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念一字解,万千红光散去,围在药铺外的一众人都丢了一小段记忆碎片,举起的镐头狠狠砸在地上,青石砖碎了一个角,阿罪不知自己何时钻进何还的怀里,伸手上上下下摸了摸,手感硬硬的,一点都不软和,抬头看看,对方竟也正低头看着她,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何还等了会儿才问:“可是摸够了?”
阿罪摇摇头,又立马察觉不大对劲儿,赶忙点头,绯色攀上面颊,一如傍晚天尽头的火烧云,“谁稀罕摸了似的,玉浮山上我师兄弟有的是。”一步跳到旁边去。
“所以你是每一个都摸过了?!”何还理了理沾着阿罪口水的衣袍。
“你放屁!我只摸过你一个人!”阿罪口不择言,反应过味儿后望着何还的眼睛急得说不出话,不知从哪里开始解释好,又怕越解释越乱。
何还佯装没听见,从怀里掏出一贯钱挂在药铺掌柜的手上,握住阿罪的手腕快步将她带离是非之地,路上的人们还“妖啊?妖呢?”四处找个不停,兔妖茸茸早已经跑远。
阿罪的腿可没有何还的长,也没他迈步快,跟在后头像是个没放起来的红色小风筝,起初她只觉得何还深不可测,可如今她越发看不懂何还了,一口气走到街尾,一把甩开何还的手,“你为何不愿意救那兔妖?难道你不是妖吗?妖为何不向着妖?!”
何还深吸一口气,这问题问得他头疼,遂用食指敲打两下太阳穴,心里想的全是怎么糊弄眼前这姑奶奶,“何某从不多管闲事,是妖我就得帮?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你是人,也没见着你替那掌柜说话,兔妖有错在先,受点苦也是应当的,不过我要事先说明,我开价一向很高,若无利可图,是人是妖我都不会帮。”
“钱对你来说难道比命还重要吗?!就是因为你们妖总是自扫门前雪,从不管他人瓦上霜,才沦落如此境地,若妖都不愿意为妖发声,你们还指望着谁为你们主持公道?!我一直以为力量越大责任越重,若是有一日你也遭人唾弃,走在街上被喊打喊杀,你又该当如何?!”阿罪最讨厌别人不认真听她说话,何还方才便是如此,仿佛将她当成个累赘,她在玉浮山打不过师兄弟便罢了,出来还要被这个臭妖看扁。
一件事若是不如意便不要来回在心中咀嚼,否则便会如她一般越想越气,气得她差一点就想抽出红莲往何还身上砍,叫他何还站在茶楼上看笑话,屁都不曾放一个。
何还原本玩世不恭的表情若涟漪般悄然淡去,耳边尽是阿罪问的那几句话,若他遭人唾弃又当如何?不过很快他便如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笑了笑,“你对我的期望是不是过高了些?若对方杀得了我,那让他杀便是,弱肉强食亘古不变,所以你到底是气我没救兔妖,还是气我没帮你?”说罢从怀里掏出被油纸裹着的山楂锅盔递到阿罪的面前,“已经凉了。”
他以为阿罪现在和小孩子闹脾气差不多,只要给点儿吃的便能哄好,殊不知她方才碰了一鼻子灰,如今正在气头上,“哼!奸商!”挥手一拍打落了何还手中的山楂锅盔,头也不回往徐府走。
傍晚时分,银花站在门口小心翼翼敲了敲门,听里头应了声:“进。”提着食盒推开门一脚踏进了冰窖里,阿罪坐在床边,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不悦的样子,倒是何还坐在桌边先向她笑了笑。
银花壮着胆子将食盒放在桌面上,一碟酱猪脸,一碟卤牛肉,一碟油煸茄丝,一碟拍黄瓜,还有两碗糜子饭,她将这些都一一摆在桌子上,退一步行至何还身后,弱声问:“阿罪姑娘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不等何还回答,她走到桌边抄起筷子一口卤牛肉一口糜子饭,端起碟子把油煸茄丝拌在饭里,噎得慌便对着水壶嘴儿牛饮起来。
银花有些怕,但还是拾起桌面上另一双筷子想要递给何还,却未料到先一步被阿罪抢了去,阿罪冷冷说:“他不饿。”
何还其实已经撩起袖子抬起手,就等着银花把筷子递过来,经阿罪这样一说他一脸吃了哑巴亏的表情,看一眼桌上的饭菜却又抽回手,无可奈何点点头,“行,她说我不饿那便不饿吧。”这一点阿罪并未说错,他的确不饿。
银花谁的话都不敢不听,既然何还情愿被阿罪这样折腾,她自然也没有强出头的胆子和道理,因此正要退出去,刚走到门口却又被何还叫住。
“银花,我有一事问你,你家二少爷既与万明县高家二小姐定了亲,如今亲结不成了,你家老爷可有派人去同高家说明情况?我虽是被请来捉妖的,但眼瞧着一两天也难有结果,两家既是世交,若是因昨夜的乌龙闹出误会便不好了。”何还如寻常那般笑着说。
除了二少爷徐文选,银花还是头一次瞧见性子如此温煦柔和的郎君,被阿罪姑娘那样欺负,竟没一丁点儿要发脾气的迹象,而且生得那样俊逸潇洒,双眼如星辰玛瑙般深邃璀璨,阿姐说眼睛好看的人一定不坏,不知不觉对何还更多了几分好感。
银花想了想说:“二少爷已经去信高家,把昨夜的事儿交代得一清二楚,但二少爷并不是为了娶二小姐才解释,而是为了退婚。”
“退婚?!”阿罪嘴里还塞着一大块猪脸肉惊呼一声。
银花点点头解释道:“和高家的婚约是早年间大少爷还在时便定下的,谁知道大少爷死活不愿意娶高二小姐,前些日子二少爷的痨病愈发重了,老爷夫人请了郎中来看,说是用药吊着最多还有三个月,夫人病急乱投医寻了个术士,算出高二小姐的八字与二少爷的八字极合,便想着把婚事办了冲一冲喜,兴许二少爷的病便不药而愈。”
“荒唐。”阿罪一掌拍在饭桌上,震得碟碟碗碗都跳了起来,“竟把人家一辈子的幸福当儿戏!若你家二少爷两三个月后当真一命呜呼,高二小姐岂不是要守一辈子的寡?!”
银花也知道现实的确是这样,可她一个小侍女又能如何?只得无力笑笑。
何还见阿罪如此,想倒杯水喝,可瞧着油乎乎的水壶嘴儿心里生了退缩之意,只得又问起银花:“高家可知晓你家二少爷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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