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前边是赵经时的人。”
都察院都事方穆听身着布衣,低声与莫无归禀报消息:“……再近恐会被察觉,可要过去?”
“为什么不?”
莫无归也是一身常服,许个子太高,身材太过出色,寻常衣物在他身上竟也能透出贵气,腿长腰劲,背宽肩韧,耀目阳光都抵不住他眸底锋利:“都察院监世间恶举,司天下案狱,职京畿安危,有疑不查,罪也。”
方穆听眼睛刷的亮了:“是!”
他们都察院就是有监察一切之权!宗正寺能削尖了脑袋抓机会争功,他们为什么不能争?说五皇子是宗室,宗正寺插手理所当然,可论查案,谁比得过他们都察院?
五皇子的死皇上下了旨,他们查不了,可四方琉璃蝶花樽的被盗,也是高国舅死前一直纠缠,心心念念要查的事啊,谁说大盗就不能是凶手了?那个什么玉三鼠,没准就跟案子有关!听闻早前高国舅布黑局行诱补之计,三鼠踩坑,不得不分开仓皇而逃,下落不明,有蛛丝马迹表明隐隐指向京城……
只要有了切入点,还怕找不到东西?查着查着找到别的嫌疑人,顺便锁定命案真凶,怎么不算弯道超车,悄没声息就抢了个大功!
还得是头儿!蔫坏的计划能做,猥琐的秘局可布,真碰上了硬刚也不怕!
跟着这样的上峰就是爽!
近就近,被发现就被发现,怕个蛋!
“仔细行事,切勿惊扰百姓,去吧。”
莫无归吩咐完,独自走向巷子尽头,再近,就是街边茶楼。
不久前他曾察觉有异,视野尽力捕捉,却未见可疑之人,循直觉一路追踪,最后来到此处……还是无有可疑之处,难道是错觉?
不对,地上有血迹。
或者说,曾经有血迹。
莫无归瞳眸微动,刚要细看——
“听说大人家中弟弟今日接回府,大人要不先回去看看?这里有属下等足矣,保证完成任务!”方穆听又回来了,似乎准备投桃报李,体贴上峰辛苦。
莫无归微闭目,侧身看了眼家中方向:“我待舍弟情深,舍弟必也待我意重,因正事耽误片刻,想来他不会介意。”
方穆听又感动了,大人数年宵衣旰食,夙兴夜寐,终于简在帝心,一路殊为不易,每天那么忙,睡觉的时间都没了,还记着天南海北的找弟弟,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这件事上花了多少心思,怎么可能不牵挂?这般牵挂,到了终于云开见月明的此刻,竟还能正事为先,何等大义!
“大人保重,我等去了!”
这一刻,方穆听眼神坚定的像要舍身取义,行动迅速的带着兄弟们去干活了。
等人都离开,莫无归才走进墙角,细看那几乎痕迹不存的血迹。
虽然有点难,他还是辨了出来,血的颜色不对,伤重,且中了毒……
果然不出预料。
三日内,他必须找到这个人,否则人必死。
他鞋底踩上这片痕迹,蹭的更加面目全非,一点都看不出来后,视野扫视四周,身形腾挪,继续搜寻。
……
宋晚早就把鞋底蹭干净了,既然决定不跑了,要以逸待劳,当然要做全套,他就是一个懵懂进京,什么都不知道,干干净净纯真善良的半聋小少爷,还是会在茶楼里迷路的那种。
把紫色黄花布带拿在手心,卡在小八将要回来,外面赵经时的队伍马上要进楼盘查前,他开始行动,假装走错了路,伸手推开莫琅所在的包厢门——
“哇我听到声音啦!小八你回来了是不是!我的锅贴买好了么?放了芝麻小虾皮没……”
门一开,众目相对,鸦雀无声。
宋晚立刻先发制人,眉毛一竖,手指一指:“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房间!”
马风旺少有被人这么指着:“你又是谁到处乱闯!”
“你们要在这吃肥肠?”
