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今深呼吸,调整了下情绪。
猫妖的故事很简单,猫妖叫阿猫,是只流浪的、居无定所的小妖。因为太过弱小,妖气也没有那么明显,从来没有被仙门的人发现。也是因为太弱小,饥一顿饱一顿,饿得瘦骨嶙峋。
出生在何处他已经不记得了,流浪到了锡林城后,他跟着小猫们一起,傍晚就到抱春楼后门去,那里有干燥好吃的东西,还有柔软善意的怀抱。他就是在那里遇到了阿秋。
阿秋喜欢同他们这些小动物讲话,讲自己的家乡,讲自己的哀愁。
阿秋最喜欢抱着阿猫。
“嬷嬷要我嫁人,程员外要娶我,我不愿意。”
阿秋垂泪,滴在阿猫的皮毛上,皮毛陷出一个小窝,兜住了那滴透明的水液。
“喵?”嫁人,阿猫不懂,他只是伸出舌头舔了舔阿秋的手指。
阿秋笑了下,头埋在阿猫小小的身子上:“那个程员外有钱有势,可是他前前后后娶了十几位妻,纳了数不过来的小妾,姐妹们都说他后院是吃人的嘴。”
沉默了好久,阿秋摸摸阿猫的脑袋:“往后,我怕是不能喂你了,你要机灵些。”
“喵?!”这次阿猫听懂了。
他犹豫了犹豫,第一次在人身前现了身,顶着阿秋惊讶的眼神,紧张而充满期望:“我带你走,离开抱春楼!到程员外找不到你的地方!”
阿秋同意了。
阿猫找好了路线,他甚至攒了钱,再回来的时候阿秋竟然欢欢喜喜地嫁给了程员外。
阿猫:“我前前后后找了阿秋好多次,只要她想,她就能出来,可是她像变了一个人,不认得我,打我,骂我。”
“叫他们抓我,还报官,”阿猫吸了吸鼻子:“我昨天夜里再去找她的时候,她浑身是血躺在床上,我听见其他人说,是程员外……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让我帮她报仇,让我杀了程员外,可是她依然不知道我是谁。”
“我杀了那个坏人,程府有人报官,我就匆匆跑出来了。”
“离开之前,阿秋说是会同嬷嬷周旋,拖到我回来之后,我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改变了想法。”
“于是我到抱春楼,我见过这间屋子的主人和阿秋在一起,所以我问她知不知道阿秋的事情,她说阿秋早就死了。”
阿猫呜呜呜起来:“怎么可能,我明明在程府看见了阿秋,如果阿秋早死了,那程府的人是谁?”
故今思量片刻:“会不会是你认错了人?那夜我听见程员外叫的是‘娇儿’,不是阿秋。”
“不会的!”猫妖急了:“我怎么会认错阿秋!”
否然小脸一沉:“你不该杀程员外,应该把他交给官府。”
故今“啧”一声:“什么时候了,你说这个。”
否然:“聆音她知道阿秋的事情……”
但却对阿秋的事情讳莫如深,这其中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故今脚尖踢了下否然的小靴子,否然缩回脚,瞪着她,故今向他勾了勾手指。
否然不动。
故今撇嘴。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她半弯下腰,手掌伸开,摁住否然要躲开的头,嘀嘀咕咕。
“这样,知道了?”
阿猫瞪着一双眼,跟着他们转来转去。
*
房门被敲响,聆音回神:“进来。”
故今进来,身后是低着头的否然。
“聆音姑娘。”故今脸上带着一抹愧笑:“聆音姑娘,否然有一个不情之请……”她暗中使劲,把否然推了出来,聆音自然看见了否然……和否然怀里抱着的,眼睛圆溜溜的狸花猫。
“这是?”
“咳!说话。”故今齿缝里蹦出来声音,否然抬头,眼睫垂下,举着狸花猫,抿了抿唇:“我,我可以养他吗?”
