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枣裹着傅临川的披风,被洛佳人簇拥着走进客栈。
“这是怎么了?”老板娘摇着扇子从二楼走下,看见地上一串湿脚印,睡眼惺忪顿时语气不善。
待看清坐在一旁的傅临川,又热络起来:“傅公子怎么也来了?往常不是嫌弃我这里的菜不合胃口?”
话是如此说,仍旧招呼跑堂的去倒茶并端上两盘酱肉。
傅临川看着盘中切得一指宽的红肉,丝毫没有食欲,指着姜枣:“给她安排一间房,烧水沐浴,再准备一套衣裙。”
老板娘这才认真打量起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原来是个姑娘啊,怎的浑身都湿透了……还……看着有点眼熟……”盯着半晌,就是想不起来这双冷冰冰的杏眼是在哪里见过。
傅临川端起青瓷茶盏,里面飘着几颗碎末,浅抿一口又放下了。
老板娘鲜红的蔻丹指甲朝楼上一指:“二楼最里间,姑娘先过去吧,热水马上就来。”
转头看向傅临川:“傅公子,这位姑娘身形单薄,看着像是还未及笄,我这里的衣裙……怕是不合身。”挺胸向前一晃,前凸后翘玲珑有致。
傅临川压根没看她:“旁边就是成衣铺。”在腰间摸一圈,想起钱袋还在姜枣那里。
苗喜递出一个青灰色钱袋:“拿去。”
老板娘顿时换了副笑脸,扭着腰也不再废话,转身去买衣裙,走出客栈嘀咕起来:“这姑娘倒是个命硬的。”
她想起来那双冷冰冰的杏眼在哪里见过了,月余前,这姑娘要治伤,被医馆老头几包草药随意打发出来,正巧倒在她门口,当时不知她是傅公子的人,便叫人给撵了出去。
可惜,错过了与傅公子攀交情的机会。
姜枣被温水浸泡着,拿起皂角洗干净头发,湿漉漉的长发顺滑披在脑后,热气蒸腾,她有些昏昏欲睡。
洛佳人坐在屏风外,桌上是跑堂送来的瓜子和茶点:“姜姑娘,你慢慢洗,公子已交代老板娘去准备衣裙,时辰还早,待会儿咱们吃完再逛夜集,夜集比市集还要热闹……”
姜枣上下眼皮打架,头歪在浴桶边闭上眼,洛佳人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是隔着一层膜布般渐渐听不清楚,睡意笼罩,手臂从桶外滑落。
日头沉下去,洛佳人将头从手臂上撑起来,约摸着已经一个时辰了,方才她轻唤几声见无人应,便探头瞧过,漆黑的墨发垂在桶外,手臂悬空,头枕在桶边已经睡过去,露出的肩上有一处浅浅的疤痕,看着像是刀伤。
她轻轻退回屏风外,撑在桌上思考着要不要将此事与苗喜说一声,毕竟公子的身份不容许出任何差池,许是晌午过于担忧,竟也不知不觉睡过去。
再次轻唤两遍:“姜姑娘,水凉了,再泡下去容易着凉。”
水珠顺着湿发滑落,姜枣撑起身子从浴桶中坐起,衣架上搭着一件荷叶绿暗花棉裙,以及白色中衣和月白稠衫,布料上乘,手感丝滑柔软。
这是花了多少银子啊。
姜枣有些心疼的想着。
洛佳人待她换好衣裙走出屏风,被干净俏丽的脸庞闪了一瞬,方才从泥里捞出来又脏又臭,此刻洗去尘垢,完全展露出了干净明艳,漆黑的瞳眸瞧着她,竟叫她有一瞬惊艳。
果真人靠衣装,不得不夸赞一句老板娘的眼光好,挑的衣裙也出挑,比她送的那套更合适。
“好看,日后就这么穿。”
姜枣心底惴惴:“不知这件衣裙要多少银子。”
“不必在意这些,傅公子财大气粗,是富贵骄人,你只管花他的银子,不必心疼。”
即便听她如此说,姜枣还是不能心安理得的穿着如此贵重的衣裙,也不能理所应当的花傅临川的银子,她毕竟是要走的,只是短暂停留,也没什么可回报的。
傅临川负手站在窗前,一树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下,长身玉立,日辉斜照,淡淡铺洒在他的眉梢,本就十分好看的眉眼就像是覆上一层光晕。
见到顺着楼梯而下的姜枣,她的发梢还带着水汽,一双眸子也像是刚从水里浸过,本来没太在意,只是习惯性看去,也不知是谁先安静下来,整个厅堂内忽然一下没了声音。
她停步在他三丈远的地方,平日清冷的眸子此刻怯生生看着他,眸里光影千回百转,像是有一片呼之欲出的海。
忽地,他便觉着心尖尖那一块儿酥麻起来。
姜枣被盯着看得久了,竟浑身不自在起来,捏着裙侧。
傅临川长眉淡墨,两目深静,锁着眉,眉眼像是山水画上拓印下来的。
他该不会是要她还这件衣裙的银子吧。
越想,心里越没底。
但她从前在组织里出任务时,向来不欠人情。
“你放心,银子我会还你的。”
傅临川察觉到自己竟与那些俗人一样看得痴了,眉间蹙得更紧了。
耳尖微动,留下一句:“聒噪。”
苗喜跟着踏出客栈,洛佳人捂唇轻笑:“别听他的,他方才都看得痴了。”
姜枣捏着裙侧的手指倏地收紧,被她的话扰乱心绪。
张了张口,竟不知要说什么。
跟着傅临川走入茶楼,姜枣再次被陌生的视线盯得浑身不适,那些打量的视线黏糊糊的粘在她身上。
洛佳人侧步将她挡住,拥着她登上三楼雅间:“公子,我去给姜姑娘买一顶帷帽吧。”
傅临川嘀咕一句:“麻烦。”便也默认了。
窗朝北,外面是浓郁绿荫,晚风吹散烦闷,姜枣心情平缓下来。
各色精致菜肴摆在瓷盘中,什锦海味杂烩、鸳鸯饭、糖渍蜜桔、酒酿蒸鸭和蒸蛋羹,店小二一一摆上并报菜名。
姜枣看着一桌美味,除了蛋羹,都是从未吃过的。
“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傅临川先动筷,将鸭腿夹到她碗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