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内的人先是听到了尖叫,随后跑出来,就看见了张嬷嬷一边叫,一边排泄,那喷出来的秽物流了地上一滩,阵阵恶臭熏得一些人都开始呕吐起来。
钟离湛的嗅觉更加灵敏,自然也闻到了,他双手压着云绡的肩膀,强迫她转身,带着人大步离开。
“还看?不吃饭了?”
云绡就是闻到了那一点都觉得反胃,那骇人的画面还徘徊在脑海,她再看一眼手中的粥。
嗯,幸好是清粥,没有奇怪的颜色。
离出好大一截,云绡才觉得那股味道似乎消失了,园林中的花香味和草木的清香味掩盖了她方才不经意嗅到的似乎刻在记忆里的味道。
张嬷嬷大约是被自己吓昏过去了,声音也停了。
张嬷嬷的确是昏过去了,并且倒在了自己排泄的污秽上,膳房里的人吐得吐,传人的传人,跑的跑,还有几个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也不敢把张嬷嬷给捞出来。
云绡是闻不到味道了,钟离湛却仍然能闻见,早知道他该让她走得再快些。
好在他死了,鬼是不用吃东西的,否则这会儿他怕是也得反胃得吐出来,三天食不下咽了。
云绡毫无心理阴影,甚至心情还挺不错的样子。
她端着食盘脚步轻盈,少女嘴角扬起一抹笑,眉目舒展,那双圆眼看上去更加明亮,比起钟离湛在禁地里看见她时多出了许多生机与活泼。
“吃个稀饭这么高兴?”钟离湛没忍住开口。
云绡昂着头朝他弯起眼睛:“谁说我是因为吃的高兴的?”
“那不然?”
云绡突然朝他凑近了些,肩膀轻轻贴上了钟离湛的胳膊,像是在说悄悄话似的压低声音,气息洒在了他的身上:“我知道是你干的。”
这一瞬,她多了几分少女的娇俏,也不经意主动与钟离湛拉近了几分距离,没再像之前那样诚惶诚恐地称呼他为“您”。
钟离湛瞥了一眼贴在自己魂魄上的肩膀,云绡说完这话就回到了合适的距离,一触即离的温度很快就散了。
钟离湛瞧她那有些得意看穿了他干坏事的小模样,便问:“害怕吗?”
“怕什么?怕脏还是怕臭?”云绡眨了眨眼。
钟离湛道:“怕孤。”
“怕您?”云绡摇头:“您是在帮我,您心怀正义,见不得她欺凌我,您这事做好事啊!”
钟离湛啧了一声,你又变成了您。
他道:“为了你口中的正义,孤可是杀了不少人。”
准确来说,是数不清的人。
他也不知自己说这话,是指望从这只小兔子的眼里看出什么来,畏惧?惶恐?疏离?
好像都不是。
大约是他恶趣味,见不得她捧着一碗清粥烂菜还这么高兴,便想吓她。
云绡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意思,那双眼睛更加清澈了。钟离湛似乎能从她的眼瞳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实际上并没有他的倒影,这世间任何镜面,都无法照见他的魂魄。
云绡不明所以,又理所应当:“您当然杀过人。”
她有些尴尬地提醒他:“后世人对您的记载……比较多。”
钟离湛敛下嘴角,哦了声。
安静了好一会儿,钟离湛又没忍住问:“他们都是如何记载孤的?”
云绡可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得罪钟离湛,毕竟他们俩现在气氛还不错,云绡不打算破坏和谐,并且还想在他面前再多增几分好感。
故而她道:“等我吃完饭,我带您去一趟千术阁,那里有您的生平,您自己去看。”
钟离湛也不知自己到底要不要看,即便云绡不说,他也知道后世人在对于他的记载上不会有什么好话,毕竟他是被圣仙杀死的杀神,那些人为了庆贺他之死,甚至还举办了圣仙节。
云绡到底是没能带钟离湛去成千术阁了,她才刚回到自己的住处,便看见在住处前等着的人。
周泉礼比云绡猜测找来的时间的要早些,这说明晨妃那边的动静应该更快,快到周泉礼都等不及看那反咒是否更加周全。
周泉礼在见到云绡手上端着的吃食时一怔,云绡便在他开口前开口:“周情种等我吃完。”
周泉礼:“……”
情种这两个字,简直像是在扇他巴掌。
云绡回到小院,也没请周泉礼进去,事实上周泉礼也十分嫌弃这院子,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破败的地方,脏乱得无从下脚。
云绡自顾自地吃,周泉礼便在那儿骂:“你还真是在宫里过着猪狗不如啊。”
钟离湛的那双狐狸眼嫌恶地瞥了周泉礼一眼,问:“他是不是被狗咬过?”
