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愿意找她订货,苏潆也不着急,干脆将目光放到了小酒肆小食店里,一步一个脚印,从小做大。她变着花样做了些不同样子的糕点出来,先用谢家的这些“吃货”试试水,倘若这些个嘴刁的贵人都喜欢,那她以后去盘个店铺卖糕点也不错啊!
已是八月末,天气到了最热的时候,几个年纪轻点的谢家公子便想着吃“冰”。像谢家这种财力雄厚,家中又有数位官员在朝中任职的世家大族,吃冰这种普通人家的奢侈,倒成了谢家公子的家常。
只不过平常的都吃腻了,换来换去就是那几种冷汤,大都甜腻腻的,口味刁钻的谢家二公子便不喜欢了,拒了三房姑娘们送来的牛乳冰汤,自己喝了一杯冷茶算是解暑了。
绍六见自家公子下朝回来了,换了茶盏里的水,才喘了口气,便听自家公子沉声问道:“这又是谁家送过来的?”
绍六看了一眼桌面上的乌梅冰汤,笑道:“二夫人怕公子被暑热闷了气,特意让兰月送来。”
谢怀延喝了一口,酸甜爽口,竟十分好喝。
这与自己以往喝的乌梅冰汤味道大不一样。想也不是自己亲娘做的,她娘爱吃却不爱弄,屋里的厨娘做得也好,他娘口味刁了,就不爱吃其他几房送来的东西。
没想到这乌梅冰汤入了她的眼,想来是十分满意才会送来给他。
就着一旁碟子里的桃酥咬了一口,谢怀延难得赞了一句:“李娘子的手艺愈发好了。”
“二公子错了,不是李娘子,奴听兰月说是苏家姑娘做的,不止夫人那房,她给每一房都做了亲自送去。”
绍六在“亲自”二字时有所停顿。一般情况,这种事情哪里轮得到家里姑娘来做,婢子奴仆送就行了。可这位苏姑娘,每次都亲力亲为,不止亲自做,还亲自送。各家就算不喜她,到底还要给两分脸面收了,至于吃不吃……就不知道了。
苏家在谢家住着有些说不过,但老夫人看着可怜收进来,又不好赶人家走了。大夫人因着这事遣人在老夫人面前请了几日假,没去晨昏定省,老夫人也不怪。人都塞到眼前去了,气就气吧,一个小丫头而已,谢家养得起。
“苏家姑娘?”谢怀延想不起府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将谢家所有姑娘都回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那张脸。
绍六见自家公子来了兴趣,忙凑上去低声道:“苏姑娘啊,就是大爷底下那个苏姨娘的妹妹,当年老夫人看着可怜才收进来的,也养了小两年了。”
谢怀延一怔,小两年?他小两年都没见过这姑娘?
其实是见过的,只不过苏潆只在过大节时才出去,每次隐在乌泱泱的一群人后面,两人视线碰过一下,但彼此都不知身份,便没记住。
只脑中有个蹁跹的影子,眼一眨便飞走了似的,再也没看见。
谢怀延将剩下的桃酥给了绍六,自己将剩下的乌梅冰汤喝见了底。
第二日,兰月将一盏茶端了过去,二夫人望着这茶的颜色,又想起了昨日的乌梅冰汤,忽觉有些口渴了,便问她:“你可问过绍六了,端砚喝了没?”
端砚是谢怀延成人礼后赐的字,端取的是“端修修德在,门族盛如初”(注1),砚取的是“砚虽非铁磨难穿,心虽非石如其坚,守之弗失道自全”。(注2)
谢怀延三岁启蒙,六岁便展现惊人的学习天赋,八岁能诗文,十岁能成章。谢文渊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心思。身为内阁首辅,为了孙子日后能接下谢家这杆大旗,放下脸面亲自登门为他求了一位名师。
而谢怀延也不负众望,一路高歌猛进,要不是谢文渊突然病逝,他为了守孝,也不会耽搁到成人礼后才入春闱。
谢家虽有谢文渊这样的人物,家里其他房里也有几个为官的,但大多是官职不高,也不受器重的,谢文渊便将希望寄托在了孙子辈。就如今而言,嫡长孙天资一般,其他几个年岁还轻着,虽都过了童试,却无人能仰谢怀延项背。
在平头百姓家中,能出个举子已经不错了,但世家大族里,还要论个官职大小。
就好比谢家大爷,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十八,一个十二。大的那个还算成器,小的那个全被大夫人宠得没了样子,不仅读不进去书,连好都不愿学,小小年纪只爱玩闹,已然废了。
二夫人只有一个儿子,倒是想将他看管紧些,谁知人家自己看得紧。每日一早起来读书,夜深才睡。放寝屋里的丫头从不准入内伺候,都给赶了出去,只留了个年纪比他大十岁的绍六近身。
久了之后,二夫人决定不要操这份闲心了,他老子爹都不管,自己为何要管。便将心思移了移,得空就跟三夫人还有她两个女儿说说话,绣绣花,每日也不算太枯燥。
苏怡也是因着大房看着大公子读书,她才得了松快,便常到苏潆的院子里去坐坐。
苏潆见姐姐来了,满脸的笑意,将她引进了屋子,给她吃了一碗自己新做的八宝粥。
苏怡不知她竟会做这些,但她一个姑娘家,整日不是菜园子就是做吃食,若是让别人看见了,难免不会有闲言碎语出来。
苏怡问道:“我听闻,昨个儿你到各房送东西了?”
苏潆笑了一声:“不过是些讨嘴的小食,姐姐不会又要说我乱花钱吧?”
“可不就是乱花钱。”苏怡敲敲她的额头,看着她身上褪色的衫子,怎么都笑不出来,蔼蔼叹道:“都是姐姐没用,让你也受苦。”
苏潆最怕她说这话,抓着她的手劝道:“若不是姐姐,我早被亲爹卖了,还能有这样的日子?”她扯扯自己的衣服:“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老夫人对我好,各房也没拿事寻我麻烦,可不比在家里好多了?”
这是实话,苏元义待她可比府里的人差太多。打骂都是常事,她小小年纪有心争也争不过,只能跑。
说得也是。苏怡叹了一声,望着妹妹笑盈盈的脸,她有些惋惜地抚了抚。她的妹妹生得这样好看,却窝在这不见天日的院子里,吃食还要自己贴着做些才不至于挨饿。
苏怡暗自捏了捏手心,待苏潆及笄后,她定要给苏潆找户好人家,让她不再过这样的日子。
两姐妹说了会儿话,苏怡怕回去晚了大夫人又要说闲话,便带着婢子莺时回去了,正巧着杪冬笑着回来了。
“姑娘,我刚去老夫人那里送八宝粥,碰到二夫人,她说咱们的乌梅冰汤做得好喝呢。”
苏潆叹了一声:当着老夫人的面夸她做得好,却不说还想要,不是明摆着想让她再做么。
这二夫人她没接触过,却也听过。
大夫人说她人精一样,城府在心不在口的,比自己更讨人喜欢。
言外之意,大夫人觉得自己更实诚一点。
苏潆不作评价,在自己小院里也不说,生怕隔墙有耳,祸从口出。
既然二夫人想吃,再麻烦都得做。苏潆挽起袖子扎进灶房,出来时天都要黑了。苏潆估摸着二夫人用过饭才送去,还避开了公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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