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胜这几日在刘聿洵的授意下,一刻不离身地派人盯着辛起山,这位兵部职方司郎中除了车马华服享受着与其俸禄不匹配的生活之外,却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之处。
而刘聿洵自从从它山剿匪归来之后,便重新出现在了早朝上,文武百官虽然心中还是对赖长兴之死心有芥蒂,但迫于刘祀的压力,朝堂上也开始出现了“罪疑惟轻,功疑惟重”的言论,更有甚者,已重执卑辞以奉,其中就包括那日在朝堂上牵扯出王绍安的《议礼之说》的礼部尚书吴钩。
说起这个礼部尚书吴钩也是个骑墙滑头、迎合谄媚之人。此人初入仕途时,不过是个礼部小小的主事,因在太宗亲政那年偶然进献一株双生牡丹,牵强附会为“盛世并蒂,国运昌隆”,得到了刘祀的嘉奖,自此尝到了甜头。此后,他专以搜寻祥瑞为能事,或假造白鹿衔枝、或谎报夜现神光,大书特书,将功绩归于圣德,靠着这般投机取巧,短短数年便从主事一路擢升为礼部尚书。
升任礼部尚书后,吴钩的行事越发圆融,朝堂之上,周旋往来,面面俱到。私下里,也常有其攀附东宫的传闻,所以即使那篇《议礼之说》有其向自己插标自售的嫌疑,刘聿洵也不敢妄下结论。
但用其之能,为自己办些许杂事还是方便的,譬如现下,吴钩要做的便是帮刘聿洵找东珠,要求便是匀圆玉润,大可半寸。
“告诉吴尚书,如这酸枣一般大才可。”翰墨斋内还未用上火盆,刘聿洵习武多年锻造的筋骨,让其比他人更加抗冻,他随意从手边的果盆里捡了一颗大的酸枣出来,让李全胜递到前来回话的小吏手中,“你手上的那两颗你也带回去。”
翰墨斋原本就冷,偏近日刘聿洵因为军粮之事没有进展整日绷着个脸,更是让屋内寒气更甚了几分。
吴钩派来的小吏原想着自己手中的这对东珠已是世间罕见,定是能在刘聿洵处讨上一些好处,却没想到这雍王确是不买账,看上去还很是不满意,吓得他接过那颗酸枣行礼之后便匆匆向礼部衙署赶。
“会不会不是辛起山?”李全胜自然知道这几日刘聿洵为何事所烦闷,便开口问道。
雍王府的人跟了辛起山这么些时日,没发现任何他与外人勾结的线索。
“这些日子他都做了什么?”
刘聿洵为了让劫军粮的盗贼能够浮出水面还特意让郑岐玉安排户部给西境运送了一批新的军粮,却没想到这些贼匪像是提前听到了风声一般,人影都没出现。
“辛起山除了去衙门点卯之外,每天也就是换着馆子吃山珍海味,喝完了酒去看杂耍听戏,偶尔夜里还要去勾栏瓦舍寻些乐子,但都是跟衙门里的同僚一起,没有其他可疑之人。剩下的就是他去了两次牙行,看了几处院子。”李全胜转着眼珠子历数了一遍这几日下面汇报上来的情况,总结道,“再就没有其他了。”
“府里其他人呢?”
“也没有异常。”
“也没见着他们家有其他的买卖?”刘聿洵捡了一颗手边尚还泛绿的酸枣塞进口中,酸涩的味道让他皱起了眉头,这是他自创的提神醒脑之法。
“没有。”
“那就再多派人手继续盯着,这银子又不会平白无故从地里长出来,如果府里的人手不够,就去兵部找郑尚书借。”
“末将得令。”
李全胜说完便打算退出门去安排人手,却见一个奉命监视辛起山的府兵急匆匆地向书斋跑来。
“辛府有异。”来者气喘吁吁,在短暂喘息片刻之后才继续说了下去,“辛芷绮天未亮就套了马车出城,此女素来惰于晨兴,鲜少清晨外出,所以我就派人跟了上去。我们的人一路跟到城北,出了城门,果然在离万安城不远处山脚下的一处村落里找到了他们圈养的一群死士。”
“果然,银子是不可能从地上长出来的。”刘聿洵听闻此言,神色未惊,仿若早就料定此般结局,气定神闲地又在果盆里捡了一颗酸枣塞进口中,嚼了两下以后才慢悠悠再开口,“辛芷绮找死士做什么?”