故今连忙道:“这只猫太可怜了,我们见到的时候饿得就剩皮包骨,躺在路边的臭水沟里,喵喵喵叫的可惨了,否然还小,见不得这个,就闹着要养……姑娘,这小猫也占不了什么地方,我们有一口就喂它一口,你要是不喜欢……我们会看住不让它出来的。”
聆音看着阿猫愣神,半晌才开口,就着否然的手摸了摸阿猫的头:“我没什么,就是小心别让嬷嬷看见。”
故今:“多谢姑娘。姑娘……也喜欢猫?”
聆音揉了揉阿猫的耳朵,笑了笑没说话。
故今又道:“我前几日看见后门有不少姑娘在喂那流浪猫,各位姑娘真是心善,聆音姑娘也去喂过吗?”
“嬷嬷不喜我们去,说是脏。”
“哦,那……”
“天色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去休息吧。”聆音打断故今,脸色有些疲惫:“我想歇息一会,晚上还有客人。”
“好的。”
故今和否然退出聆音屋子,关上房门。
否然:“……你这不是什么都没问出来吗?”
故今:“……好歹它也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抱春楼了不是。”
阿猫跳落在地,尾巴轻轻一甩,小声道:“今天晚上我要离开。”他抬起爪子踩了踩:“坏人死之后,我再去找阿秋,她不见了……我要去找她,把她带回家。”
故今蹲下身,伸出手揉了揉阿猫,从头顶呼噜到尾巴尖:“那你去吧,别忘了回来。”
阿猫喵喵:“我记得。”
说完,他踩着小碎步,悄悄走了。
天色渐晚,抱春楼热闹起来,粉灯春意,连空气都是香的,廊柱偶尔被轻纱一角贴过,在烛火晃映下留不住一片阴影,姑娘的笑声咯咯咯传来,跟着脚步追逐声,在故今头顶几寸的木头棚顶弹动,簌簌落灰。
她伸手掸了掸头顶。
楼里来的都是贵客仙人,用不到她们这些仆役近身伺候,能进屋瞥见贵客仙人衣角的都是名角儿后备役,照楼里嬷嬷那个病弱的审美,故今只能窝在大通铺里生闷气。
大通铺一铺能睡十个人,揉成一团的薄被还没故今身上穿的衣服厚,坐下的时候床像跷跷板,故今松了下劲儿才没掀过去。
“我太沉了?”
她爬上床翘腿掀开窗户:“这怎么就我自己休息了,其他人呢?”
门外传来说话声,故今把窗户放下,扭着身子坐回床边,支着下巴,准备打造一个完美的第一印象,结果没人给她展示的机会。
故今只点了自己这边的烛火,大通铺那边还是暗着,来人关上门,闷头融入暗处,坐在床上,肩膀抖了起来,抖了一会抬手摸了两下脸,悉悉索索脱了衣服,发出吸气声。
故今猫着腰到她身后,摸上了她扭在后背的手。
“我来帮你吧。”
“啊!”
女孩吓了一跳,从床边掉了下去:“谁!”
身上的衣服翻了下来,盖在她的头上,故今帮她拽下来:“我叫故今,新来的,嬷嬷让我住这屋。你后背自己不好上药,我帮你吧。”
女孩吸了吸鼻子,看故今吹亮了灯,红着眼睛道谢:“我叫净静。”
“谢什么……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你这伤……”故今放轻动作,净静后心青一块紫一块,还有破皮和血丝,一层层叠起来,手感像凹凸不平的树皮。
被指甲掐的,手指拧的,被什么东西抽打的。
故今停了话,吹了吹药,一点点凉风消散炙痛,净静的肩膀又抖了起来:“我,我不想跟着袖白姑娘了,但是嬷嬷不让。”
袖白?故今用手扇风,让药膏风干:“你惹她不高兴了?她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净静摇头:“没有,她心里不痛快就要收拾我,可是以前不是这样的,从上次选花魁之后,她跟变了个人一样……”
变了个人一样……
故今沉吟一瞬,想到了什么,净静抽噎道:“今夜据说来了大贵人,我们练了半个月的舞,要登台献艺,若是运气好,就再也不用受苦了……可是今日袖白看我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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