宋晚立刻捂着鼻子仓皇退后,因不熟悉这里的环境,七手八脚撞到门板,动静很大,门上门侧挂的装饰齐飞,叮儿咣当那叫一个热闹。
房间里立刻乱了,躲‘不明暗器’的,叫嚣着抓人的,互相叫名字提醒危险的,一点鸡毛蒜皮的小场面,竟激起了轩然大波。
宋晚满意极了,装作踉跄站不住的同时,手里攥着的紫色黄花布带飞了出去,在这群人的视野盲区里,精准落到马风旺坐的椅垫侧。
他的超绝轻功超绝手艺,无人能及!
“谁要吃肥肠!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谁家的这般不懂规矩,听不懂人话么!”马风旺崴了下脚,出离愤怒。
“你骂我聋?”
宋晚超绝委屈,气到颤抖,从眼角红到耳根:“原来做莫家小少爷要被这么欺负……我不要回莫家了,我才不稀罕京城!”
众人一静,马风旺都忘了发火了:“你就是今天新回来的那个……”
所有人齐齐看向莫琅。
莫琅顿住:“我也还未曾见过……”他快速扫了一眼宋晚,“不过确曾听闻,弟弟幼有耳疾,是个半聋。”
眼下场景有些突然,他还没想到怎么应对,认是不认,怎么认,小八就跑过来了,喊得撕心裂肺——
“我的小少爷喂,您怎么跑这边来了!咱们的房间不在——咦?琅少爷?”
下人见主子行礼,莫琅这下想错认不认也没办法了。
宋晚委屈极了,气的直哼哼:“你不是说家里是疼我的么?还说琅少爷亲自为我准备房间接我,可他们欺负人!你叫我亲哥来接我好不……不,我不要亲哥了,也不要家了……你根本就是在哄我,这里的人都好凶,茅房不好找,连门槛都欺负人……这里一点都不好,我要回乡下去……”
他声音越来越低,没有大吵大闹,委屈全凝在眼睛里,眼底一点点泛起雾气,映着眼角绯红,无望的让人心疼。
房间里众人很难不怜悯,这……也不能怪弟弟不是?人家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多大事,左不过是个误会。
宋晚可太知道自己这张脸了,装乖扮委屈一绝,赛道一摆,谁与争锋,谁跟他比这个,那就是东施效颦,关公面前耍大刀,赢不了一点。
看你个矫情怪蝎子精还敢不敢装可怜!
莫琅还挺聪明,立刻调整策略,没再玩装无辜那一套,转身朝众人拱手:“诸位对不住,舍弟初来京城,不懂事,有什么错处,还请多多担待,我替他向诸位道歉。”
他笑容亲切,温柔包容地走向宋晚,看起来像极了好哥哥:“晚晚不怕,都是误会,大家没有恶意。”
宋晚噔噔噔后退三步,倒吸一口气:“你……你喜欢吴规,要和他在一起?”
众人跟着一愣,看向房间里身材健硕,很有些伟岸的吴规。
吴规怔了片刻,当即咬牙:“老子不是断袖!是也看不上他!莫琅你自己说!”
宋晚再次震惊:“你……你的腰托?”
众人很难不往莫琅的座位上看,腰托的地方有个小靠垫,靠垫上的花纹……竟和吴规的一模一样!
茶楼做生意,包厢布置自然尽可能尽善尽美,这是个大包厢,坐垫靠垫不只一个,花纹也不只一种,客人想选哪个选哪个,今日竟这么巧,莫琅和吴规选了同一种。
换了往常不会有人注意,发现了也不会乱想,可被这么大声提醒着,难免会想——好苦涩的暗恋心思!情不能诉,悄悄挑了个一对的东西,心里也甜了!
宋晚很满意现场效果,他在偷听时就发现了这个点,当然没这个,他也会找其它的点子,总之不会让莫琅好受!
莫琅深吸一口气,他还未娶妻,正该要说亲,话可不能乱说!
“弟弟乖,”他尽量微笑着,握住宋晚的手,“你耳朵不好,大家不会怪你,莫要激动,少说两句。”
“嘶……”
宋晚红着眼,抽回自己的手,低下头,声音也低低的:“我知道了……我乖,我听话,一定喜欢你给我准备的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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