这么严重的伤，暴露在污染区绝对会被感染，但是仪器检测没有任何问题，我们找不出解释，只能算你运气好。”
医生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被司夏山催着加班研究的疲惫。
江风应和的点了点头。
医生又例行询问一些其他问题，见她没有不适，便转身离开。
“医生？”江风低声喊住他，试探问道：“我的脑袋有些疼，会不会是长东西了？”
医生脚步一顿，眉毛挑起，全是自己不能按时下班的埋怨，翻着光屏里的检测报告：“体检报告显示很健康，为什么会这么想？”
江风斟酌着用词：“我头疼，记忆好像也出现了一点问题。”
医生扭回头，表情严肃了几分，半晌开口：“我不是脑科医生。”
“我建议你有时间做个更精密详细的检查。”医生补充，“这里更擅长暗物质方面的治疗。”
“嗯，麻烦你了。”江风客气地道了谢。
医生勉强地笑了笑，转身离开，隔离病房里又只剩她一个人。
江风扶着墙起身，慢慢挪到窗边。打开窗子，深吸一口气，这里的空气比她住的区域干净一些，不过也带着些淡淡的铁锈味。
远处的建筑群亮着各色的灯光，不一会儿就在她眼前晕开一团团光晕。
江风静立了半晌，打开通讯器，光屏的亮度给她眼睛镀上一层水光。
手指在联系人列表上滑动，最终停在一个灰色的名字上。
【朔望】
江风的指尖悬在名字上方，迟迟没有点下去，她仔细回想着神窟里的每一个细节，似乎每一个节点都值得后悔。
她站在那一动不动，任由内心充满疾风骤雨再慢慢消散。
这才往下翻了翻光屏，看见七哥发来的信息：“你知道朔望那个臭小子干什么去了吗，名字怎么突然灰了，不会真让人打死了吧？”
消息是下午发来的，那个时候江风大概在医疗中心里抢救。
江风盯着这行字，喉咙发紧。她该怎么回？说朔望死在了污染区，被暗物质感染得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这不论是对江风还是朔望，都太过残忍。
她往后靠在墙上，盯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脑子里空荡荡的感觉又冒了出来，她想，得找点什么东西填上。
想起那个长官审问她时说的话，点开论坛的搜索框，敲下了两个字。
【渡鸦】
页面卡了一下，刷出来的结果少的可怜。满屏都是【数据删除】或者【依据联邦信息安全法案，此内容不予显示】的提示，好不容易有几个能点开的帖子，里面也没有几句人话。
她点开一个标题叫【有人知道“乌鸦”吗？】的帖子。
1L（匿名）：知道啊，一般黑呀
2L（匿名）：楼主问的应该不是鸟，是个组织。老掉牙的事情还怎么拿去说。
7L（该用户已注销）：我知道，我知道，之前是不是爆出来，创始人是……（后半截话变成了一堆乱码）
14L（匿名）：快别打听了，□□的马上到。当个都市传说听听得了。
21L（管理员-11）：帖子已锁。
江风退出后又往下翻了翻，找到一个标题更绕的：【聊聊那些年因为“想法不一样”就消失的前辈。】
这楼里的人说话更隐蔽，恨不得藏起来半句。
1L：有些路，走的人少，不代表路不存在。尤其是大多数人往坑里跳的时候。
3L：确实。最早那一批人都挺轴的。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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