显然西境抢军粮这样的事情辛起山是不会交给辛芷绮来负责的,看来这个从一开始凭着一对东珠耳坠进入自己视野的辛家姑娘有别的安排,只是自己的人凑巧又给赶上罢了。
“末将怕耽误了殿下的部署,只跟着他们到了王府门口,还未得知他们要做什么,就先来禀报了。”
“王府?是哪个王府?王抃的府邸?”
刘聿洵闻言,猛得站起身来,脸上的神情也从从容换成了急切。
“是。”来人不知刘聿洵大惊失色的缘由,怯生生答道。
“李全胜,备马,跟我去王府。”
他早该想到这万安城内,姝媛争宠,明枪暗箭,可一点也不输疆场杀伐。
可等刘聿洵赶到王府的时候,那几个死士早就跟着王太初离了府,询问王府的人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鸣镝!”
刘聿洵此时也失去了理智,他摸了摸自己在王太初的金创药帮助下愈合的伤口,内心被不安的情绪所笼罩,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样的任务是需要用到死士的。
“殿下,这样会暴露的。”
李全胜不知此时刘聿洵心下的盘算,只知道这么多天的蹲守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不可毁于一旦,便开口劝阻。
“放!”
他转身怒斥一声,眼神中是不容反抗的怒意。
“殿下,在和乐楼。”
李全胜搜出鸣笛正欲点火之时,还是刚才那个府兵在街上闻讯一番之后跑了回来。
“卖桨汤的伙计方才说前些时候王家小姐在他那里喝了浆汤以后,说是要去和乐楼帮忙。”府兵见此时刘聿洵和李全胜之间的气氛紧张,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补充道,“伙计说这些天,王小姐都会去和乐楼做帮手。”
闻言,三人便骑马朝着和乐楼的方向飞驰而去,王府所在的天吉巷和和乐楼所在的酣香街幸而距离不远,策马来到街头刘聿洵就望见了此时正在和乐楼的门口清点货物的王太初。
她抱着一个手炉站在沉水的身侧,看着沉水数着货箱里的物件,却看不出是什么。
送货的是一个硬朗彪悍的货郎,正在从驴车上往下卸货,他的身旁不知何原因跟着一个看着三四岁的女童,正搓着手乖巧地等在一边。
他看到王太初蹲了下来,将手中自己的手炉塞到那女童的手中,还挪了挪位子站到风口帮她挡住了风。
看到王太初安然无恙,刘聿洵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喝住了李全胜和府兵的马匹。
“你们去跟我们的人汇合,跟他们一起盯住那几个死士,我一人过去。”他轻拉缰绳,似还有不放心回头嘱咐李全胜道,“告诉大家一刻也不能懈怠。”
王太初哪里知道此时的她正处在腥风血雨中,她蹲在那里逗着货郎的女儿扮着鬼脸,要不是沉水慌忙的请安,丝毫没有注意到刘聿洵的到来。
“问雍王殿下安。”
王太初起身请安,看着刘聿洵从马上一跃而下,只见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犹有未散的惊惶,嘴角牵强地扯出一抹笑意。
“雍王殿下可是来食饭的?”王太初总觉着今日眼前的雍王有一丝的古怪,可又不知这古怪是落在了何处。
“不是,只是来跟王姑娘讨个说法。”
刘聿洵看着王太初咬着嘴唇,圆溜溜的眼睛不住地转动,睫毛扑闪扑闪的,似乎正在盘算着什么。
她对自己的到来感到吃惊,或许更让她吃惊的是自己此时的失态。
他垂眸深吸一口气,将失态的情绪尽数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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