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沈云楹过得十分快活,她奉母命带着表妹蒋琬在京城逛逛。沈云楹想着带她去云露阁买糕点,谁知刚买到就碰到同样出来逛街的蒋高恒。
于是三人结伴而行。
书斋、茶室、画集,蒋高恒去的都是雅地,沈云楹头一次被人带着去参加读书人之间的文会。这些地方都有包厢,可以带妻子或是家中姊妹前来,本朝才女众多,若是女子有好诗、好画,也能在文会中扬名。
除了这些,蒋高恒还和她们去酒楼听曲儿,琴音婉转轻柔,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诉说,下一秒却又换成一曲轻快的乐歌。
这一天,蒋高恒又去一家博石斋。
这里以好石头闻名京城。沈云楹正在仔细挑选一个,打算回去做印章。
恰巧有人来卖祖传石头。
伙计拿起石头看了又看,说道:“小兄弟,你这块是瀑布石,大概值二十两银子。”
卖石头的人不信,“我家祖父说起码值五百两。你肯定看错了!”
伙计放下石头,一拍桌子,坚定道:“我不会看错。你是不知道,博石斋每天碰见多少和你一样的人,拿着一块石头说祖传的,张嘴就要几百两,其实那些石头根本不值钱。”
“不是每个人都有一双慧眼,看出值钱不值钱。”
买石头的人真缺钱,咬咬牙,始终不肯低价贱卖。
沈云楹留意到这边的动静,蒋琬小声问:“表姐会看石头吗?”
沈云楹摇头,轻声道:“不懂。”
蒋高恒忽然走过去,嗓音清润如涧中流水,“这位伙计,依我看这块石头乃是太湖石,而非瀑布石。”
他拿起石头,口中说着:“瀑布石,触手顺滑,犹如丝绸,沟壑深浅不一,纹理分明,有一点明显是凹坑。太湖石,讲究瘦、皱、漏、透。雄浑中兼具玲珑。刚上手,便能分辨出二者的不同。”
伙计的傻眼了。
卖石头的人登时笑开。
掌柜的留意到这边动静,立即出面处理此事。最后,蒋高峰被掌柜的送了凉快黄石,用作印章正好。蒋高恒送给沈云楹和蒋琬,一人一块。
回家马车上,沈云楹收到蒋高恒的一份礼物,一匣子书。她好奇翻开,全是蒋高恒和游玩的好友之作,是他们一路见闻,名字就叫山水集。
沈云楹大为开心,在车上就忍不住翻开看起来。
“姑娘回来了?夫人让您去一趟静远斋。”银屏在家留守,一见沈云楹回来,赶紧禀报。
沈云楹进门的动作一顿,让人搬书进屋,自己调头往静远斋去。
蒋文笙端坐在椅子上,面色难看,见沈云楹进来才缓和一点。
“母亲叫我来有什么事?”沈云楹刚坐下就迫不及待问,她的心神都在新得的书上。
蒋文笙没好气道:“今日老夫人传话我去慈晖院。”
沈云楹猛地直起身子,直勾勾望向蒋文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她有记忆以来,老夫人从未让蒋文笙去过慈晖院。
“不用那么紧张。是说你的亲事。”蒋文笙笑道,不吊着沈云楹胃口,“我便说你和蒋家定下了,两家交换过信物。”
沈云楹有点懵,“蒋家?不会是高恒表哥?”
蒋文笙点点头,“我与你大舅母早有默契。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带高恒进京,他又不用读国子监。”
沈云楹只想了片刻,“挺好。”
母亲和她都不想当沈家高升的垫脚石,不想太师和老夫人左右她的亲事。
“那能晚两年再出嫁吗?”沈云楹想在母亲身边多待两年,等嫁人之后,蒋家远在江南,蒋高恒还要四处走走,怕是很久不能见母亲一面。
念及此,沈云楹便觉得蒋高恒一般般。成亲,索然无味。
蒋文笙曲指敲沈云楹的头,“瞎想什么呢?当然要多等几年。”
沈云楹顺势抱着蒋文笙的手臂撒娇,“我的亲娘啊,当然是想在你的小厨房多蹭几顿。”
“来人,叫小厨房做些点心送来。姑娘嘴馋,多做些。”蒋文笙吩咐下去。
沈云楹笑着靠在蒋文笙身上。
而蒋文笙此时心里莫名不安。有一点,她说谎了,她病没来得及和嫂子交换信物。护国寺测算庚帖要七天,在佛前供奉。后日才是第七天。
希望太师和老夫人不要继续逼迫。
——
皇宫,乾清殿。
乾清殿乃是宫中最威严的宫殿,皇帝的起居之所,长夜笼罩,此时宽阔的殿内,传出皇帝不耐烦的声音。
“朕早就说过,要你早一些娶妻生子,你家就一根独苗,嘉荣长公主也就你一个儿子。”皇上双手叉腰,气得站起身,目光灼灼盯着中间站立的青年。
燕培风眉目俊朗,五官深邃,殿内的烛火映照出他轮廓分明的脸部线条,此时他薄唇紧抿,剑眉微蹙,显露出几分威严之态。
燕培风听到皇上这话,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不等他深思,皇上又开始诶哟叫唤,“朕的头疼病都要犯了,眼前一片漆黑,就和你的将来一样,黑黢黢的!”
“京城没成亲的姑娘多得数不清,你就没一个看上的?你真要当孤家寡人?”
“早知如此,五年前就应该压着你成亲。当年和你同龄的青年才俊,连儿子都能去买糕点吃啦。你还没成亲!”
燕培风不禁苦笑扶额,皇上密集地念了一个月,燕培风得承认,他承受不了了。
“朕告诉你,要是你还不答应,你的官位朕也没定好。朕被你逼得头疼,什么官位官职都想不明白。”
燕培风无奈道:“舅舅,您这是耍赖。”
皇上脚步匆匆从台阶上下来,站在燕培风面前,压低声音问:“培风啊,你老实跟朕说,你死活不愿意成亲,你这身体,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太医院医术高明,你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不能讳疾忌医。你放心,有朕在,消息绝不会泄露出去。”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皇上微微点头,还主动寻找证据,“男子在你这个年纪,谁不是血气方刚的。守孝前你身边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出孝了,你连亲事都不想提起。分明就是触及到伤心事嘛。”
“这么说,还是朕不够关心你,朕这就传太医。”
皇上抬手欲召太医,燕培风忙阻止,“舅舅,您实在是想得太多了!”
燕培风实在不解,皇上是怎么联想到隐疾的?他的身体每月都有太医来诊平安脉,有不对劲之处,早就诊出来了。
燕培风只是觉得娶妻生子,得分精力照顾后院,而且女子多麻烦,实在耗神。他一连守孝五年,仕途上已经落后于人,要想施展抱负,还得加倍努力。燕培风暂时还没心思考虑成婚。
见燕培风信誓旦旦,皇上打消一半怀疑,“那,那你是为什么不愿成亲呢?京城的好姑娘那么多,是了,你是男子,能见过几个姑娘?没见过自然不会年少慕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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