云绡一顿,不解。
钟离湛道:“孤见过一个人,被狗咬了之后一开始还好好的,后来便像他这样发疯,再后来就死了。”
云绡:“……”
“疯完了之后,就死了吗?”
钟离湛点头。
云绡似是想到了什么,抿嘴一笑。
等吃完了,周泉礼才将她被关在青云司后发生的事说出来。
如云绡所料,晨妃的动作真的很快。云宓被抱到她膝下去养时已经知事了,她深知这是个养不熟的,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婚嫁帮她谋取些什么。
本来周泉礼是最好的人选,偏偏云宓像猪油蒙了心一样非要害周泉礼,避免逍遥王将麻烦找到自己头上来,晨妃以最快的速度给云宓挑选夫婿。
今日宫中的另一边也有不少显赫人家的公子被三皇子借口请入宫中,与云宓相看。
周泉礼也来了。
那件事之后他不是第一次见到云宓,每次看见她,她都是泪眼朦胧地望向自己,从未靠近。
周泉礼也不知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他只知道他都能为了云宓既往不咎,她就不该仍然对他视若无睹,至少,不该站得那么远,她好像并没有爱上他。
晨妃已经与三皇子说定,今日不论如何要给云宓寻个夫婿嫁出宫去。一旦云宓真的成婚,周泉礼便是再荒唐,逍遥王也不会让他做出抢夺他人妻子之事。
他急,急得顾不上那边,匆匆便来找云绡。
“所以周情种今日来找我之前,没见过云宓?”云绡问。
周泉礼点头。
云绡心里给他鼓掌,便道:“女子之爱与男子不同,更为含蓄。”
“凭什么?!凭什么我爱上她,可以为她去死,她爱上我,却仍然要我低头?!”周泉礼咬牙切齿,心中对云宓又爱又恨,舍不得放下,又在心里想了无数遍将她得到后,要如何去折磨。
云绡道:“那就让我来为周大情种助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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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宓近来很不好过,她心里其实有几分确定,周泉礼应当听到了些风声说是她向大皇子出卖了他。但他没有证据,所以他对她应当还抱有好感,所以这短短几日,她都能看见他好几回。
云宓想让自己静下心来,好好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可晨妃却非要她在今天的男子中选一人,若她不选,晨妃就要替她来选。
云宓对着三皇兄哭了两次,她知道她的眼泪向来有用,可近来她感觉很不对劲,到现在她也不确定,自己哭,三皇兄是否会帮着自己。
果然,她的眼泪还是有用的,她说她害怕,不敢只看一眼就将自己嫁出去,那是她的一生幸福。
三皇子是晨妃亲子,从小陪着她长大,也有些不忍心,便答应替她向晨妃说两句好话,让晨妃再许她缓上一段时间,多看两眼。
云宓尚未松口气,三皇子便因公事被人请走,眼看着他离开了宴会很久都没回来,而晨妃那边已在催促,云宓就知道他帮不了她了。
她浑浑噩噩,不明白到底哪一步错了,尤其是在青云司见到云绡之后,从那天起她没有一件事顺利过。
面见晨妃之后,云宓只说一句全凭母妃做主,而后便出来吹风。
宫中花园很多,湖面上的风很冷,她心中生乱,明明宫门来传周泉礼入宫了,可她却没见到他,他难道确定是她要害他了?
不论从哪一方来看,眼下周泉礼,是带着她脱离苦海最好的人选。
便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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