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是县令派人送来的请帖,邀您晚上去吃酒。”丁管事冒冒失失掀开帐帘,对上傅临川不悦的目光,话音越来越小,双手将请帖奉上,垂下头。
傅临川整理一下锦袍下摆,拿过请帖一目十行:“知道了。”语气淡淡。
将苗喜叫来,开口前先看向姜枣:“今夜我去赴宴,怕是要喝到很晚,兴许就在镇上暂住一宿,先不回了,我叫苗喜送你回村……若是平日里留在镇上也好,只是,近日来镇上莫名多了许多生面孔,听说外面战乱频起,还是回村安全。”
他解释这么多,是怕他误会吗?
夕阳西沉,天边晕染出一片橘红的晚霞。
姜枣站在院中,深吸一口气,双足微分,掌心向上抬起,感受着体内真气流动。
自从经脉受损武功尽失后,她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来自体内如此蓬勃的生命力了。
身形一转,衣摆翻飞,掌心划过空气时带起细微劲风。
追风原本趴在墙角打盹,此刻也被她飒爽的拳脚功夫吸引,竖起耳朵歪头看着。
姜枣嘴角微扬,足尖轻点地面,一个旋身跃起,落地身姿轻盈。
“看来恢复的不错……”她低声自语,接着,抬手擦去额间薄汗,又练习一套近身功夫,招式凌厉如刀,又因身姿灵动多了几分柔美。
忽而,马蹄声由远及近,姜枣收势望去,见苗喜从马背上跃下,递过一个食盒:“公子说这糕点好吃,让我先送些回来让你尝尝。”
说完,不等她作何反应,速速驾马折返,一路上吹着夜风,两跨酸疼。
姜枣燃起烛灯,坐在圆桌前小口吃着糕点,甜香的味道在唇齿间化开,不由想起傅临川挑眉轻笑的样子,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嘴里的糕点也带上一丝苦味,只能硬生生地咽下,空留一嘴苦涩。
她心里明白:就算留下又能怎样。
夜色渐浓,听着院门被推开,踉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姜枣蹙眉,有些担心,这是喝了多少啊。
正出神想着,门被大力推开,她愣在当场。
傅临川衣衫微乱,一只手还在扯着前襟,发冠斜斜歪着,一双醉眼朦胧地望过来,向前走几步,脚下虚浮。
“你醉了。”姜枣上前扶住他,混合着酒气的脂粉味扑面而来。
他这不单单是喝酒去了吧,这么重的脂粉味,想必还有……
算了,与她何干。
傅临川却低头凑近,呼吸灼热,直直看着她:“怎么还没睡?”而后,将身子的重量压在姜枣身上。
姜枣后退一步,半抱着将他撑住,不得不说,腰上肌肉硬邦邦,手感不错。
但也是真的沉。
傅临川脑袋挪了挪,下巴搭在姜枣肩上,也不说话。
姜枣莫名觉得有几分暧昧,脸颊蹭地一下热起来,方才还因他身上有脂粉气的憋闷全都不翼而飞。
清了清嗓子:“你醉了,这是我的屋子,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傅临川呜呜哝哝地‘嗯’了一声,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呼吸相闻。
姜枣僵住,心如擂鼓。
苗喜将马拴好喂完饲料后,先去灶房煮了一碗醒酒汤,端进屋燃起烛光,不见公子身影,听见旁屋的动静,放下醒酒汤赶过去。
见到屋内相拥的二人愣在当场。
姜枣被颈间灼热的酒气熏得面红,扬声唤人。
苗喜快步上前将人扶到自己身上,解释道:“公子怕是醉了,姜姑娘莫要怪罪。”说完便扶着人离开。
姜枣上前将房门关上,咬唇站了半晌,终是叹了口气。
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晨光亮起。
傅临川揉着额角坐起身,残存的酒意在喉间烧灼。
“醒啦?”清冷嗓音从门口传来。
姜枣端着汤:“趁热喝。”将碗放在圆桌上,转身便要走。
“昨夜……”傅临川忽然开口。
“你喝多了。”姜枣打断他的话头,手扶着门框。
“是苗喜把你背回来的,怎么叫都叫不醒,醒酒汤也没喝,今日头疼也受着些吧。”她语速极快,仿佛想要将某些画面从记忆里甩出去。
傅临川望着她绷直的脊背。
“是这样啊……”
“公子,丁渊来了。”苗喜的话打破屋内微妙氛围。
丁渊跨进院门,径直走入屋内。
傅临川坐起身靠在软塌上,身上盖着薄被,毫不在意垂落肩头的发,伸手接过递来的信。
玄色劲装下摆沾着不易察觉的暗红血渍。
“受伤了?”傅临川视线仍落在手中信上。
丁渊嗓音沙哑,如粗粒砂纸:“路上遇见几人有些难缠,不过已经解决了。”
傅临川微抬起眼,眸光微冷:“还真是没完没了。”
“公子……”苗喜站在门口忽然出声,目光淡淡扫过姜枣,其中提防的意味不言而喻。
姜枣转身走到院内,她对傅临川的身份是有好奇,但没有一探究竟的想法。
她明白知道的越多,麻烦也越多。
如今武功恢复大半足以自保,也是时候准备离开了。
只是心底始终有些不舍。
回过头看向紧闭的房门,姜枣在院中摇椅上坐下,半躺下去全身放松。
还挺舒服的。
门被敞开,丁渊从门内走出,继而又将门仔细关上。
目不斜视从姜枣面前走过。
姜枣忽然想起什么,忙将人叫住。
丁渊一身玄色劲装伫立在原地。
扭过头,目光冷然。
姜枣对这种目光并不陌生,与苗喜方才同出一辙。
对她的提防都是为了屋内那位让人琢磨不透的傅公子。
将手中的青瓷瓶递过去:“这是金疮药,先前用过一回,效果不错。”
被丁渊沉默的盯着半晌,才听见一句冷冰冰的:“不需要。”
姜枣收回青瓷瓶,不需要就算了,她只是对先前丁渊帮助她理顺真气的事表示感谢。
房门不知何时敞开了,傅临川懒懒散散依靠在门框上。
不知是因为那封信还是苗喜和他说了什么,脸色有些不快。
反正都是准备要离开的。
姜枣对于傅临川的事选择刻意回避。
炉灶上的水壶‘呜呜’冒着热气,木盆中泡着一套玄色劲装。
丁渊只着一身里衣坐在椅子上,裤腿被卷上去,肌肉精壮的大腿上一道鲜红刀痕触目惊心。
拿过桌上的白瓷罐随手抓一把抹在刀痕上,伤口顷刻间又冒出‘咕咚咕咚’的血水,与白色粉末融合在一起。
丁渊双眉一耸,眉心皱起来,就这样随意将伤口晾在外面。
转身拿过一柄黑色长剑擦拭。
剑身通体乌黑如墨,上面刻着一道凹槽,剑尖锋利异常。
白帕子上沾染浅粉痕迹,丁渊眸色渐冷,看向院门方向。
见来人是苗喜,目光缓和下来。
“这是公子叫我送来的,说是给你补一补…”苗喜将食盒里面的骨汤端出,见到他横在凳子上的腿,上面一道刀痕。
看着也不是很重,哪有补的必要。
丁渊:“不需要。”
苗喜将东西留下:“随你。”
临走时张了张口,到底没有将公子交代的那句话说出来。
实在太过离谱。
苗喜拎着食盒转个弯,篱笆栅栏上开了几朵黄色小花,院子里背对着他的女子腰间围着一条褐色围腰帛巾,怀里露出两只兔子耳朵。
洛佳人转身见到院门口的苗喜,浅笑道:“来了怎么不说话?”将怀中肥硕的兔子放回窝里,迎上去。
苗喜将食盒放在石桌上,端出里面一碗温热的骨汤,上面撒着绿叶葱。
“好香。”洛佳人坐到石凳上:“这是你熬好了特意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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